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看向白念城留下的药,清让嘴角冷冷扯起一个笑。
苦涩,无奈,在这寂静的夜里沉沉满满的散发着。
眼眸突兀的闪现出点点紫色的幽光。在幽暗的夜色里闪现着诡异。
慢慢的捏起瓷瓶,清让幽静的眼眸盯着窗外,似乎在下定着什么决心…
一个挥手,瓷瓶破碎在地的声音清脆响亮。
全身的疼痛都在撕扯着她那微薄的意志,可是她不能这么晕眩过去。
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她必须在此刻清醒。
因为,她等的人还没有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寂静的夜又起了点点窸窣的声音。
“瞪着眼睛,是想等着谁来救你吗…”邪气阴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充斥着清让的耳朵。
脚步越来越近了,直至落步在她的面前。
没有抬头,清让便淡淡的说着:“恕风清不能和爷请安了。”
“有谁来过?”宫夜离看着碎了一地的瓷片,居高临下的看着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的清让。
“白大人。”“还有黑衣人。”
“为何不让他给你治伤?爷还是头一次知道他如此关心一个下人…”
原来,白念城来送药的事没有禀报过宫夜离,好在,她没有为他藏着掖着。
而他竟然好奇的是白念城而不是黑衣人,这是否代表了他已经知道今日她的所作所为皆为他人所逼…
平静如水的空气里有了浅然风起的味道,宫夜离似有似无的笑意在嘴边隐去。
清让拿捏着开口:“风清做错事情就应受罚。既然爷没有下令,风清不敢。”
“不错。知道何时进退。看来自我反省的不错…”
原本清冷的声音突然一个旋转有了点点危险的味道。宫夜离那黑亮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花色。
“你可知道,这次你所犯下的可是死罪…”
深深的埋首清让垂着眼帘淡淡说着:“风清已经接受了处罚。三十仗…风清没死。”
是的。她接受了宫夜离施加在她身上的死罪的惩罚。她也记得宫夜离的命令,没死就丢到这里来。不是么?
宫夜离的眼角隐隐闪现寒光,下一瞬间,清让的下颚被他紧紧捏起,如冰刀凌厉的话语迎面扑来:“可你对我起了嗜杀之意。”
“风清确实该死,风清不该因着逼迫就助纣为虐,伤害爷。若三十仗不能抵去风清所犯,还请爷惩罚。”
“可风清有一事相报。那黑衣人竟识得琴箫,爷还没抓到他吗?”
深深沉沉的望着宫夜离那幽深如潭的眸子,清让不动声色的静静等待着。
她等待的就是这一刻。她要的就是这一刻。
嘴角那邪佞的笑意在平静的黑暗里无限的放大,宫夜离冷眼看着清让,半天缓缓放开手。
“看来那人是对这离院了若指掌的,怎可轻易让我擒到。不过,你拿到自己要的东西了吗…”
原本悄无声息的心绪没来由的颤抖了一下,他竟然知道。他知道她是被下毒了吗…
“是的,那人见风清侥幸留下一丝性命,便可怜了我。将解药给了我。”
既然都是知道的。真的都知道的。那么,先前,那些…
“不知爷的伤…”想起宫夜离嘴角那一抹血色,清让隐隐作痛的脑袋又开始翻江倒海。
那一定不会是假的,她看着他痛心撕裂。那么…
宫夜离满眼笑意盈盈的看着清让,即使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似乎也有着灼灼闪耀的光彩。
“既然你好心提醒我,怎么能浪费了你一番苦心呢…”
是的。在看到平日冷脸淡眸的她也有慌乱的时候,在闻到那掺杂其它味道时,他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问题。
虽然她的表情镇定如若。虽然她的气息稳若如常。虽然她的眸子里平静如水。
她不在吃食茶水中下药,而是选择了他最了解的熏香。
她确实是被逼无奈无心杀他?亦或是给她自己留条后路?他如今有的是时间去深究。
看来散播出去的消息确实有用,或者说这风清确实还有用!只是她不知已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除去她了!
这日后,他不仅不能动她分毫,还要倍加宠爱才好。这样,日子才能多姿多彩啊。
“可爷受伤了,爷既然知晓为何不制止?”
“当然是要配合的你更逼真一些…既然你有心帮我拖延时间捉黑衣人,爷当然盛情不却,况且这还是你拿了命的来帮爷。”
“托你的福我倒是清了不少原本的毒。”
原本该死千回百回的她此刻却被妖男巧言戏说成好似一功臣。
虽然她能听出这话里毫不掩饰的假意,但这也确是她想为自己脱罪的理由。
两双清澈黑亮的眸在互相对视着。似乎在暗暗较真着…
“爷还是回吧,不要在这污了眼。”“是要回了。”
一个天旋地转,清让毫无预知的被宫夜离抱起,低声轻呵慌乱之下双手攀在了他的肩膀。
眼底满是惊吓,压抑着要跳出喉咙的心脏道:“爷…爷万不可折杀了风清。”
她能接受他的残暴,冷血无情,但承受不了如此的反差。
“爷真真想看你女装模样。”
笑意盈盈的眼底有着真切的期盼,清让却看到势在必得的狠戾,让她的头皮感到密密麻麻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