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刚刚收此密报,称此女乃兰陵王身边第一艳妓姬妃。她不止精通换脸奇术,擅长蛊惑君心,更想偷取王的扳指,策兵攻打我大莆……”
二王妃继续絮絮叨叨着,说什么妖女,说什么我杀了原来那个。笑话,看如今这见鬼的处境,咱到底是谁谋杀谁了?
本以为她是头穿金戴银,鼻子朝天的猪。或许我错了,她就是长舌妇一只!果然人是不可貌相,猪也不可小觑的!
自古狡辩狡辩,早晚翘辫子。你不笨,人家也不是傻子。况且淳于莲如此城府,恐怕什么都瞒不了他。看来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半响,我才慢条斯理站起身,风情万般走过去,轻拍着手掌,“好啊,好啊,好想象力啊!二娘说的没错,我确实不是什么王女。我只是,一只……军妓……”
而后一串银铃般的笑声,笑的王寝如坟,人心惶惶,连火凤凰都看的莫名其妙起来。“王现在可相信臣妾了?”
淳于莲一直不露声色,如莲饮水,静静吐纳,雍容而深沉。
“二娘,世上有三种,是绝不能相信的。床上的承诺,男人的嘴,还有不切实际的废话……”看着她阴沉下来的脸,我还是那般从容,“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站住!”
此时殿外翩翩而入几位绝色美人,或媚或秀,可谓燕瘦环肥应有尽有。且是个个莲步微移浅眉笑,一颦一笑惹人怜。“臣妾给王请安,给凤姐姐请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后宫?
果然是,够庞大!!!
“认认她们,叫出她们的名字。”二王妃突然发难。
我瞧了瞧……
很好,不认得!
见我许久未回答,她当即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果然是假的。麻雀就是麻雀,煮熟了也变不成凤凰。”
“二娘,请问你认不认得这个字?”
她抬头,看着我花扇上的字,气的脸似丹青。
“连蠢字都不认识,请问二娘,我能不能说你是白痴?”
“你……”虽是气的手指都抖了,可她却依旧不知疲惫地挑战着我的忍耐极限,“想本宫相信你是真的,便跳出全天下只有你才跳的出的凤舞九天。”
“蛮儿,本王也想再看你跳一次了。”淳于莲庸懒卧在榻间,半天晚霞聚拢一线,在眸底美的迷离,却也透着一丝危险。
我不知什么叫凤舞九天,只是径自站在那里冷哼,“我为什么要跳?请问你们在座的有哪个,叫苏小蛮?我不是,那你们是?”
银色的长发铺满了玉色的被褥,他琼花般的唇在这迷人的长线中笑动,最后化成最优雅嗜血的笑容。下一刻,便如同碰了脏东西般,指甲狠狠嵌入掌心,让血肆无忌惮淌入了嘴角,“押下去,打入天牢。”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扳指是从哪来的?”临死前,我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老公?可惜,他没有说。
我不以为然地跟着走,无比的潇洒。却在回头的刹那,难掩苦涩,“你真该用刀一片片割开我的脸,看看我究竟是谁?”
偌大的天牢中,独自蜷缩在一角。对着暗无天日的四壁,听着一声声惨叫与粗俗咒骂,冷冷地笑。浑身是伤,猩红透出,我却不知疼,不知痛,不知叫喊。像被遗弃的孩子,倔强地咬牙,撑到死去。
我不知该叫谁,谁又,值得我叫?
我叫了,谁又能听见,谁又能可怜我?
我从来都是这么过来的,不怕孤独,不怕黑暗。可看见风华出现,隔着缝隙用手轻轻擦着我脸上的血时,我的眼泪却忍不住流了下来……
告诉自己你是苏小蛮,你是最刁蛮,最不是东西的苏小蛮,你不能脆弱。可他温暖的手,他心疼的眼神,还是让我失控了。
“来,娘抱抱,别哭了,别哭脏了我的新衣裳……”看着我哭,隐隐的,有什么地方在轻痛。可他还是夸张地用双手接着我滚落的泪珠,生怕我黏他一身的鼻涕。
“叛徒!”我突然破涕为笑,开始瞪他。
“不是我。你是假的,天知,地知,我知,你知!”
“那二娘怎么知道的?”我暗暗眯起双眸,正打算严刑拷问,背后却阴风阵阵,开始乌云密布起来。
“原来是你们两个!”淳于墨突然出现在天牢里,把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
只见淳于墨步伐稳健地走了过来,那张面瘫脸也因此邪气了几分。“既然真的那个死了,冒牌的本王也凑合了。”
此时此刻,天牢独好,我懒得与禽兽打交道。与其浪费唇舌,倒不如吃饱、睡好。
见我不吱声,他蓦地攫住我下巴冷哼,“你以为本王会让你这么轻易去死吗?”
“如此良辰如此夜,王爷何以对月他妈的废话呢?”我眼媚如丝,语调轻柔,骂的婉转又缠绵。
半响,本该怒不可遏的淳于墨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同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对着狱守喝令道,“还不快去通禀王叔,你想本王娶一具尸体回去?这个女人,我要了!”
“王爷,你这是要我吗?”片刻愕然后,风华才妖娆起身,故作风骚凑过去,纤臂勾缠,玉指乱碰。可淳于墨却嫌恶地一把推开他,“谁要你这个老女人,闪开!”
“老、老女人?”风华顿是眼角抽筋,一张艳若桃花的脸好似泡了两坛陈醋,泼了一桶狗血,又被人暴揍了一顿,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偏是某人又变本加厉嗤之,“王叔的女人那么多,就这个最碍眼。”
“王爷……”
“你还有话说?”
“有。”风华漾起抹勾魂的笑,然后‘啪’‘啪’两拳照他左右眼眶开削。直到造出俩咸蛋眼才风骚离去,“日后说话小心点,乖侄儿。”
“你这个……泼妇!”淳于墨眸似秃鹰,犀利炽红,听着我的嘲笑声,更是咆哮出声,“你笑个屁!”
我低眉,继续笑。
淳于墨有气无处撒,倒是憋得内伤。“本王不管你是谁,但我说你是真的,你就是真的,也只有本王救的了你。所以乖乖顺从我,少惹我。”
“我又不是天桥底下算命的,哪唠的出你爱听的嗑?”
“你!!!”
听我嘟嘟哝哝,他‘啪’以削铁如泥的宝剑砍破牢门,粗鲁拽出我。破布一塞,直接堵住我小嘴,“聒噪!”
随后,一把将我扛上肩头,在王府如过无人之地,穿过后山,‘啪’把我丢进树林里。“想知道本王是怎么出来的吗?”
他边扯破我衣裳,边将我推向粗壮树木,“本王杀了那十几个倒霉的蠢货,这笔血帐,要算在你丫头上。”
“你、你要干什么?”
“聒噪!”他又破衣裳塞我嘴巴里,利落扯下长腰带,把我绑在树上。“倘若你能在天黑前走出这片林子,没被野猪野狼咬成肉酱,本王就娶你。”
“你……”
“不止娶你,本王还会让王叔相信你就是那个真的贱妇。”话落,他扬起邪佞毒祸的笑容,甩袖,扬长而去。
“你这个混蛋——”
把我一丝不挂绑在这里,我怎么走出去?不被野狼吃了,也得磕碜死。更甚之,天还下起了雨。打雷闪电,冻冻瑟瑟,挣的浑身虚脱了,皮带却越勒越是紧。
此时,不远处一匹黑棕骏马狂奔而来……
那是个神秘的男人,除了一双湛蓝的眸子,淡薄透紫的唇和有型的下颌,半张脸都藏在精铁面具中。在大雨磅礴中,那一袭墨绿色的长衫在雨丝痴缠后显得尤其惊艳。唇角又总挂着那种令女人疯狂迷恋的高深笑容。
“救命啊……”
我忙大声呼喊起来,“公子救命啊。”
男人猛一勒缰绳,纵身下马。弹指间树叶纷飞,零落一身。
“公子救我。”
“公子快点救我。”
听着我焦急的呼唤,他似无动于衷。最后,才抚着漂亮的棕毛问,“姑娘有银两吗?”
“没有。”
“那珠宝首饰呢?”
“我也没有。”
“银票,当票,房契,地契,值钱的东西呢?”见我摇头,他立刻扭头便走,竟然半点救我的意思都没有。
“公子我有……”
“我对姑娘的胴一一体并不感兴趣,我也从不喜欢赔本的买卖。”多么醇厚洒脱的声音啊,可惜说的,可真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