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到飞烟了?”齐宣王急问,眉宇间满是焦急,“她……她说什么了吗?”
看着那张精致秀美的脸,钟离春强忍住笑意:“谁叫你贪睡,不过你也不要自作多情,人家压根都没看你一眼,倒是对我说了一句话——”说到这,钟离春笑吟吟地看着他。
“她说什么了?”齐宣王全然失了冷静,俊秀的脸一片懊恼,昨天他为什么会睡着呢,连飞烟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看他如此焦急,身上再没有一点君王的气势吗,看的出他对飞烟的情是真的。钟离春幽幽一叹,不忍再继续捉弄他了。
“想不到堂堂齐宣王,也信鬼神之说!”钟离春转过一边。
“她到底说什么了!”齐宣王却不依不饶,连声追问,见钟离春避而不答,冲上去抱住了她的双肩,使劲摇晃着。
真是个疯子!钟离春皱眉,抬起手在齐宣王手背上连弹几下,看似轻描淡写的几下,却蕴藏着精纯的劲道,齐宣王伤势还没有复原,不由松开了手。
钟离春抽身而退,肩膀处火辣辣的,她不由恼恨说道:“她原本想杀死你所有妃子的,不过看到我后,就森然一笑放过了我。她说,让你娶这么一个丑的女人为妻,算是对你的报应。”
“报应?”齐宣王喃喃道,眸中的疯狂渐渐熄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冰凉的绝望,他不再看钟离春一眼,缓步走了出去。
“喂,你要不要洗把脸再走?”钟离春见他失魂落魄地走出了昭霞殿,便在后面好心地提醒他。
若是这副样子出去,被宫女和大臣们看到后,那他的“一世英名”……不过是个玩笑,钟离春不打算做的太过火。
岂知齐宣王置若罔闻,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昭霞殿外,钟离春在后面跺了跺脚,自语道:“算了,我已经提醒过他了,谁叫他不理人。”
……
齐宣王走出昭霞殿,晨辉洒下,将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光辉。宫女们看到齐宣王出来时,恭敬地跪下行礼。
“大王早。”抬起头时,宫女们惊愕的发现他们的大王头梳着双髻,脸着浓妆,惊采绝艳,就连女子也要逊色三分。
惊叹,诧异,还有一丝后怕凝结在了宫女们的脸上,她们痴痴地看着齐宣王,竟忘了他的凌厉和暴虐。
“看什么!一群没规矩的女人,信不信本王把你们的皮剥下来!”齐宣王心情正不爽,见宫女们这副“痴呆”模样,不由气从心来。
“奴婢们知错。”被他凌厉一喝,宫女们恍若初醒,连忙不停磕头告罪。齐宣王冷冷一哼,衣袍一振,往大殿而去。
内侍们早就在大殿外候着,看到齐宣王时候,他们神情一呆,露出了和宫女们一样的神情。齐宣王皱了皱眉,若说那些宫女不懂规矩也就罢了,这些内侍可是他精心挑选的高手,绝不会如此失色的。
“怎么了?难不成本王脸上画着花不成?”他阴沉问道。
“大王,您……您的脸上……”一个内侍大着胆子说,不过终究没有勇气说下去。
“我脸上怎么了?”齐宣王伸手抹了抹脸,干爽洁净,没有什么异常啊。他恼怒地瞪了这个侍卫一眼,要不是念在他忠于职守的份上,早就拖出去军杖伺候了。侍卫被齐宣王一瞪眼,只觉得似坠入了冰窖之中,连忙噤口不语。
齐宣王气冲冲地走进了大殿,文挚正在里面忙碌着调试药,听到脚步声后,他头都没有抬起来:“大王,宽衣吧,我已经准备好药浴了。”凌云殿由重兵把守,除了齐宣王能自由出入外,外人没有他的允许是不能踏进这里的。
屏风后,有一桶热气腾腾的药浴水。齐宣王径直走到了药桶边,看着一桶黑漆漆的,散发着浓重中药味的浴水,皱眉问:“文神医,清风散的毒还要多久才能根除?”
文挚停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对齐宣王说:“快了,只要再……”忽然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文挚素来不苟言笑,一张脸始终像冰块一样,即便是山崩于前,也不会有如此表情的。
“寡人的话很好笑吗?”齐宣王不爽,强压着怒火。
“大王……大王……哎……”文挚大笑起来,还不止,他捂着肚子弯下腰。
“你……”齐宣王愤怒了,恨不得一把抓起他丢在浴桶里,让他清醒清醒。
“大王,你……自己看看吧。”文挚笑坏了,他将桌上的铜镜丢给了齐宣王。齐宣王接住,冷然不语,脸色阴沉似水,他隐隐意识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