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南宫细细地琢磨了一番后,看向鸣凰的眼神不再清淡。他爱朝阳,胜过凤皇,甚至他可以指天对地地说,他可以为朝阳付出一切,可是这一切是不是也包括心痛。
“我进去看看。”鸣凰落在南宫肩头的手瞬间便换回了他的清醒。
“你也会痛么?”
鸣凰的身形微微一顿,“我和你不一样。”
“自欺欺人,呵……”南宫苦笑一声,看着鸣凰转过屏风。鸣凰能将千疮百孔的莫逐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同样的南宫也有理由相信,只要鸣凰想,谁都别想死在鸣凰的手上,包括这一刻已然发不出声或许晕厥的朝阳,他不敢去看,只怕只一眼,他便将破了自己的重重保护罩。她不爱自己,只爱自己这张与凤皇五分像的脸,所以他便只能封存自己的心,做他那绿帽多到可以当攀梯直奔上天的所有人眼中的窝囊驸马。
从此,公主府不是他的逗留之地,他的潇洒可以到处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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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醒来的很是时候,听说我昏睡了近五天五夜,再不醒来,兴许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看着眼前那晃动着的影子,我几乎分不清谁是谁了,哦,失血太多,脑子也发蒙了了么?
“若溪……”
当我微弱的声音传出鼻息的那刹,所有的攒动都静止了。
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为什么一句话会带来如此大的连带反应,是我的眼睛还没有回过神来么?怎么有人是失落,有人是欣喜,有人松下一口气。
“公主,属下在。”若溪终于一排众人挤了进来。
“水……”我的嗓子宛若被架在火堆上熏了许久许久,干疼得厉害,为什么我的唇干燥成裂土,也没有人想着给我灌上一杯水呢?有这么虐待病人的么?还是我平素太好说话了。
“没死成就好。”
也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句话,我的耳朵一震,再看去,那说话的人却是被掩盖了踪影,抑或是走了。
此番,我却是感慨自己的冒险太过于英雄了。但索性也有收获的,据说我的伤病是鸣凰一手包办的,也听说我是被南宫斫烈由傅府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了,更听说,我昏迷多久,那若溪便于莫逐对打了多久,更听说涪麟那个傻小子居然哭得晕了过去,还发誓等我好了要学好功夫以后保护公主,至于鹜瑟,据说他进入了冬眠状态,也许是我这次的行径对他带来的冲击波太大了,一时间让他找不回神来,至于煜倘,我第一次发现他竟然是个如此柔和细致地人,伺候我的时候堪比那拿了高级上岗证的保姆阿姨。
“煜倘——”我缓缓挪了挪脖子,好生僵硬。
“公主,让煜倘来。”煜倘瞧见我这样连忙跑了过来,眉头皱起,一脸的紧张。
“没事,就想那本书。”我看着煜倘这般的脸色,心里也是一暖,“听说鹜瑟可以走了?”
“有鸣凰哥哥在,鹜瑟哥哥的腿已然行动自如了,倒是公主,这下可……”煜倘说着声音带着哽咽,手上也有微微的颤抖。
“难过什么?大难不死,定有后福。若非这遭,我也不会发现煜倘原来这般体贴,人这般好,只是……”可惜了。我顿住了没有再说下去,只是伸出胳膊感觉那透过窗棂洒在这张躺椅上的阳光的温度。
“公主当真觉得煜倘好?”煜倘动作细致地整理着我的后靠,试图让我更舒服点。
“自然。”我缓缓点头。
“那就让煜倘侍候公主吧!”煜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瞬间尴尬了,这个侍奉是不是单只上床,嘴角似有抽搐,“有什么话也得等我好了再说吧。”
煜倘一听,身子微微颤抖,脸上却是抑制不住地欣喜,“那公主就是同意了?”
如果这个时候说自己只是想缓兵一下,到时候说忘了耍无赖会不会不是时候?还是不说了吧,模棱两可,有的时候是最好的方法。
“鸣凰最近都在做些什么?怎么不见他来?”我岔开了话题。
煜倘却煞是气愤的模样,“鹜瑟哥哥那般对待公主,公主却可以为他以死相护……”说着的时候他的手居然抑制不住地紧紧攥着微微颤着,“不可饶恕,鸣凰哥哥正在与他交涉呢。”
“哦?”我微微挑眉,笑道,“我还以为是看着若溪和莫逐,以免涂炭生灵呢?”
“公主说得也没错,若溪天天追着莫逐打来打去,早不稀奇了,起先煜倘也试着劝的,但是发被两人一人削了一截,再劝,煜倘就不要见人了。”
我一愣,看了看煜倘的发,果然只下肩一点,没记错的话起先还是在腰间的,叹息着摇了摇头,“恐怕也只有鸣凰能够治得了他们两个了。”
“公主说得没错,也不知道鸣凰哥哥对涪麟说了什么,现在他天天缠着若溪教他练功夫,偏生若溪对爱哭的涪麟没法子,天天吵着要宰了他,却每每都被涪麟的眼珠子给砸得七零八落的,这一下,也没得心思寻那莫逐的事了,何况,莫逐现在住在鸣凰哥哥的院子里药浴养伤,若溪不敢在他院子里造次,所以,两人只要不碰面自然不会打得不可开交。”
“是吗?”我微微点了点头,“只是,有件事我不是很明白,那莫逐犯了什么事儿,让若溪这般追打?”
“公主那会儿正昏迷着,想是不知道,原来的国师被暗杀了,若溪是国师的徒弟,自然一心要为师傅报仇,也不知是为什么便认准了是莫逐所为,所以……不过在公主昏迷那会儿,若溪的师弟来过了,此后若溪不似先前那般对莫逐追杀不断,却也没有就此饶了莫逐……”
若溪的师弟?我皱眉,那是谁?慕容昭的儿子?我兀自寻思着,身旁的煜倘却有了越说越来劲的兴致。
“日前鸣凰哥哥说,做国师的都不一样,煜倘也不明白,现在看了才知道。”
“哦?”我似乎也对八卦来了兴趣。
“那慕容玄死了父亲,他却淡然地说是天命,丝毫没有一丝的悲痛。而慕容昭死后,陛下也没有下旨追查,说是国师身前有言,料定会意外之死……”煜倘说着叹息着摇了摇头,一脸的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