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靖瑶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一时想到今天韩晶采说的他的爹爹神秘失踪,韩令却不着急,还承了位得了意德帝的信任。一时想到韩令信势旦旦的说会帮助她与哥哥,不会泄漏自己的身份。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呢?如果是韩令在骗她,那一定不能让韩令活着离开东昌国才行,而且还不能让鸿煊知道韩令死的原因。可这个狐狸太狡猾了,怎么才能瞒过他啊?想来想去,哪一条自己也做不到,即没有时间机会方法让韩令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也不能瞒过鸿煊。所以这个方法是最最下策的方法了。
可是如果韩令回西尹国后报告自己的行踪,那自己不是死在鸿煊手里,就是死在意德帝的手里了,说不定还会被意德帝拿自己来要协哥哥。到时可真就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后悔自己不该与韩令正面相碰,让他识破了自己的身份。这一下又想到翔鹰国的那个讨人厌的成王薛怀铭,如果不是他绊住了自己,又怎么会被韩令碰到呢。越想越痛恨,握拳像是捶着成王一样狠狠的捶着床。
荷香听到声音,忙从外间过来问:“姑娘怎么了?要喝茶吗?”
靖瑶稍稍抬起身看了看荷香道:“不喝,睡不着。要不你陪我聊会吧。”
荷香陪笑道:“好。”坐在床下的踏上,给靖瑶轻轻的捶腿。
靖瑶干脆坐了起来,倚着荷香塞过来的被子出神。荷香也不说话,只低着头用心的捶着。半响,靖瑶才问:“荷香,你在王府里多久了?”
荷香道:“奴婢从王爷成人立府时便来府里伺候了。已有五年多了。”
“王爷是不是很是手段严苛,否则怎么会让这些大臣为之信服?”
荷香迟疑一阵,才轻轻道:“这个奴婢不敢妄议。只知道主子才做摄政王时,有大臣不服,就连合了赵将军几人提出要四大臣与摄政王共同议政。听说是主子早得了消息,提前发威,以谋逆罪拿下了赵将军与几位大臣,然后软硬兼施,恩威并用,才整肃了朝纲,使朝廷回复平静。不过后来就有人传言说主子要施专政,以后也不会让政于皇上的。就是那些心藏不轨之人有意陷害主子的。”
靖瑶听的若有所思,点头道:“这么说当时也是死了不少人了?原来鸿煊还有这么血腥的历史啊。”想了想又道:“你觉得,要是有人欺骗了他,让王爷知道了会怎么样啊?”
荷香一笑道:“主子不会在这些事情上费心思的。要有人骗主子,只要让主子查实了,只有一死,什么口舌都不必费了。”
靖瑶吓的一缩脖子,暗暗叫苦:看来再在这王府里呆下去,真的是小命难保了。可是不呆又能去哪里呢?上次自己出走,鸿煊能一气之下把自己卖到妓院,要再有一次,可不会那么好心再去救她了。要稳妥,要稳妥……她在心里默念着。
荷香觉出靖瑶的瑟缩,抬头看看她,奇道:“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对了,王爷怎么都不娶王妃呢。”
“早些年要娶的,谁知道先皇刚要指婚,就得了急病驾崩了。后来朝中忙落,主子要稳定朝廷,也就不忙着娶了。”又抿嘴笑道:“现在京城里的小姐们都眼巴巴盯着呢,只要主子说一声要选王妃,那可就是如潮水一般涌来了。不过,奴婢看主子对姑娘倒是特别,和别的人都不一样。是真心宠着姑娘的。”
靖瑶心里刚涌上一丝甜意,又沉了下去,在心里默默叹气。现在哪还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怎么样保住这条小命才是现下最重要的。
聊了半天,靖瑶越听越心凉,便让荷香去睡了,自己躺在床上盘算着,不知到了几更才慢慢的睡了过去。朦胧中,似乎是大哥意德帝阴沉沉笑着,让人把她带上来。她看一眼身旁滚沸的油锅,看到韩令从一边转过来,道:“公主,一路好走。”靖瑶怒道:“韩令,你卖主求荣,天理难容。总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韩令一笑道:“那只能怪公主天真,相信了令。令还是会感激公主殿下的,必竟是公主成全了令的前途地位。”脸色一变喝道:“把公主放到油锅里去。”
靖瑶吓的大叫:“鸿煊救我。”一人道:“我为何要救你?”
靖瑶转头看,竟然就是鸿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她急的大叫:“鸿煊,快来救我,他们要杀我。”
鸿煊道:“确实不应该让他们杀你。你欺骗了我,我应该亲自动手杀你才对。”反手抽出配剑,刺向她的身体,她吓的大叫一声:“不要杀我!”从床上猛的坐起来剧烈的喘息着。
荷香忙又跑过来,替她抚着胸道:“姑娘是梦魇了?”
靖瑶这才看明白还是在她的房里,刚才的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问:“荷香,现在什么时晨了?”
“已经五更了,天还没有亮。姑娘再睡会吧。”
靖瑶无力的倒在床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心想:还要再说多少谎才能瞒过开始的那一个谎言呢?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不知道何时会到头。
第二天一早,靖瑶打定主意再去试探试探韩令,便让人先去告知韩晶采,等会去接她一起去看比赛去。吃饭时鸿煊看着她道:“你这么急忙忙的要去做什么?看比赛也不急在这一时吧。”
“采儿第一次来东昌,我先陪她逛逛去。”靖瑶随口答道。
“现在外面人多杂乱,我让元彬陪着你们,也好保护着。”
“不用了,韩令将军会一起去的。”
“哦?”鸿煊停下筷子微眯着眼睛,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竟然与韩将军如此熟悉了?!”
“呃……”靖瑶心里做贼心虚道:“谁和他熟了?不过只见过一面,说了几句话而已。”
“哦,原来已经见过面说过话了。是什么时候的事呢?”鸿煊的眼神越来越危险了。
“呵呵呵……就是昨天晚上,不小心就碰上了。”靖瑶越描越黑。
“哦,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呢。都说了什么?”
“说了……说了。”靖瑶心里紧张,忽然想起昨晚成王来时,韩令说的话来。顺口道:“韩令将军不知道花园里新开的紫琼花,正好我从那里过,他便拦下我问我了。”
“你怎么知道他就是韩令的呢?”
“……当然是采儿说的。是她告诉我她哥哥带她来的,后来走的时候她们站在一起,长的又那么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那是兄妹两个了。”靖瑶出了一身冷汗,心里说他不是怀疑自己与韩令早就认识吧。
“你是在说我不是人了?”鸿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可没这么说。我吃饱了,要走了。”看来鸿煊还没想到两人早都认识上面去,要是再说下去可就不一定了,乘着现在还没露底,靖瑶决定赶紧撤离。
“站住。”鸿煊声音不大,却很有威慑力。一声令下,靖瑶就站那里不敢走了。
鸿煊起身走到靖瑶身前,看着她却不说话。靖瑶受不了那似乎能深入人心的探寻的目光,不安道:“怎么了?”
“早去早回,不准和别的男子有太多纠缠,话也不许多说。否则,你这辈子都不能再出这座院子了,你可听明白了?”
“哼,你干脆现在就把我关起来吧。”靖瑶跑出屋里后说道。
鸿煊在身后宠溺的轻轻笑着,半晌才收起笑,眼里却有一丝忧伤:“但愿我的宠,让你不再想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