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绕进谷中深处,相较于那些黑衣人来讲,他们显然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中的地利。这里有个山洞,可以直接到西山外围。
“多谢各位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
“这些话就不必说了,我只好奇你的名字。”云璧道。
男子思量片刻,道:“来日相逢定当相告。”
“不说算了,我们各走各的吧。”静之道。
男子苦笑道:“不是在下不肯说,只是确实怕牵连到各位。”
“那你总要有个能让我们称呼的名号啊。”静之道。
“在下排行第九,各位可以称我为九公子。”男子答道。
“如此,我们各行其道吧。”云璧道。
“也是,也免得又追上来。”静之道。
“好,天涯海角,终有相会之时。”
——天涯海角,终有相会之时。
看了看几个各自风华的少年,男子转身没入茫茫西山,他要翻过此山,绕到官道上去。
某日,云妍携女儿萧璨来探访嫂嫂沈氏,姑嫂二人在内室闲话,二人的女儿云静之和萧璨在外面长廊里凭栏嬉闹。
萧璨悄悄拔了云静之的簪子,拔腿开溜,顿时一头青丝散乱。云静之站在原地,一手挽着头发,望着已经跑开十丈开外的萧璨,一脸无奈。
“云姐姐,云姐姐,告诉我毓姐姐定了谁家,我就还你簪子。”
云妍之上还有个姐姐,名为云峒,云峒有一儿一女,长者女上官毓,弱者弟上官澄,萧璨口中的毓姐姐,即是上官毓。
“这你不会自己去问她,我怎么知道。”
“毓姐姐是画上的仕女,拿这事问她只怕还没开口就先脸红了。”
一言未了,只见云静之身形一闪,刹那间叠影重重,如鬼魅一般的迅速,夺下萧璨手中的簪子,挽上头发。萧璨急了,正欲开口,忽然长廊另一端一名少年击掌走来。
“看起来西门老头的水平不差啊,能教出这么厉害的徒弟。”
来者上官澄。
六年前,云廷携妻儿回原籍襄阳探望长兄云恒,途经西山。
那时云家两兄妹还只有八岁,一不小心走丢了,被一位隐居西山的老头遇上。老头么,本名西门景,号称江湖第一剑客。“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剑客。早就老喽。”
一对八岁的小孩,看着六七十岁的老头,哦,不,是老顽童,也不知道害怕。
西门老头是属于那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比我的命更重要了,同时也没有什么东西比人命更不值钱了。”那天会帮忙送云静之找到父母,理论上来讲,这是个奇迹。然而更重要的是,西门景可从没看上过任何人的命,救个小娃儿,不过是因为他发现这两个小娃儿才是个奇迹。
“根骨绝佳,百年难得一见啊。”他就是这么跟云廷说的,并且非要收这两个小娃儿为弟子。云廷当然不肯,他就这么一儿一女,看着儿女长大才是他最大的心愿,至于什么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管他呢,与他无干。谁成想西门景这个老顽童居然直接耍起了无赖,“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这一双儿女要不是我,指不定早就被老虎豺狼给吃了,不管怎样,我总归算个恩人,古人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我不过是要收他们为徒弟而已,你怎么能说不行呢?”
云廷没话说了,无奈,说,“那好,行,你要收他们俩为徒行,但是,他们必须得待在我身边,绝不能跟你在这见鬼的山里。”
老头也不计较,点头应下了,跟着去了云府,一住三年。期间,授云家兄妹淩烟剑法十六式,淩烟心法,“千重幻”轻功。其中淩烟剑法是号称天下第二的剑法,虽然说不是第一,但是淩烟剑却是双姝剑之一。双姝剑,淩烟与华霜,淩烟以锋利著称,而华霜则以至毒名扬天下。“千重幻”是三十年前的第一剑客毕生心血,“千重叠影,千重幻象;其影叠生,其幻仙姿;移步成影,动履化梦;踏风可行,御雪无痕。”千重幻以令人永远抓不住形影闻名于世,传闻用此轻功,使人走动之间有如谪仙,风华荏苒。
薄如蝉翼轻似雪,近看成烟远成无。此剑号称双姝剑之一,名为——淩烟。淡青色半透明的剑身,采用定华山溶洞中至尊炎铁铸成,剑柄用的则是深青色的梵晶寒玉,纹以暗色朱雀,锤炼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此剑。因而有如一块万年玄冰,散发出积攒多时的寒气,堪称举世无双。
令人惊异的是,西门景虽然教云璧剑法,却并未教云璧如何用剑,反而是寻到了玉中之宝——碧色寒玉制成的碧玉笙,教他以笙为兵刃。何为笙?其形似笛又似箫,其音空灵清越,悠扬沉郁。这一点,曾令云廷很是不满,在他眼里,哪有女儿家舞刀弄枪,男儿却沉迷声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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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