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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她好奇的问道。

却见他故作神秘,让她静静的等候。夜色黯淡,苍寒跑了回来,高兴的跪倒在地,将西郊的地契递了上来,“恭喜公主,朱统领将地契奉上门了。”她接过图纸,果然是西郊的地契,眉眼扬笑,问道:“我今日还在考虑拿东郊的去交换呢,谁知他送来了。”这么固执的一个人,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改变心意的人,居然双手奉上了。

拿住地契的手微微一颤,看向明诺,道:“莫非,这就是你送我的礼物?”

明诺点了点头,微笑道:“喜欢吗?”

“你是怎么拿到的?”她好奇了。

“他以前是我的部下,闲聊时随口提了下,他还真拿来了。”说的极淡,似乎只是找好友讨要一件寻常不过的东西。难道他不在乎,不怕别人说滥用职权,降低在军中的威望吗?那样她宁可不要,放在桌上递了过去。

“阿言,你放心,这点小事对我无甚影响,你明日就要筹办庄王爷的下葬的事宜了吧?若是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让苍寒来找我就是……”他想尽力对她好,在她记起所有事情前,挽留住她的心。

沐言说:“嗯,我知道。不过庄王爷的谥号陛下没告诉我,全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建墓碑才好。”明诺沉默了下,说:“他没有名字,孤帝并没有给他取过名字。”沐言睁大了眸子不敢置信,权倾朝野的庄亲王居然连名字都没有,孤帝不宠爱他是事实,还狠心的将他与雨凤公主拆散,居然连名字也不取。不过他也不弱,在孤帝谥后,接着就害死了孤帝最爱的儿子和儿媳,掌控了整个朝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到底,不过因为两父子间的心结。想到小陌,他对于小陌的宠爱真是达到了极致,凌以陌,这么美好的名字,却正好承托了他心中无法替代的空虚,他没有名字,想给儿子一个美好的名字。

“这就是被遗弃的下场,都是一样的可怜。”明诺喃喃说着,手中的杯子倾倒了下,水酒洒出了少些,不甘的滴落在地,眼见要全部倾出,沐言赶紧拦住他的手,将杯子给扶了起来。他顺势握住了沐言的小手,恳切的说:“阿言,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永远照顾你,携手与共的机会?”

沐言心思陈顿,淡淡的说:“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

“再给一次,最后一次。”不再欺骗,不再有任何的利用。他想好好的珍惜眼前的这个女子,这个让人心生怜爱的女子。她神色犹豫了下,半响,点了点头。明诺欣喜的拉起她,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空樽对月,夜影斑驳。她扬起头来,琉璃般的眸子带着无法言喻的哀伤,声音细微。“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利用和欺骗我……”

“我答应你,绝对不会……”

夜色黯淡,投下的身影清清冷冷的。两人聊了很晚,明诺也并没有回柒府,而是留宿在了公主府。原本白天想来留宿的另外几人盼了空,反而是根本没有想过留宿的人留了下来。沐言穿着洁白的里衣,坐在案桌边,就着黯淡的烛光写下一封信,系在了白鸽的脚上,对着窗户放了出去,白鸽扑腾了下,在夜影中渐渐消失,清冷的月光撒下,倾泻在洁白的宣纸上,一片清冷之色。

雪云阁内,汩涧望着清冷的月色出神,记不到是什么时候开始夜夜失眠了,这样的月夜太过漫长,孤灯为伴,夜影无声,他看了眼桌上的奏折,吩咐夜摩将栗州这几个月所有的折子全部拿上来,不一会,整个案桌上堆满了小山似的折子。他翻开折子,朱笔疾挥,动作娴熟流畅,等批改完桌上所有的折子,天色已经近破晓,丢开朱笔,长舒口气,终于又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还没起身,就见一只鸽子落在了案桌上,他取下了纸条,字迹娟秀,公主府的离这么不是多远,都清楚了鸽子才到,看来昨夜她也安歇的很晚。

这张纸条揉的皱巴巴的,看得出落笔时她的犹豫。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却还是打开了,顿时气的怒火上窜,她自己列了七出之条,请他尽快写下休书,让两人自由,不必在互相伤害。他气愤的将纸条拍在案桌上,揉成碎片。就这么想离开他,就这么迫不及待想与他撇清关系吗?那么,他偏偏不让她如愿。

清晨用过早膳,就见夜摩走了进来,禀告道:“王爷,门主派人查过了,暗影楼是个极为隐秘的江湖组织,楼主身份不明,行事及其隐秘,曾有人看见楼内的人出现在过柒府周围,而后在没有任何的踪影。”汩涧眼眸一眯,淡淡的答道:“很好,继续打探。”

沐言在西郊将庄亲王的葬礼落实之后,正准备步行回府,就见李公公迎了上来,客气的让她到皇宫一趟,言说卫国君想见她。虽然万分不情愿,却终究得面对,她带着小鼓索性上了马车,也不知皇兄是怎样的心思,坐在马车里一直在出神。

“公主,郊外最近来了好多的难民啊。”小鼓倒是兴奋,掀开帘子向外面打望,她随口答道:“北面雪灾,冻死了不少的庄稼,没有了粮食自然只能迁移过来。”

“哦。”小鼓闷闷的放下了帘子。她天天出门居然都不知道这些事,公主就是知道的太多,却不愿告诉任何的人,宁愿自己一个人担着,让人无可奈何。

皇宫,北面独敛宫,小桥流水,青石玉桥,花落无声。夕拾站在梅林路隐处,云绣苍灰色的锦袍,年轻儒雅的面容带着微微的倦意,一手落在旁边的花枝上,问道:“何时了?”身边的内侍答道:“还未过巳时,陛下有何吩咐?”

“随口问问,皇妹何时才来?”想到昨夜的接风宴,本想让人将皇妹接来,却碍于她的举动,想必是不愿来的。所以,他才在清晨派了人亲自去接,她定然无法相拒。

沐言走来,远远的就看见了他在林间漫步的身影,那般超凡脱俗,不像个帝王,倒像是悠闲的隐士,让人不忍打扰。虽然对眼前的人已经无法辨识其意,不知他们还算是兄妹吗?却不得不走过去,行礼:“流云见过王兄。”

夕拾快步走来,扶起了地上的女子,笑容如沐春风,“皇妹快快请起,这里没有外人之时,不必跟朕如此生疏。”她有一瞬间晃神,似乎看到年少之时,对她无比宠爱的王兄。回过现实,她还是收回了手,语气疏离生硬,“皇妹不敢。”

夕拾的面容一阵沉落,只是目光深远的看着一处。“皇妹不曾跟朕如此生疏,想必皇妹还在责怪朕让你流落异国他乡多年而不寻,以至于对朕不似以前了。”以前,那时他们在映国,可以一起看书,一起逃课,一起为所欲为。可是,现在他是一个帝王,卫国的君主。他们之间早就隔了一个世纪那么远。还怎么回到以前。她,不再是以前的苏流云。而他,亦不再是昨日的苏沐言了。

她多谢问问他,是如何做到?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是怎样在千军万马面前逃脱的。是怎样一步步除掉卫国的皇子们,步步登上皇位的。又是怎样蒙了心智,认贼作父的?可是,这些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现在知道这些不过是多余,他,还是那个谋略过人,儒雅清秀的帝王。不可更改!

“皇妹没有此意。”她漫不经心的看向别处。

“是朕做错了吗?不管皇妹怎么想,皇兄对你始终如初。”目光沉沉的看向远处,好似两个历尽沧桑的垂暮之人,谈的随意却字字透着隐意。她还怎么回答,帝王的心意,她该怎么去相信,她现在已经没有了复国的欲念,她的人生忽然没有了仇恨做支持,空虚的一碰就碎,她现在只想快点离开这个牢笼般的地方。忽然想起,在大漠的日子,那时自由快乐,她只是一个聪慧无双的小少年,跟商人比心思,跟边关守卫打赌。那时不知,费尽心思想进入皇城,来了之后,又幡然醒悟。

如若可以,只想要平静,简单的度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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