沽墨上了岸。
宋庸抚掌大笑,“兔崽子们弹跳再好,它总得落地不是!咱们只要站在里头,不给砸中,我们在泥里头捡兔子就是!
“沼泽的道理。”单桐难得出声。
沽墨点头道:“真是。”^完**\美**小*\*說\網 W w W . 2 2 p q . C o M
茯苓也称赞,“沽墨你可以啊,这么取巧的办法你都能想到!”
沽墨只是笑笑,一如他的恭谨谦虚。
陆寻之和吴越踏上了谷顶,视野一片开阔,面前如踏进了一片绵延不绝的马蜂窝。吼兽在山顶打洞,将地面掏得全是眼。
陆寻之环顾四周时,吴越拿剑捅起了兔子洞。一连捅了好几处,终于捅出了一戳毛,拿鼻子下闻了闻,一股古怪的腥躁味。他捏着那戳毛问陆寻之道:“你不是说吼兽都躲了?怎么全跑了?”
“我说天上的云是黑的,你又信?”陆寻之说着往前走。
“我说你能不能对我尊敬点,我好歹是你师兄,下面我还帮了你两回。借你剑,还有符。”吴越不满的把剑抗肩头。
“是,谢谢。”
吴越见陆寻之这水泼不进的,顿时也偃了兴致。吊儿郎当的跟着陆寻之后面走,陆寻之忽地一停,他差点没撞上去。
随之抬起的视线里,赫然震悚,眼前背对着的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驼在地上滚圆一滩,像一口黄布袋,囊袋子的皮肤却赤如丹火,囊袋背后更长着四翼。陆寻之和吴越看不到前面,只看到一条红色的手臂正伸着掏着兔子洞。
屁股撅着,一条同样赤红的光秃秃的短尾。
片刻,红手臂拉出来一只连挣都挣不一下的吼兽。
“咔擦”
红手掌一紧,吼兽被捏了个稀巴烂。两颗眼珠子暴出来,红手臂收回去,再甩动,那只被捏得稀巴烂的吼兽丟在一旁,吃掉了整个脑袋。
陆寻之看得有些头晕目眩,这是……
红布袋子跟着颠颠晃晃的像充了气,膨胀着,站起来,猛的转过身。
六条腿!
吴越和陆寻之看到的,它掏兔子洞的手臂,是它六条腿中的一条!
饶是陆寻之心里有了预感,也还是吓了一跳。
吴越“哐”的拔剑:“这是什么怪物,居然不长脑袋!”
“会不会唱歌?”陆寻之冷不丁道。
“会!”吴越高度紧张,一下子脑子里没转过去,顺着就答道。
“唱。”陆寻之的声音也绷得很紧。
吴越正还准备张嘴,猛的清醒,骂道:“你有病啊!赶紧走!”
“让你唱!”陆寻之吼起,吼完瞬间冷静,她实在也是太吃惊了,长长一道呼吸了道:“抱歉,我大概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不过还不太肯定。你唱个曲子,尽量的好听……我好确定。”
“你先告诉我,这玩意儿大概什么东西,我再唱。”吴越心里在这个时候防备起了陆寻之,担心她别有什么用心。
“你最好先唱,如果它听不到歌,把我们先吃了,你就是想唱也没机会了。你自己看它。”陆寻之提醒。
那红布袋一样的怪物摆动着没有脖子的身体,似乎真在准备侧耳倾听。
吴越也不知道陆寻之说的是不是这么回事,反正被吓得不轻,咬牙随便扯了一口调子唱了起来,听着有些荤素不忌。什么哥哥妹妹小情人,捂在胸口抱进怀。
布袋子怪物听了吴越唱的歌,追着自己尾巴咬,旋转着,哈哈大笑。笑声从它肚子里出来,又像是肚子里的回音。
吴越唱着心里都没谱了,声音小下去,戛然而止。就见陆寻之沉着脸色走过去。吴越下意识的想叫住她,但脑子里竟然费劲得很。傻愣愣的见着陆寻之走过去,她有说了话吗?没听到还是没听清?
吴越心头一片混沌不清。
“你到底是帝鸿,还是。”陆寻之声音分明。
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圆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为五方神鸟。
帝江,帝鸿是也。
帝鸿,浑敦似也。
吼猖獗,又畏雄鸿。鸿引吭高鳴,吼亦畏伏。
难道所谓的鸿不是自己一直以来理解的大雁,而是面前之“鸿”,帝鸿。陆寻之费解的看着面前的布袋怪物。
但如此,倒也能解释,为何整个北地谷的吼兽都弃巢逃离。面前的是帝鸿也罢,浑敦也好,为神鸟,为凶兽。皆不是吼类小小异兽可抗衡。
红布袋道于她:“是帝鸿,是浑敦。皆是,皆不是。你又是谁,为何身上有混元石的力量?”
“为何混元石?”
“为石子,混沌中生的五颗灵石。”
陆寻之拿出那五颗石子道:“可是此物?”
“正是此物。”红布袋的声音自肚子里转出来,“的味道。”
陆寻之点头,“是白泽,白泽曾嘱我,能探知、见识得此石者,无须隐瞒。你是帝鸿,是浑敦,是神鸟凶兽?”
“万古太墟境,我出,便为上古的凶兽,我不出,便为神鸟。”
“什么意思?”陆寻之听不懂,“那你为什么出来?”
“万古太墟的守护不见了,我们便出来。”
“我们?”陆寻之咀嚼这两字的分量,沉眉道:“若如果你们都出来,我们凡界岂不大乱?”
“不会,神魔不会醒在凡间,但神魔会因为凡间复活。我要去昆山神山见白泽,你将混元石收好。等待万古太墟的守护。”红布袋扭开身子,拍着翅膀,转瞬间不见。
一声鸿鸣,似隐似匿,有没有人听见?
北地谷堆挤在结界口的吼兽,伏了一地。
吴越脑子里“噔”的清明,张口便道:“我说你能不能对我尊敬点,我好歹是你师兄,下面我还帮了你两回。借你剑,还有符。”
不满的将剑抗在肩上。
陆寻之回头,“是,谢谢。”
白泽曾道,凡人,非身负大气运者,不得见神迹。轻则迷窍,重则失魂。神若下凡天,天顷地覆于一息。神息天威,恒古离恨天不下,便是这等道理。
帝鸿如今不作神鸟,吴越好歹也是仙门弟子,它见帝鸿,为浑敦。浑敦只以气息令他错乱。
白泽谈言神魔,道,不过各安天性。神安八荒四海,魔乱九州。凶兽未喜啖人,而更忠于它的职责。
浑敦,人有德行而往抵触之,人有凶德而往依凭之。
浑敦既出,这天道怕是要不太平了。
陆寻之将手里抓的镇灵石,按进胸口,微光一没。她转身同吴越道:“走吧,这里没问题,我们下去。”
吴越看着不远地上那只没头的的吼兽,狐疑,“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