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也笑了笑,只是笑的有点苦涩:“妹妹说笑了,我大燕能征善站的将军比比皆是,父王从来没有让我掌过一兵一卒,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战斗中让我领兵呢?怕是另有原因吧。”说到这里慕容恪不免有些黯然,征战沙场,建功立业,是每一个男儿的梦想。但是自己是庶出,在家里没什么地位,父亲很少关心自己,从来不曾像对二哥慕容俊那样悉心栽培,也不像对五弟慕容霸那样百般宠爱,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得不到父王的瞩目。在萦洲的这些年里,自己认真学习兵法,就是想有朝一日,得父王重用,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给母亲和妹妹带来荣耀。只是慕容家族世代人才济济,从祖父,叔祖,到父王,叔叔,哥哥,各个能力出众,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机会。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兄妹二人潜伏到城下,进行了简单查探后,发现赵军兵力雄厚,对棘城已经形成合围,往来巡逻的哨兵三五人一组,配合甚密,转了一圈都无隙可乘。眼看天色就要大亮了,二人心中暗暗焦急,慕容恪道:“石虎虽然荒淫残暴,但是带兵打仗确有些手段,看来我们只能趁换岗的时候硬闯了。”
慕容茜点点头:“眼下只能这样了,我们进去倒是不难,可惜啊,不能把马儿带回家了。”慕容家子孙本来就各个身手不凡,再加上二人又都在萦洲漂荡多年,要闯进城并不太困难。
两人带上面具,趁赵军换岗的时候强行入城,在挡住了阵阵箭雨后终于进入了棘城。然而二人的进城不仅惊扰了赵军,也引起了燕军守卫的注意。不等慕容恪自己去找,一披坚执锐的领军已经带人过来将二人团团围住。
那披甲将军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而且带着着一种久经沙场而特有的冷酷,嗜血的冰寒之气,警惕的盯着两人来回扫了几眼,威严开口道:“我乃棘城守将刘佩,你们两个是什么人,何故擅闯我棘城,为何戴着面具?”棘城被围多日了,期间石虎数次挑衅,燕军坚守不出,但石虎大军压境,兵锋太盛,城中人人自危,这时飞来两个带面具的人,刘佩不敢不重视。
看着周围官兵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慕容恪心里叹息一声,把慕容茜护在身后,默默摘下面具,露出张年轻英俊的脸,然后拿出表明身份的令牌,对刘佩施一礼,朗声说道:“原来是刘将军,久仰大名。吾乃燕王第四子慕容恪,这是吾妹慕容茜,我们七年前随师傅出游,现在奉命回城,有令牌为证,烦请刘将军派人通告我父王。”
刘佩一惊,对慕容恪二人可能近日回城的事他也有所了解略有所知,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一番,确认无误后,立马着人前去禀报。
片刻之后一队骑兵径直向慕容恪,慕容茜飞奔而来,为首一人一身黄衣,英俊潇洒,白净儒雅,风度翩翩,看起来十分眼熟。不等黄衣男子下马,自刘佩以下军士纷纷下拜:“参见世子”。
原来这个俊逸不凡的男子就是自己的二哥慕容俊,现在为燕王世子。看到慕容俊亲自过来,慕容恪一阵激动,二哥一向对自己兄妹颇多照顾,不曾想到当时一别尽是七年未曾相见,当下兄弟,兄妹互相见过。然后在慕容俊带领下去见父王。
有世子带路,自然是一路畅通无阻,在慕容俊的带领下直接进去了重华殿里。
重华殿里现在已经坐满了人,虽然多年不见,但慕容恪凭着当初模糊的印象也大致认出,那些全是自己宗族的亲人,有叔父慕容评,慕容军,大哥慕容交,三哥慕容遵,六弟慕容宜等兄弟,和慕容珠,慕容莎等姐妹诸人。
正北主位上坐的自然是父王慕容皝,多年不见,昔日威严的父亲今天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只是眉宇间的愁容显示着国事的烦忧,饱经沧桑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无情痕迹,想到在石虎军兵临城下时,父王放下国事来给自己接风,心里倍感温暖和惭愧,左下一位是王后,多年不见,依然那么端庄美丽,雍容华贵。
而右下座位上坐的那个惶恐不安又激动的手足无措的赫然则是他们的生母高氏,高氏看上去苍老了很多,大概是兄妹二人都不在身边,操心过度所致吧,高氏应该也是日日夜夜牵挂他们,和他们牵挂她是一样的,不,应该比他们更甚千百倍。但是自从看到他们,高氏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看个不停,眉梢眼角都是笑意。高氏素不得宠,在萦洲学艺的日子里他们日日担心,尤其是接到父王的书信后,更是提心吊胆,万分惦念,如今看到娘亲平安的坐在自己面前,一路上的担心化为无有,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悬了多年的心终于可以暂时放下了。
慕容恪慕容茜快步上前,恭敬的行了大礼:“儿臣参见父王,母后,儿臣不孝,七年不曾在父母身边进孝,请父王母后恕罪!”言罢与慕容茜恭恭敬敬磕头行李,掷地有声。
燕王,王后连忙离坐,亲自过来扶起二人。燕王拉着慕容恪的手,慈爱的看着这个自己很少关注的儿子,现在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心里涌起一些愧疚之情:“阿恪此话严重了,你们当初离开,师从高人学艺,这是父王和你祖父同意的,你们何错之有?你们能够学有所成就是对父王的尽孝了。”
再转身看看旁边亭亭玉立的慕容茜,如今已经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泪眼盈盈,含珠欲泣的样子,颇有几分倾城之色,只是清瘦如刚抽丝的柳条,娇弱不胜衣,更加惹人怜爱。温和道:“茜丫头走的时候才七岁,现在都长成大姑娘了,出落的父王都快不认识了。这些年父王没有能够顾上你,让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回头父王一定好好补偿你。”
慕容茜慌忙答道:“儿臣不能在父王面前进孝,不能为父王分忧,已是不孝,万分愧疚,只愿父王母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别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