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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这回只能是见一步走一步。

随着宫中太监,步趋亦趋,只见宫墙巍峨恢宏,黄门铜钉,气象森严,闲人莫敢相近。

我连故宫都没进过,要往常得这么一个机会,非得东张西望只恨两眼生不够。只是如今皇命亲召,那是没什么好事的。我忐忑惴惴,那里还顾得看宫中火树银花,璀灿繁灯。跟着那太监一路急走一路忖测:召我进宫,不知皇帝是看出了我女儿身还是另有意图?若是他真如坊间传言,喜欢男宠,而想将我收为宠臣,岂不糟糕之极?以这样阴情不定且多疑的性格,若发现我其实是女儿身,岂能善罢?

走了好一段路,那胖大监突然停住脚步,回头对我说:“已是到了。”

我正开着小差,一时没收着脚步,差点就撞子上去。抬头一看,眼前一座大房子,飞檐挂铃,青瓦鳞鳞。

门前有几名宫卫守侯,胖太监上去说了两句后又对我说:“苏公子,请进来吧。”一下推开门,一团暖气扑面,鹅黄灯光倾亮透出。

我一颗心怦怦的跳动,双脚如沉铅,摊拖着一步一步的走上去。

黄幔低垂,屏风重绣,室内静悄悄的不见有人,只有墙角处燃着几只火盘,我缩了缩脖子子,心里嘀咕:似乎皇帝并不在此间?

果然,那胖太监笑咪咪的道:“苏公子且在此处宽坐,容小的回禀皇上去。”

说着退了下去。

我坐在梨花雕椅上,心中如电飞转,一时猜想皇帝多变的情绪,一时重温着这路上想到的对策,一时想起楚锦珏,不知他是否真如萧月亭所说的那样本领,一时想到萧越行,他原来贵为一国皇子,那么我与他之间的距离就不仅是时间和空间的的问题了。

胡思乱想,但听到门外稍有脚步声起,我心脏便如惊弓弹跳般激烈。然而,却每一次都是虚惊一场,我坐在这房间内,从傍晚一直到深夜,再到昼曙显光,整整一个晚上,楚子介并没有出现。

我一霄没睡,精神高度紧张,一时也没觉得有困意,见等了一整晚都没见着皇帝,心里不免又开始瞎猜疑了,心想他既传我进宫,却为何由我苦等不出现,是国事繁忙还是有意要先拖跨我的精神?或是他一下就忘记了这回事?

越是这样的等待,越让人心中无底。

过了一会,见天际红霞透光,金轮喷薄,终于有人推门而入了。却不是皇帝,是之前那胖公公:“苏公子,皇上这两日国务繁重,小的暂且先引你出宫,听得圣传再进来。”

一夜的提心吊胆,猛听到这样的好消息,几疑自己听错,惊喜之至。

这次平安无事的跟着出宫,和昨夜进来时的心情大是不同,我随着胖公公身后,一路屋檐重重,曲廊花径,飞流暴垂,梅林鹤鸣,果然是皇宫,景色气象绝我能想象。

我这回是有闲情了,心底不由地啧啧而称,难怪世人都争着想当皇帝,看这居住所有,奢侈尽穷,极尽精巧美态,堪比仙景。换作我常年住在这里面,只怕逍遥得什么都不想做了。

禁卫军林林,不时的来回巡视,迎面上来几个人拦住我们,喝道:“站住”

胖太监站住,恭敬地道:“周大人。这人是皇上昨日宣召的,奴家今日奉命将他带出宫中”说着扬出手中的板牍。

那人身形彼为高大,被胖大监当在面前。丝毫影响不了我能看得见他的容貌,见他一手接着牌证,正低头拿在手上验看。

我纳闷地想:这个看着好面熟呀,象是在哪里见过?

他抬起头:“嗯,牌子没什么问题,郭公公请吧。”说着侧身让开,

我却在他抬头的这一刻惊得魂飞魄散,差点瘫了。

这人,这人。。。就不是我待嫁路上所遇到的周铜铃吗?我一口气没上来,尤记得他冷血挥刀之际,视人命如草芥,眼看着我无辜,仍然要企图杀人灭口。若不是萧越行,我现在已经地府老鬼了。

他怎么会是在皇宫里的?糟糕得很!

心房狂奔如不受近控的奔马,就要跳出喉咙一般,我浑身打颤,强抑着要夺路而逃的念头,若无其他的转脸向另一侧,假装迷看风景。

一般森冷阴重的气氛顿然弥升,我紧张得几乎窒息。被他发现可不得了,保不准他再起灭口之心。

身后脚步踏踏,我掌心一痛,但觉拳头的指甲已深深地陷入肉中,那人正紧跟在我身后,我背尤重汗,几欲昏倒。

胖太监这时回头道谄笑:“不敢劳周大人相送。”

周大人哼了一声,挥了挥手,径自率队离开。

只不过几秒间的事,那憋在鼻息间的一口气却如同过了一个世纪这么久,我终于长长的吁了出来。

趁人不注意抹了一把冷汗,可大意不得半点,赶紧出宫找王爷商量一下吧。

远处有人影一晃——那是皇宫另一道小门。我疑神疑鬼的,精神高度集中,迅速闪身在石狮之后,眯起眼睛细察。

看见两条瘦弱的人影,行动鬼祟的,亦自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我仔细的辨认,顿时缓了一口气重新站了起来。

在皇宫里莫名其妙的呆了一夜,连饿带惊,连着两餐没吃,可是饿得头昏眼花,手脚齐软。得赶紧填满肚子,回复一下精神状态的好。

离开宫门我直朝着前门大街奔去,那里汇集了各处美食美点,名厨佳肴,茶舍酒楼,花寮庐居,人还没到达,就闻到空气中传来的枭袅香气。

我精神一振,忘了这才刚刚脱得虎口,举步先了一普通小店:“店家,来盘杂洋汤,来一份大馒头。”

小二应了一声:“好咧您哪,贵客稍坐片刻。”

身后被人轻轻一拍:“哈,原来是苏兄弟你呀,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回过头去,是林凤泰!

他已换了一套枣泥红色金钱八宝图赞的长外套,显得内里绸子绵的上衣,腰间扎着一块龙眼大小的宝石。

“可巧了,哈哈。。。林兄请坐”心里嘀咕,他怎么会在皇宫内出来的?瞧他的衣着打扮,断不可能是太监之类的,那是亲王还是宠臣?

林凤泰的小跟班仍然是上次那个瘦弱男孩,此次换了一袭灰色长褂,皮绒从领中反出毛绒的碎紊。

看来,应该是等别不小的。

林凤泰也叫了一碗羊杂汤,在我身侧坐下:“是了,林某刚才路经宫墙,正着看见苏公子正从其西南门而出,公子,请恕我好奇一问。”

哈,原来也是被他看到了。不知他到底什么来头,我笑了笑:“是呀,我昨日有幸奉召进宫。。。”

林凤泰面色一沉,继尔又若无其事的看着我,很是有耐心的等我继续下去。

我内心暗凛,他小小年纪,面色反转间气质异于常人,绝非一般宠臣,看来应该是王公贵孙之类。

“不过皇上因公所繁,在下还没见着呢。“

“哦,公子大才,能获皇上垂睛,他朝必成大器呀。”

我不知其底细,不敢乱说话,但苦笑已不由自主的爬在脸上:“托赖贵言了,但伴君如伴虎,前路或未可测。”

林凤泰面色却是松缓了下来,他微微一笑,不再言语,只端起自己面前的羊杂汤喝了一口,赞道:“好味道!”

我也笑了,端起羊杂汤喝起来,一道想法在心中流淌而过,渐渐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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