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还好吗?”当清让被无情的扔进牢房时,她看见那瑟缩在阴暗一角的一团在不停的抖动。
“姜月,姜月你怎么样了?”小心的将她翻转到自己眼下,那原本清秀的一张脸因失血而惨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密密结成一片,在这昏暗幽黑的灯光下看起来有些骇人。
“公…公子…今日…还未谢…谢过公子…救…救命之恩…”
破碎的话语,撕裂的喉咙,让人心生不忍。身边没有伤药,更是没有止痛药,这样下去就算是将她救下也不知她能撑多久。
“姜月,等吧。我们一起等吧。”“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不是么。”
这句话,清让像是说给她听,却也是在告诫自己,日后要倍加小心,只有活下去,才能有机会。
有机会逃跑,或者有机会再进行刺杀。
不管他日与这姜月是敌是友,但至少在这里,她们是为了同一个目的。
那原本躺在地上有些奄奄一息的人明显将这话是听了进去,撕裂的嗓音细细密密的传进她的耳朵:“公子若是…能出去…姜月…还求…求公子搭救…大恩必谢。”
不知是这姜月的话灵验了,还是她的祸到了,这夜色降临之时,便有一人来提她出牢房。因害怕互相牵连,直至清让被带走之前两人都没有再交流过。
而这一次,清让没有被蒙上双眼,可她却也是不敢打量这宅子了。只知道在弯弯曲曲的迂回后,终是停在了一处。
“主子,人带到了。”“让她进来。”那男人的声音幽幽冷冷直直钻入清让的心间,挠起了无数的火苗。
若是她有功夫也定会如那姜月奋不顾身扑上去对他刀剑相向。可是,她没有那个能耐,她只能忍,只能等。
看着一旁噤声不语退开的侍卫,清让理了理自己的思绪便推门入室。
即使外头这天色已暗可这房里光亮却不足,昏暗里,只见那一袭鲜红衣袍拖拽在地,及腰的黑发若不是因了这红色早就融在这黑暗里分辨不清。
没有对话,连个细小的物什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响,气氛诡谲到如此地步。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定神再看向那人,却在偏头无意间看到一副画卷。
是什么叫他这么失神?亲人,先祖,亦或是?
还未待清让一个个细数过来,面前妖男的让身便将那画完完全全呈现在她的面前。
女子。并且好似熟悉的一个女子!
画上那女子身着飘逸长裙,黑发却束成一个发髻,这样让她那细长的眉看上去很是英气,也因此为这女子增添了活力。
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人呢?可在她的印象里,却是没有关于这人的回忆呢。
想要上前查看的仔细些,身子却在一眨眼间被妖男搂在怀里。那妖男气息冷冷扑来,指尖碰触着她的眉眼,眼底是让她生厌的情愫,而身体也在第一时间将这种厌恶表达了出来,“公子自重!”
“不觉得熟悉吗?”那冰凉的指尖来回的滑动,让清让不由得起了疙瘩。
那妖男却旁若无人继续自言自语着:“真像,真像。”
清让试图想要退回的身子却被紧紧捆着,动弹不了。
“换上衣服!”终于从他那回忆中还过神来,却丢给她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看过去的案几上,摆放着的竟是一袭女装!
此时清让的心中已千转百回过几个混乱的念头,他是看出了她的身份吗?还是,他也只是在试探。亦或是,他竟将她当作了那个女人?
没办法了,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万不可能在没被拆穿女人身份下而依他言换了衣服自行暴露的。
作为一个男人被羞辱了,应是有极大的反应及愤怒的吧。深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清让眼底盛满了怒色,直直盯着那双空寂的双眸,清让道:“恕在下直言。睹物思人终究不过是自欺欺人。没想到英明如斯的公子也会有这犯愚之时。”
“你这嘴,倒是能黑白颠倒。只可惜你是文武瞎子。我若是收了你有何用呢?”
原本如那要爆发的火球释放着所有的怒气,却在一瞬间那妖男眼底已是笑意盈盈,随意的让人不敢相信刚才看见的是真是假。
清让全身都紧绷着,等待着这妖男的爆发,如同那火花遇到危险时做出自保一副战斗状态的清让,却被他这一句搭不着边际的话给去了气焰,如同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淋到脚。
他这意思?
“或许能让你从此听了我的命令,认命的撕了你自己的嘴?还是让你在我面前自裁呢?”
“记住了,不管你是凑巧遇上我,还是有目的而来,动作小一些别让我发现,否则…”
这妖男到底是将她认作是何人,那人又是有多重要,而她又是有多像那人,竟相像到可以令他有了错觉,甚至错觉到她是凭着自己的相像而别有目的的接近他。
可如今他能松口要收她也是件好事。不管日后会是怎样险恶的路程,可现在总算是能抱上一丝希望了不是么。
“下去吧。”有如劫后重生般,紧绷着的每一根神经都在此时互相告知没有危险了,可以放松了。清让顾不得那能让妖男神魂颠倒的女人是谁便径直退了出去。
只是,在她拴上门的那一霎那,她没听到的,是那宫夜离的一句笃定。
“不管你女扮男装的如何神似,可我已经从白念城的目光里知道了一切。”
“你打的什么注意,爷儿倒是过够了没滋没味儿的日子了,你可得好好的给我闹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