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无泪国的军营里一片庆贺的声音,这一仗蛮国损失惨重,至少得休整个好几年。边关之患倒是可以暂时得到停止。战报已经传了回去,过不了多久明诺就将班师回朝了。坐在篝火旁边,明诺端了一碗酒递给了身边的沐言,道:“阿言,这都是你的功劳,来,这碗酒我代替无泪国所有的百姓敬你一杯。”
“哪有,沐言只是会耍点小聪明罢了,这碗酒应该敬给所有出战沙场的兄弟们。”沐言端起酒碗站了起来,高高的举了起来,道:“来,这碗酒沐言敬你们,各位辛苦了。”
“多谢小公子。”将士们也对她极为敬重,经此一役,那里还敢轻看她呢。立功而不骄,并不会居功自傲,看来自己没有看错人,明诺走来,与她并肩而立,也端着酒,道:“本将想到御前举荐沐言公子,让他做我的军师,如何?”将士们都称好,欢庆有这么一个智谋无双的军师。沐言凑近他,问:“将军,你是说真的?”
“是的,事先没有征求阿言的同意,你不会怪我吧?”
“不……不会的。”她端起大碗饮尽半碗酒,肤白如雪的小脸微微泛红,有些微醉了,喃喃自语道:“只要能达到我的目的,我都不会……不会……拒……”话没说完,碗却滑了下来,在地上摔成了花瓣,人微微一偏,向地下倒去,明诺伸手一揽,将她揽在怀中,让她靠在怀里,在她耳边低言:“阿言,没事吧?”
“没,没……事。”
“我不同意,将军。”只见刘副将由小兵给扶了过来,也算一副醉醺醺的摸样,眼见着一个小孩爬到了自己的头上,被欺压的够可怜了,他不能再容忍了。
“哦,刘副将有什么异议吗?”
“将军,不说他是个小孩子,就算……他立了功也封不了将。出师讲个名正言顺,将军世家出身,亲封圣旨,替父出征,受封也算应当。他还不知是哪里的野孩子呢……想受封,哼哼,痴心妄想。”
“刘副将喝多了,来人,把他送去休息。”明诺的眸子里晦暗不明,眼见着刘副将被人送走了,在看一眼靠在怀里的沐言,长长的睫毛覆下,打出密密的暗影。还好她不经喝,才一碗便醉倒了,好像没有听见刚才那一番话。
刚才那一袭话压在他心头很是沉重,没有心情在庆贺了,扶了沐言便往回向帐营里走去。在一个转角处,沐言睁开眸子,不要他再搀扶。眼神很是黯淡,道:“我都听到了,我不想你为难,明天我们便离开。”也不等他回答,沐言便独自往军营外的草地上走去。
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默默不语。明诺也坐到她身边,沉默不语,就静静的。也许是感到气氛太压抑,沐言说道:“将军,你的副将气焰也太大了,居功自傲,小肚鸡肠,难道你就只有这么一员副将吗?”“不是,还有孙叔,他是我们无泪国最好的武将,可是……”话语顿了顿,问道:“你对我家的事了解多少?”“我只知道柒将军生前是镇国大将军,有柒将军在,其他国家秋毫未犯,不过,柒将军先去后,将军你就替父出征了,这是你的第三战了,额,只有这些了。”
明诺的眸子望来,笑了笑道:“父亲长年征战沙场,居然在战场上被一个异域女子所救,并与此女子缘定三生,结为夫妇,谁料到此女子是蛮国的细作,两难抉择下生下一子后便自刎了。父亲临终前对其念念不忘,致使孙叔离开无泪,远去大漠寻找这失散多年的遗子。”沐言听得连连点头,叹了一口气道:“真是段传奇经历,那孙叔找到他了没?”
“若是找到了,孙叔会带他回来的。”言下之意,当然是没有找到。
她小手撑着左边脸颊,道:“真好,若是寻了回来,他就是将军的亲弟弟了。”
“怎么了?”明诺问道,忽而笑起来:“我也一直把阿言当做弟,若是你愿意,你也可以随我回柒府的。”
就这么回去,名不正言不顺,定然会给别人落下口实的,沐言摇了摇头道:“多谢将军好意,沐言还是比较喜欢自由自在的大漠生活,所以我要留在大漠……”
明诺本想开口挽留,可是看见她抱着膝盖,望着月亮的小脸上满是向往着自由。便顺了口,接到:“保重,明天我派人送你们走。”
“好,你也是。”在没有多余的言语了,都静静的看着月色。他明白,沐言是那么聪慧,硬留是留不住的,倒不如顺其自然地好,也许他们会再见面的。
第二天,明诺便派人将他们送走了,她和阿烈各自骑一匹马,行到大漠两人只好牵起马走在沙漠中,阿烈离她远远的,这几日的历程,他可是充分见到了沐言这个小孩子厉害,在蛮营里与蛮兵主帅的周旋,与无泪国少年将军的并肩作战,一个小孩子的心机远远的超出了他们这久经商场的人,让他感到有些隐隐的害怕。沐言还是一如既往的喊道:“世伯,你怎么不理我啊。”
“哪有,我在看路,所以,咳咳……你也什么是吗?”
“世伯,你喜欢我莫娘对吗?你会对她好吗?”冷不丁的问出一句话,让阿烈怔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人一下子崩的紧紧地,立在了原地。“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喜欢吗?真是可惜,原本还在想着有个莫娘有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很不错呢,没想到……”沐言叹了口气。阿烈急忙应道:“不,不是,我,我就是……”心急的开不了口,但是沐言领悟似的一笑,替他说道:“你想娶我莫娘吧,你心疼她都三十岁了,都没能嫁人。也不想她后半生也因为我而终身不嫁吧。你想有个家,莫娘也想,我不会那么自私的把她留在我身边的,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我都会尽力而为。”
“很简单,我希望你娶了莫娘后,不要让她流离失所了。”
“这是自然,我的家在南城,她自然是呆在那里的。”
“那就好,世伯知道孙于飞吗?”
“孙副将,天下闻名,怎会不知道。”
“他正在大漠中的记过寻找柒家遗失的三公子,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花多少时间,你得让他相信我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孩子,你……明白了吗?”虽然不懂她的用意,但阿烈不自觉的就应承了下来,拍着胸脯保证道:“世侄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那就,多谢世伯了。”狡黠的笑了下,沐言牵起马便向前走去,明诺给他系的披风还在,那淡淡的梅香味还绕在鼻间,一个温暖如暖阳的少年,带给她不少的感动,从未想到,多年后,在回首,万里城楼上之留下那孤寂的背影,这般托福生死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回到了商队,阿烈便和莫娘结为夫妇,而沐言则带着小鼓独自离去,她不能剥夺莫娘的幸福,若是小鼓也要离开她,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小鼓离开的,除了自己,她永远都不会有真爱的,她注定是活在地狱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