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把你的鱼留几条,我要吃。”
“我只负责烤,想吃自己去抓,不然就我这点儿功力,估计一晚上都会用来抓鱼。”
“守圣!还有,我和姐姐那两条加上桂子。”直接就是两大团漂亮的,旁人视为生命的桂子。
接下来,是三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因着天晚看不清神色,只见和风寒雨伏沐薰一般的衣服样式,那三个少年冒出来,为首一个高挑俊美的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儿道,“我要三条,你们呢?”看向身旁两个少年。
“三条。”
“四条。”
“那,”
“不必了,”风寒雨的声音却从后面传过来,他清爽的声音含笑,两手拎了一大串鱼,“无名还要做圣女和神女那一份,我们各做各的吧,不懂再向他请教,鱼已经抓好了。”
“好啊。”
凌渊烁又从屋里翻出了三个碗,不够,不过必须要喝鱼汤的也就伏沐薰一个,风寒雨一帮人又随身带着餐具,所以倒没起争执,只是一个碗被风玉白舔了,势必得扔。
夜幕彻底降临,鱼香气息也洋洋洒洒的散开,凌渊烁受邀坐在风寒雨哥几个围成的篝火堆旁,默默吃着鱼,感受着周围生物逐渐的沸腾,兴奋,无奈,落寞。
几个少年围成一圈儿坐着,加上个老虎风玉白,彼此间有礼貌的举止得当,偶尔却又讲个小笑话,气氛不算热烈,但也温暖。
应惠终是忍不住走出来,坐到了风寒雨身边。
“你的功法不错,明天一大早,我们打一场如何?”
“寒雨不敢冒犯。”
“你,必须!不然,不然我就杀了他!”
然后,伏沐薰醒了。
也不知道是被吓醒还是饿醒,清俊的少年缓缓睁开大眼睛,流畅的睫毛在月光下闪了闪,接着喃喃的语声传出来,“大师兄······”
“在这儿。”答话的却是风玉白,粗声粗气的不说,还遥遥的伸出大舌头,对着空气一卷。腥气,立刻扑向了伏沐薰的方向。
“啊,是,玉白啊。”伏沐薰揉揉眼睛,缓缓坐起来,他的眼睛接着便亮了,“好香啊,我也要。”
“给你留着呐,碗里有,火堆上也有,可是大师兄亲自做的。”沈英语气带些挪揶,漂亮的眼睛闪闪,他晃晃手上金灿灿的烤鱼,“你再不过来,我可要吃光了。”
“不要!”伏沐薰猛然起来,却很快脸上一抽,嘴里低呼出声,他赶紧僵住,接着缓缓,落地,这才看见了身旁的鱼汤,“这个,可以喝?”
“嗯,是无名大夫说得,你受了伤,喝了这个好得快。”
“无名大夫?”
“就是琅山苏合,其实是他的徒弟无名,手艺不错,想来医术也很好。”沈英笑嘻嘻的说着,继续,“我方才尝了尝,味道不错。”
“真的?多谢大师兄!”
“你可别,”沈英继续说话,也不忘同身旁的浓眉大眼的秦南抢鱼,他抬头指指应惠,“瞧见没有,这位小姑娘,因为大师兄不肯跟她比武,要杀了你呢。”
“得了吧,就她这点儿修为,也配跟大师兄动手?便是我如今受着伤,照样能赢过她!”
应惠,立时转头看过来,手上灰光一闪,一手还抓着烤鱼,长长的链子已如长蛇舞动,顷刻间到了正眉开眼笑喝鱼汤的伏沐薰跟前,唰!
“喂——嘶、啊!”
伏沐薰却已躲了过去,他颤颤巍巍的一跃落地靠在风玉白身上,一根手指抬起来指向应惠,“你,你偷袭。!”
“你不是说无论如何都能赢我的吗,试试!”
“你,你一个小姑娘家·····”这次还不等伏沐薰跳开,风玉白就先闪了,他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终是咬牙道,“好,打就打,也让你这小丫头长长见识。”话落脸微斜躲过灰光,伏沐薰手一伸凭空现出把长剑,一抖,一伸,跟着一绕,长剑便如鞭子般散开,柔软,弯曲,坚韧。伏沐薰的动作极快,几个起落后白光一闪,再一看时,他的手,已伸在了应惠的脖子前、一寸。
应惠忽然笑了,跟着一抬腿,腿上渐渐泛出森冷的灰光,狠狠踢向了伏沐薰的腿伤处,那儿如今还缠着一块白布。
“你这小丫头,”伏沐薰的面色顿时就变了,他手抖了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比方才更加浓烈的灰光,“你,你这是要······”
一柄短剑,却凭空出现在了应惠的腿侧。
“沐薰,此乃伏娲族神女应惠,圣女驾前,你怎可造次?”风寒雨的声音不冷不热,握着烤鱼的手腕上绕着一道白光。
“是,是。”伏沐薰却弯了眉眼,他顺势坐到地上冲应惠行了礼,也不挪地方,眉眼明亮的迎上去,“不知神女驾临,沐薰无礼,望见谅。”声音却是干巴巴的,不情不愿。
“胜负已分,还不退下。”蓦然一道红光打过,顷刻间将断剑打的粉碎。
“哼!”应惠面上却已通红,她揉揉手腕,将链子收起来,不紧不慢,人却站在原地,伏沐薰面前,有些犹豫。
沈英却已冷冷一笑,“怎么,神女觉得还没打够,想来个生死搏斗?”一旁两个少年,业已起身。
“二师兄也太偏袒了吧,”伏沐薰也有些犹豫,他偷看眼端坐不动似未曾听见沈英话语的风寒雨,终是咬牙笑道,“方才神女连伏娲族的秘术都使出来了,要不是大师兄,沐薰早就灰飞烟灭了。还不算生死搏斗?”
“对啊,即便人族以伏娲族为长,可我们师兄弟遵从礼法,毫不敢违抗,伏娲族的神女却一言不合就要取我们的性命,真是奇特,不知师尊听了会作何感想。”说话的却是自到草屋一直未曾说话的少年,那少年生的莹润风姿,初看时婀娜如女子,细看来却自有俊朗存于眉间,纯净的眼眸抬起,淡红的唇角渐渐勾出一抹弧度,姿态翩然。
“你,你们——可是是他说我不如他的,怎么,本神女就不能辩驳了?”
“那依神女之见,方才的比斗,谁赢呢?”沈英渐渐眯了眉眼,话语愈发冷清。
“我,我,”
“本主方才已说了,是惠儿胜,剑宗诸弟子,有异议?”清淡的语声从屋里再次传出,带着低低的叹息,“风寒雨,你说呢?”
“圣女的确身份高贵,可即便地位尊崇如圣女,杯中的桂花茶,也是从这琅山取得的,他日若有异端,寒雨会以命起誓,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尽数说出。”
“······惠儿,回来。”应柔的声音却依然清淡,高雅。
事情,似乎就这么了结了,却又没有,凌渊烁瞥眼神色又复平静的五兄弟,眸中有恍悟,有疑惑。
凌渊烁接着起身,提步,走向黑暗中。
“站住。”守圣蓦然出现,牢牢占据了凌渊烁的路线。“干什么?”
“我的药童采药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我得去找他。”
“让他去吧。”
凌渊烁离开,却有些狐疑的瞥了眼风寒雨,她下意识的蜷了手指。
今晚的月色不算明亮,朦朦胧胧,其余的便是起伏的墨影,凌渊烁走进月下的森林里,修习着白天里苏合用过的步法,前行。行到一处溪边时,她停下来,盘膝而坐,双手变幻,掌心渐渐绽出白光,纯白的光芒微弱而温暖,渐渐,覆盖了凌渊烁全身。凌渊烁闭眼开始调节呼吸。
溪边,寂静,寂静在溪边盘桓,渐渐被打散,破碎,倏尔,细小的声音散出来,将那一片寂静粉身碎骨。
寂静最先离开的地方,是凌渊烁的掌心,掌心上白光清淡,其中逐渐浮起一个模糊的影子,月光点点落下来,影子渐渐凝实,形成一把寸长的短剑,看似纯金打造,很是坚固。凌渊烁额头上渐渐渗出汗珠儿,汗珠儿不断滴落,白光持续萦绕,短剑终是渐渐暗淡,乍然破裂,彻底将周围的寂静打破。
寂静被打破的一霎那,远处的风寒雨,突然站起!
“大师兄,怎么了?”伏沐薰下意识的抬头,差点儿掀翻了手里的鱼汤。
“没·······我想起来,今天在野林等你的时候,忘了件东西,很重要。我,打算现在去取,你们觉得呢?”风寒雨却独独看向沈英。
“行啊,反正沐薰的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我们几个就留着等师兄回来,还能喝新鲜鱼汤,不过琅山上也有些危险,师兄小心。”
“放心吧。”风寒雨面上满是严肃,他想起方才那言谈平静的无名大夫,再想想先前遇到的冷漠少年,眉毛,下意识的拧了起来。
短剑打破后,凌渊烁周身开始泛起一阵青汽,不过一刻,青汽便立时散开,氤氲里凌渊烁的眉眼微微柔软,唇角开始翘起,却很快,落下!
凌渊烁伸手,抓地,开始调息,她的掌心里很快多了枚半球状的物事儿,滑滑的,软软的,弯曲,温热,粘腻且、光滑,近乎矛盾的特征被凌渊烁的手指一一读出来,她的手指下意识的弯曲,紧紧抓住那看不见的物体。鱼鳞,还是,龙鳞?
凌渊烁端坐在微湿的土地上,闭目,呼吸逐渐平稳,顺畅,接着,消失。她的指尖,再次泛起淡淡白光,极淡,极暖,在指尖缓缓凝聚,一丝一缕。许久,凌渊烁猛然起身,点地,一指,刺目的白光猛然绽开,直指,身后。
没人?
白光在夜空里炸开,惊了一地的翡翠枝叶。
凌渊烁在夜空下虚脱,顿时坐到了地上。
啪!
一抹青烟,开始在凌渊烁身前,绽开,真的是青色,在漆黑的夜空中极富表现力的散开,在歪坐在地上的凌渊烁身前,一缕一束,一束一缕,拉长,变宽,弯曲,笔直,一个人形便渐渐散了出来,入目的青色衣袍,黑夜里看不清的眉眼,那青袍的男子蹲下来,夜色中只见和凌渊烁的视线平齐。
凌渊烁的呼吸,蓦然变紧。
青袍的男子,开始轻笑,“你就是凌渊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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