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在后晚的肚子响了不知道多少遍后柳儿掀开正殿一边偏间的珠帘走了进来。
“公主,吃点桂花糕吧,虽然不太新鲜了,可天冷,还没有坏掉。”
柳儿端出了前两天没有吃完的糕点,递到了正斜偎在榻上靠着矮桌上的小火炉烤手的后晚面前。
中午的膳食洒了,自然也没有人好心的再送来些,她还好,公主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锦衣玉食的习惯了,怎么能经的起饿呢。
眼看着已经黄昏,晚膳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
看看她面前的火炉,暗暗叹了口气,还好这碳内务府一次发一冬的,殿里还能保持温暖如春,要不然公主大概是要挨冻了。
后晚收回烤的暖和和的双手靠在榻上,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甜腻的口感让她不禁皱了皱眉。
她不喜欢甜食,尤其是这桂花糕里还放了太多的蜂蜜了,腻的很。
可是这东西现在也是没有供给了。
有的吃总比饿肚子的好。
虽说她的身体常年调理的很好,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担心自己的胃,总感觉自己的胃曾经病的很严重一般,一点都不敢委屈它。
现在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她得想办法弄点吃的来才好啊!
不,她要想个好办法,一劳永逸了才好,要不然每天惦记着肚子的问题,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贤妃娘娘到!”
正想着呢,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太监尖细的高喝声。
后晚挑了挑眉,什么状况这是?
打了奴才来了主子?
“坏了,坏了…贤妃娘娘来了,肯定是替之桃出头来了!怎么办啊…”
柳儿急的团团转,贤妃可是宫里的实权人物。
而自家公主又是最会挑战她权威而她又无可奈何的人,两个人早就是死对头了。
之桃现在又正是在贤妃宫里当差,公主落魄,还把之桃给打的那么惨,不用说她这一次肯定是来者不善!
“急什么?不过就是打了她个奴才!她还能吃了我不成!”
后晚笑笑,继续一点一点吃着她的桂花糕,浑不在意的说着。
贤妃就是之桃幕后指使的那个人吧!
陷害她到这个地步,又特地让之桃过来刁难,不过就是把她的刁难挡了回去而已,这就坐不住亲自跑来了!
她是不是高看她了?
话是这样说,要是放在之前柳儿也是这样认为的。
贤妃的气性再大也不敢将公主怎么着,谁让公主是皇上的心头肉呢!
可是现在…
一个奴婢都敢那样对她更不要提位高权重的贤妃娘娘了。
看看公主那气定神闲的样子,甚至都没有起身接驾的打算,她在心里默默的感叹了一句。
终归只是个孩子啊!
说话的空档有人掀开门口御寒的毡帘贤妃娘娘的大驾就已经进来了。
太监宫女浩浩荡荡的跟了一大堆,阵势不小!
“奴婢…奴婢给娘娘请安!”
柳儿看了眼后晚,见她依然保持着刚才细嚼慢咽的样子,像是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一样,只好慌忙跪下给贤妃请安。
那贤妃只是瞟了一眼柳儿,把手上白狐毛的暖手筒递给身边的宫女,自有人为她解去身上的织锦皮毛斗篷捧在手里,她的目光才转向了后晚。
见她没有动作竟也没有马上发难,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
一屋子的奴才各个都垂首敛目生怕发出一丝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偏间里站满了人竟是出奇的寂静无声。
只有后晚一小口一小口嚼着桂花糕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
直到她把一整块的桂花糕慢慢的吃完,拿过自己的丝帕一点点细心的把春葱般的指间残留的碎肖擦拭的干干净净才慢腾腾的开口道
“贤妃娘娘好大的兴致,这冰天雪地的也有空过来看我!”
说着后晚才抬头打量起了贤妃的模样。
只见她生的肤白如脂,皓齿内鲜,耳边一对血玉的葫芦耳坠微微晃动着更是衬得她光彩照人。
梳的是朝月鬓,插在发间的那只金镶玉的蝶翅状步摇甚是显眼。
体型略显丰满,穿了件紫色金边琵琶襟的夹袄。
总体来说整个人就是给人一种贵儿不俗,娇而不媚,又华丽异常的感觉。
妆容精致,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
后晚突的记起,之桃之前说过貌似今晚宫里有什么给七王爷接风庆功的家宴。
大概她是赴宴的路上拐过来的吧!
还真是有心了!
贤妃那双美眸中看向后晚时里面的怒气根本就压抑不住。
方才她就是堵着一口气,看看她到了如今这般境地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
她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才能看到。
结果没成想人家竟真的平平静静的一直吃完了才想起她来。
甚至连声母妃都没有叫,连装作刚刚看到她都不肖,更不要说行个礼问个安了。
以前虽然她对她也不太尊敬,但面上总是能过得去的。
现在落魄反倒更加的目中无人了,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还是认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
皇上这一个月一次都未曾提起过她,这代表着什么,她似乎还不知道呢吧?
轻蔑的瞟了她一眼向身边的李嬷嬷递了个眼色。
李嬷嬷一脸的精光,接到贤妃的信号立刻上前一步厉声道
“大胆!公主怎的这等没有礼数,见了贤妃娘娘亦不下跪问安!”
李嬷嬷这么一吼后晚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把柳儿给吓坏了。
连忙膝行到了后晚的榻前护住了她,冲着贤妃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后晚都听到她额头碰到地上那猩红的地毯,发出的砰砰的闷响声了。
“贤妃娘娘息怒,公主受了风寒一直未愈下不得床,奴婢带公主给娘娘问安了,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后晚的眉头微微一皱,神色无常,心里却是有些感动的。
只是柳儿太老实,以为示弱就能躲过一劫么?
这贤妃娘娘在后宫就相当于那有实无名的皇后,当家主母。
却一直要被一个晚辈压着一头,心里的怒气长期积压下来可想而知有多么想要置她于死地。
不管今日她怎么着她都不会放过她,与其窝窝囊囊受人侮辱,不如强硬一回让谁都不好过。
比如先打了之桃过过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