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纤十指,在琴弦上拨弄着,声声清越,只是,她的眼,却是沉思一片,只是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一个用力过猛,不小心将琴弦给弹断了。那清脆的一声,才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回过了头,见着我,眼眸中明显的闪过一抹惊讶,忽地笑了开来。
“你怎么来了?”
我笑,提起裙摆走了进去,只是皮皮的一眨眼,全然卸下了平日的防备。
“还不是怕小姐想我,这才特意过来,让小姐看看我啊。”
不正经的话就这么从嘴里说出。似乎,在容月影的面前,我永远不需要伪装,只须做那最为真实的我便成了。
容月影也是莫可奈何的一笑,伸指一点我的额头:“你就这般。对了,前日我听人说皇上和太后在你面前起了冲突,昨日你又被叫到了月映宫去了,没事吧?”
全然的关切,让我心中一动,略一摇头,爽朗笑答:“小姐多虑了,月儿还能有什么事?若真有事,此刻我也站不到小姐面前来贫嘴了。”
她松了口气。
“这便好。我一直担心着呢。”
“小姐预期担心月儿,倒不如为自己多多用点心。这几日,如妃可有前来找茬?”
一提到如妃,容月影的神色立时变得疲惫了起来:“你说呢。她可没那么好心让我安生过活。”
果然。
我心下冷笑,只道这如妃讨厌,总这么时不时的挑衅,可当真是闲得慌。或许,是时候让她忙碌一些了。
“小姐,我走之前让你准备的礼你可都备好了?”
“早备好了呢,半月后便是孟荣华的生辰,我自会亲自送去云英殿。”
“只怕单是送去云英殿还不够呢。”我如是说,心中有个计谋正略略形成。
“怎么说?”
我探头瞧了瞧四周,确定了无人,这才将门窗密密的关了,才坦然阐述。
“孟荣华既然无心争宠,我们单只送礼只怕她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觉,倒不如小姐禀了皇上,办场寿宴,到时如妃肯定看不过眼会加意刁难,再加之她从未获过恩宠,旁的嫔妃也无几人会为其说项而得罪如妃。那时若我们主动示好,孟月兰这个盟友,是结定了的。”
我如是说道。
只是,容月影却是有了些怀疑。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既然别的嫔妃都不管我们强出头的话,岂不是给了如妃刁难我们的借口?况且,你怎能肯定,那孟荣华一定会忍受不住如妃而转向与我们结盟呢?既然无心恩宠,只怕她不改初衷。”
“不会的。”我断然道,早已成竹在胸。
“你肯定?”
“即便孟月兰真的无心恩宠,但我不相信,她会无意生存。是人,总有求生的欲望。”无论是如何淡然看待万物之人,碰到了生死攸关的事,也会无从选择。
如妃对待威胁到她地位的女子向来心狠手辣,后宫之中死于伤于她手下的女子比比皆是。如此多的前车之鉴,我就不相信她能无动于衷。
我还记得,冷宫之中,还有一名因冲撞了如妃而失了宠发了疯的妃子。蒋玉柔的情状,是最为有力的游说工具。况且,真因孟月兰开了寿宴的话,如妃必会吵闹一番,也正好将她的注意力从容月影身上移开去。
多位其树敌,才是我的真意。我要她,疲于应付。只须让如妃难做,相信皇后那边是乐于相帮的。
容月影略略一沉吟,点了点头,忽又抬头。
“那安选侍呢?”
安落梅?
脑中亮光一闪,我只是笑道:“安选侍现下正遭众人排挤,小姐若是主动示好,结为姐妹,并多向上美言的话,何愁她不知恩图报?”
锦上添花容易,但雪中送炭却不是人人都会的。安落梅在宫中没有可依靠的势力,又人微言轻,正是需要容月影这样的做为靠山。
但也正因为安落梅人微言轻,凡事才不得不小心翼翼,得失才会分外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