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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味道如何?”觅朝用抹布擦着油手笑意上眉梢,对着千君阑殷勤讨好。

  尹昕旸说了,祖师爷做溟楼楼主时,通观溟楼武技最厉害的当属冥使,小师叔人虽讨厌了点,却是武林叱咤风云的冥使。师傅虽厉害,行医扶伤天下无人能及,但专研武学技法不及小师叔狠毒凌厉,只能屈居夜使。

  千君阑看着面前通桌素食满面惆然,执筷夹起放入口中咀嚼,脸色发霉般难看,强忍着作呕,语气硬邦邦:“这是什么?”

  “凉拌鱼腥草,一种草根。”她眨眨眼,用筷子夹起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他黑了半边脸,她居然给他吃杂草:“这是人吃得吗?爷要吃肉。”

  “咦,你这人怎么回事?你比其他人的菜都多,凭什么挑三拣四?爱吃不吃。”她实在受不了这人的刁钻,前天菜味淡了重做,昨天菜过火候了重做,今天她劳苦功高在地里刨了半日弄来的鱼腥草被他嫌弃了。嘿,她还真来脾气了,把他的菜全挪到花玉、尹昕旸面前。

  花玉、尹昕旸闭着眼猛扒白米饭,师叔生气后果很严重。

  觅朝就是敢捋老虎须,神气将围裙一脱,往地上一甩转身就走:“老娘不伺候了!”

  嗖一声,一根筷子稳稳扎在她脚尖一厘米处,吓得她脚一软瘫坐在地。

  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凉凉响起:“爷同意你走了?”

  “鬼才需要经你同意!”

  花玉、尹昕旸齐齐支着头看着觅朝红着眼圈走了出去,心里疼惜得要死又不敢上前安慰,在溟楼的这些日子人人都看出来了觅朝对千君阑有意,日日殷勤,若是现在安慰她移情别恋到自己身上会坏门规的!

  尹昕旸忍不住了,痛心疾首道:“师叔,这我又得说你了,女人是要宠的,枉你牛掰一世,怎就在这点上不通透?”

  千君阑盯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难道真是他对她太过了?

  尼玛,老娘有心求教错了吗?千君阑这无良小师叔,这一个月除了让她背些不沾边际的书,就是颐指气使让她做这做那。觅朝踢了踢溟楼的大门,看了看门外,溟楼到山下阶梯蜿蜒不见底,想想自己若是走到半路又反悔了还得像狗一般爬上来,江湖险恶她这身板子还不够砍,况且宫家堡还有一群人等着自己送死,不划算。

  回去要面对千君阑那张讨厌的脸,觅朝一路凌迟路旁的花花草草,晃晃悠悠来到了后山荼蘼花林。这里是有她见过最毒的草虱子和火麻草,是溟楼的禁地。

  她睥了一眼对着她肌肤虎视眈眈的小虫子们,幸好她早有准备!掏出精油在耳朵里抹了抹,先护好耳朵,草虱子若钻进耳朵里那是致命的!再掏出一包粉末,抛向空中,粉末洒落在她全身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

  果不其然,那些背部长得异常恶心的小虫子飞到她面前,转了个弯飞走了,不出三米,又纷纷跌落在地化作一滩血水。

  上次她被这虫子咬了一口,硬性把它扯出来,结果只扯出来了下半身,恶心的头部还生生镶在她的肉里,害她高烧两天。

  罪魁祸首还是千君阑,他说若是能制服草虱子和火麻草就教她毒术,这诱惑不小,但下场很凄惨。

  密密麻麻的小虫子化作遍地血水,遮天蔽日的火麻草又挡住去路,这些火麻草叶面长着薄薄的茸毛,呈鲜红色,毒性很强。被这叶卵形的植物蛰一下,如千万只蜜蜂同时蛰中,生不如死,之后让人局部身体陷入瘫痪状态。

  千君阑说以身试毒方知其效,也是因为他,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生不如死!

  老娘今天就毁了这个天然屏障!

  掏出火折子吹了吹,蹲下身引燃一根导火线,迅速跑远。这可是她花了很久的时间几乎炸了尹昕旸半个卧房研制出来的火药,觅朝邪恶一笑,双眉翘得老高。

  她别的不行,论记忆、读书、动手能力、长跑她比谁都厉害!

  轰一声,整个溟楼感到强大的震动,所有人为之一震,这是要毁掉整个溟楼?!

  觅朝挥了挥铺天盖地的烟雾,戴上手套刨出火麻草的老根用麻袋装好,她打算培育点出来用来制毒。

  硝烟散去,整片后山变了样,漫山遍野的荼蘼花期正盛,洁白的瓣儿飘零在天地间,风里带来它们淡淡的馨香。色香俱美的花朵,不知为何,觅朝看着这花朵莫名想要哭泣,花瓣打着璇儿落在她手心间,风一吹,又洋洋洒洒吹落到他处。

  沿着不满苔藓的小径走,沿路潺潺溪水清澈见底,发出泠泠声响,载着花瓣飘向未知远处,荼蘼花深处有一落院子,院中有一茅草屋。

  从屋外往窗里望,凤云翎在屋内唯一的榻上支着头静静入眠,清风袭来,白色的月牙襟轻轻扬起,墨发悠悠划过他玉样容颜,万物寂寂无边。觅朝站在屋外看着这如墨画面不愿打扰,他无疑是她此生见过最美好的男子,如莲无暇,远远观望亦是满足。

  “你来。”他轻启唇齿,没有睁眼,觅朝脖子转了三百六十度见没有旁人,确定这话是对她说的。

  “是,师傅。”拿着麻袋子傻傻的站在他面前。

  凤云翎起身看着她无奈摇头,伸手擦去她脸上的污渍:“还有两年就要及笄,成天这副模样可不行。”

  她嘻嘻地笑:“师傅,你这样说话像个老头子。”

  “嗯。”他轻轻嗯了一声,探上她的脉搏,微微皱眉道:“我不在这几日,师叔可有给你探脉?”

  “有啊。”说到这个觅朝打个寒战:“师傅啊,师叔他看我眼神好奇怪啊,怎么说呢,对了,那叫有色眼光!”所以她打死也不让千君阑碰他。

  “……”

  见凤云翎不言语,觅朝升起不好的预感:“师叔难道喜欢童女?!”

  站在门外的千君阑差点吐一口老血,谁会喜欢还没发育的屁孩?!

  凤云翎给她理好散落的发,淡淡道:“你师叔不近女色。”

  “哦——”想到他月圆之夜急于逃离倾羽魔抓,由此可知:“难道是他不举,傲慢狂妄一世又不想被人知道这缺陷。我想通了。”

  “觅儿。”

  “师傅,我错了。”师傅什么都好,就是太墨守成规,太正经,太不好扑到。

  “你跟爷来,咱们好好谈谈!”千君阑不知何时站在她后面,似笑非笑抓住她扑腾的小胳膊,拖走。

  “君阑,今夜小心。”说完他打坐调息,千君阑看他良久,语气淡淡的讽刺意味:“怎么,怕你这些年的心血在今夜会毁于一旦?”

  凤云翎不言语,气息归于沉静。

  “放心,老子明天就走人。”拍一把觅朝的屁股,抗走。

  觅朝痛得点眼泪,师叔很粗暴,肖想他懂怜香惜玉。将来若是取老婆,一定得是个强悍的母老虎。

  不多时又来到千君阑的卧房,推开门,腾腾的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浓烈的药草味,粗暴将她扒去衣服丢入药桶里。

  “伸手。”他勾勾食指,看上去邪恶的很。

  在离他最远的位置死命摇头,觅朝抽抽鼻子,会不会,会不会保养了这么多年的贞操就被这禽兽污了去?

  “你喜欢粗暴点,还是温柔点?任你挑选。”最后四个字说得意味悠长,觅朝吓得缩成一团装鸵鸟,见此君面色不佳,忍痛伸手,若真有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反正明天他就滚了。

  千君阑探上她的脉,蛊虫自喝了他的血后在心脏的位置停止生长,血样的脉络由心脏的位置开始往外扩散长出妖治的藤蔓图纹,开枝散叶,如血般诡谲美丽,他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锁骨的位置那个彼岸花包裹着荼蘼花的纹理,那条妖娆的藤蔓沿着她的锁骨往上,穿过肩膀往下,一路盛开,最后止于她双臀之间。

  花期随着她年龄成长而成长,散发诱人馨香,使人无法抗拒的媚毒!

  这些药草只能让滕曼延迟生长,他了然她以后的命运,可她偏把这种了然的眼神看做有色目光。他想打爆她的头!

  身体放松的情况下,觅朝恍恍惚惚睡去,梦中,她又看到了云歅带着她离开西林皇城的那晚,栖嫣阁盛开于茫茫夜色的荼蘼花,有人说荼蘼花是香消玉损的象征,她最亲爱的额娘,永远离开了。也许,她正是西林棠遗留在异世的一缕魂,无依无靠的经历都那么相似。

  千君阑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从水中捞起,用蚕被裹住报上床。他耀眼的青丝瞬间转银白,瞳孔发生呈红色。

  “正邪不两立,凤云翎这正人君子为了他自己不肯给你半滴救命血。”顿了顿他理了理她被水气蒸湿的发,如绯的唇细细婆娑她的额:“不知为何,我想救你。”

  “师叔,师傅的结界被冲破一隅。”门外响起尹昕旸焦急的声音。

  红色的身影一离开,觅朝睁开眼,拉开蚕被,对着铜镜转过身,

  清晰的纹饰映从她心口一直蜿蜒到后背,隐没在双臀间,美艳却有毒。虽然每次他给她喂血她都处于迷迷糊糊状态,但此刻她却想起了所有。今夜又是一个于他不利的月圆夜。

  “师叔,谢谢。”她更换素衣,推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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