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洗干净的北野身上、脸上大大小小多处的伤口惨不忍睹,他却没有呼痛一声,只是湿润泛红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舞儿,似是怕她消失一般。
舞儿对他的目光视而不见,只担心的问寂云:“他有没怎样。”
替他把脉的寂云沉默不语,微微皱起眉头又重新把一次脉,最后他肯定的问北野:“你可是中了蛊毒。”
蛊毒?舞儿也看向北野。后者缓缓的点头,脸色黯了下去,又抬头欲言又止,最后他冷冷开口道:“不用你们救我,我现在就走。”
舞儿正为他的反应疑惑,就听到寂云若有所思道:“你不用担心会伤害到我们,我会治好你的。”
北野眼底的诧异显而易见,转瞬又为心思被揭穿而穷迫。他,的确是害怕伤害到舞儿。
舞儿眼里的不解更甚,但看到寂云的动作时她压下心头疑虑。
寂云将右手贴在北野的心口,缓缓闭上眼,整个人似是进入冥想状态般木然,只有他额头的不断溢出细汗泄露他耗损的心力;将近一刻钟,就在舞儿担心苍白脸色的寂云是否撑得下去的时候,北野‘噗’一声将乌黑的血液吐出后便昏迷过去,而寂云也收掌调息。
舞儿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北野已经没事了;当看到寂云异常的神色时,她不禁担忧的开口:“使用这种能力会伤了你对不对。”自从见过他为她疗伤她就知道寂云有着异于常人的能力。
寂云未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他中了一种叫做‘千丝万缕’的蛊毒,寻常症状是逐渐衰老死去;但他身上有过被摄取心神进而控制其行动的迹象,现今我已帮他恢复他的心脉,只要好好休息便可回于正常。”寂云娓娓道来,说到这种歹毒的症状时,眉头微了一下。
“你意思是有人用‘千丝万缕’控制了他的心神。”舞儿心头大惊,竟然有这样歹毒的蛊术存在于天理。
“是的。”寂云又闭上眼调息,似是方才的话已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般。
定是上官哜!舞儿恨意顿生,联想到北野寸步不离的人只有他,也只有他能对北野下毒,加上上次听到的上官哜竟然在修练‘摄心术’不难猜到凶手就是他。他应该是控制了北野去刺杀皇子湛,而北野失败了便成了阶下囚,换句话说北野成了替罪羔羊。好歹毒!
舞儿又看向假寐的寂云:“为什么会出手相救。”尤其是这种能力会伤害了他自己。
寂云睁开眼已是平常般的淡然:“他是舞儿在乎的人。”因为是她在乎的,他就会救。
舞儿心头一震,看着他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王妃勿多心,这是身为臣子应该做的。”寂云笑得凄然,说完便起身出去,片刻转身道:“若他醒来,我再帮他调息一次便可。”
留下一室的冷清,还有她心头挥之不去的惆怅、
昔日,北野果真悠悠醒来,不经意看到床沿绝美倾城的人儿。随即他嘴角幸福的扬起一抹笑容,忍住身上的不适,大手缓缓抬起,就在即将抚上她的肩膀时停住,眼底闪过痛楚与不敢置信----银色的发丝。
他轻轻执起她颊边滑下的银丝,温柔无比的替她珑好,眼底有着悔恨与疼惜。自他得知她竟然跳崖轻生后,他以为他再也没有生存下去的理由,所以他背弃了丞相,却未想成了刺杀皇上的叛贼,这所有的一切他没有一句怨言,就在他以为可以解脱随她而去,却未想她竟然突然就出现在他面前,那一句‘是我’又让他重生;如今她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醒了。”不知何时舞儿也睁开惺忪的眼眸。
北野眼神灼热的对上她双眸,眷恋地浏览过她艳绝的脸庞,心底的幸福不可言喻,就在他要开口时,寂云也已走进来,淡然独特的气质给人安心的感觉。
北野在舞儿面前低下头说道:“北野感谢主子的救命之恩。”
舞儿一愣,呐呐道“主子?北野你为何叫我主子。”
“北野的命从今就是主子的。”他低下的头看不到表情。
“看来他已经没事了。”说完这句,寂云又离去将空间留给两人。
舞儿皱起眉头直直的看着他:“你不需要叫我主子。”他可真愚忠,该不会谁救了他就谁都可以将他当奴仆使唤吧!
北野未回答,袖下的手却微微颤抖,欲言又止片刻,他似是下定决心般,从怀里掏出一熟悉的物体说道:“此白玉配为证,终身跟随。”说完屏息等着她的反应。
舞儿一愣,气恼他的死脑筋,故意说道:“那,可愿为我杀了他。”以他的忠心定不会下手杀上官哜。
“好。”出乎意料的北野毫不犹豫的答应。
舞儿无语,对上他认真的眼神,莫可奈何的接过他递上好一会的白玉配:“先帮你保管就是。”没想到这白玉配竟再一次回到她手中。
“谢谢主子。”北野涨红的脸竟憨厚的笑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多么的害怕她会拒绝,这次自己已没有资格再次说出口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却私心的渴望可以跟随在她左右。
即使他只能叫她‘主子’。
但,那个白玉配他永远不再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