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上的毒性还没有解,不是我对手。如果想自取其辱的话,我不介意动手教训你。”见齐宣王一脸愤然,眸光阴冷睥睨,钟离春警告。
齐宣王冷哼一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眼睛却死死盯着钟离春不放,良久缓缓道:“你说寡人有梦游之症,可有办法医治?”
刚才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丑后究竟是不是易容的,既然不成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有是有,不过要看你肯不肯做了。”钟离春老道地点点头,像一个经验丰富的神医。
“什么办法,快说?若是你能医治好寡人的梦游之症,昨日之事便一笔勾销。”齐宣王清冷地说。其实他也明白王妃的死,并不是飞烟的毒咒所致,只是他内心不愿承认罢了。
钟无艳说过,他的梦游之症若是得不到医治,他的精神状态就会出现问题。在他的雄心壮志没有实现前,他不允许自己的身体先垮掉,所以才对钟无艳格外“开恩”。
“薄情寡性之人,我原本就不指望你能报答什么……”钟离春冷漠地回了一句,险些令平静下来的齐宣王当场翻脸。
原以为他会是个清清冷冷,漠然冷酷的人,想不会这么容易动怒,钟无艳暗暗好笑,表现在脸上却是一本正经。
“很简单,只要你彻底忘了心中挂怀的人,这梦游之症便可自然消除。”钟离春开出了药方。
“没有其他办法了?”齐宣王皱眉,钟无艳的法子等于没说,让他忘记飞烟,忘掉那段刻骨铭心的爱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了。”钟离春摇摇头,心病还需心药医,她再高的医术也无济于事。
“荒谬,自己医术不济,便说没有其他法子了。”齐宣王斜睥她一眼,嘲讽道。
“你说我医术不济?”好心给他看病,却反遭侮辱,钟离春怒火立时上来了,“好,那你另请高明,这里不欢迎你,给我……”原本她想说“滚”的,可是仔细想想,这里毕竟是王宫,他是齐国的王,便生生将“滚”字吞了进去。
“赶紧给我离开这里。”她下了逐客令。
“寡人一刻都不想留在这里,”齐宣王高傲地看着她,眼里有些自得,转身,潇洒地投了一个背影给她。
“我看你的医术与钟离春差远了,或许寡人的梦游之症,换作她就能医治。”说完飘然远去。
钟离春听后不由哭笑不得,在后面冷冷地回了一句:“你若有本事,就去云梦山找他啊。”
……
宫女们正胆战心惊地在殿外候着,齐宣王进去不久后,便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响声,然后隐隐传来了刀剑声。
可怜的丑后……她们默默她祷告着,倒不是钟离春人缘好,实在是齐宣王的手段太过霸道了。谁若得罪他,那简直就是生不如死啊。
过了好一阵子,齐宣王才走出了昭霞殿,只见他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好像并未占到便宜。他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定定地看着“昭霞殿”的匾额,忽的低低咒骂一句。
“你就一个人呆在这里吧,寡人绝不会再踏足这里!”说吧,扬长而去。
宫女们面面相觑,待齐宣王走后,她们爬起,慌慌张张地朝殿内奔去。“王后,您怎么样……”她们急切地呼喊着。
王后一定伤的很重,甚至可能有生命危险,有几个机灵的宫女已跑出去喊太医了。
她们走到了钟无艳的寝宫,两扇大门已经破碎,地上一片狼藉,而她们的娘娘安好地站在殿内,不过一张丑脸黑的吓人。
“田辟疆,以后你别来求我。”她亦如齐宣王般,低声咒骂着。
宫女们愕然,互相交换着眼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是翠儿胆子大,上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娘娘……你……你没事吧?”
钟无艳虽然安然无恙地站在她们面前,但是会不会受了内伤?她们不安地想着。
“没事,”钟离春回过神来,语气缓和不再激烈:“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她吩咐宫女们。
“对了,给我把这,还有那个……”钟离春指着身前的梳妆台,宫灯,屏风,大床等,“都给我搬出昭月殿。”
“娘娘,要是都搬走的话,这昭月殿就成空殿了。”翠儿忍不住提醒道。
“都搬走,我要重新设计昭月殿。”钟离春指挥着宫女们,一副大将风范。
“是……”宫女们不敢违背她的话,开始搬东西了。
……
齐宣王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大殿,文挚正在重新配置药浴,见他一脸怒色,生怕他再度将怒气发在药桶上,赶忙用身子挡住了药桶。
不过他多虑了,齐宣王只是坐在椅子上生闷气,倒没有多大的动作。文挚试了试水温,感觉差不多了,便对齐宣王说:“大王,药浴好了,请大王沐浴。”
齐宣王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中,纹丝不动。文挚又说了一遍,齐宣王还是不动身,文挚心中不免有气。
在别人那吃了亏,就跑到他这撒气了?文挚的脸冷了下来:“大王,若是水温过了,这药效就会失去作用,大王若不沐浴,文挚今日不会再配第三桶药浴了。”
听到他这么说,齐宣王抬头,双眸一眼不眨地看着文挚,眼神不怒不喜,反而带着一种奇怪的神色。
“大王……”文挚心里发毛,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