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助理,明天去乐之家孤儿院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明早几点出发呢?”
“八点半出发,十点左右可以到,通知司机和相关人员八点半准时在酒店门口集合,还有将明天送去的物品再清点一下,不要有所遗漏。”
“是,我再去核查清点一遍,通知司机和其他相关人员明早八点半在酒店门口集合。”
“嗯,去吧。”
穆恋洁坐在办公桌前嘱咐着秘书明天去孤儿院的相关事宜,这两年来酒店的慈善活动不少,其中以对“乐之家孤儿院”的资助最多。一般半年就组织酒店各科人员到乐之家去看望那里的小孩子们,送一些礼物,陪他们唱唱歌、做做游戏,献一份小小的爱心。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有粮、油、衣物、书本等物资送过去,让孩子们能过一个愉快的节日。
明天是六一儿童节了,更应该去给那些失去父母、被遗弃的孩子们送去一些礼物陪他们过个节,略表一下关怀、抚慰孩子们受伤的幼小的心灵。
此时办公桌上的外线电话正铃铃作响,穆恋洁接起电话,原来是东方挚打来的,自从一年前他去筹备新酒店的开业后,就留任在新酒店,而他的得力助手穆恋洁便接替了行政助理这一职务。这一年来除了东方挚偶而打电话找商桎柯总经理或是参加会议汇报工作外,他们已是很少有接触。不过在以前工作中相处的融洽、工作也配合的较为默契,私下里也时常通电话聊聊天,他们也可以称得上是不错的朋友了。在得知商桎柯不在后,东方挚与穆恋洁闲聊起来,互道着两边酒店的一些情况,对于一些工作上的问题穆恋洁仍把东方挚作为老师来求教,而东方儒雅的声音清澈如泉水流过,十分的悦耳动听,缓缓的分析讲评着一些工作方法,使穆恋洁受教不少,正说着电话被人抢走。
“有事快说……好了,挂了。”进门许久未受到恋儿注目抬头的商桎柯抢过电话霸道狂妄的说着,一点都不客气,东方居然趁他不在与他的恋儿煲电话粥,可恶的东方挚,狠狠摔挂上电话。
“你干什么呀,人家和东方助理聊得好好的,唔……”声音侵吞入口,灵舌击打着贝齿,企图溜进去。
用尽全力将他推开,气呼呼的喘着气,脸颊不争气的又红透了,“讨厌,这是办公室,你,你,叫人家看见多不好。”看看紧闭的办公室门,担心着门外的人或许会突然的闯入。
“谁让你连我进来都没看见,和东方那小子聊得很开心嘛!”醋气四溢弥漫了整个房间,嘟起嘴巴来可爱极了。
穆恋洁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撒娇做出可爱表情的商桎柯,不禁看呆了,原来男人可爱的嘟起嘴巴是如此的性感迷人,情不自禁的走上前吻了一下商桎柯的嘴角,柔软的语珠字字激荡着他的心,“柯尔,我爱你。”
这还是穆恋洁第一次主动吻他,本来已经乐透了的心,听到那句诚挚的真心表达,极大的再次震撼了他的身心,一把紧紧拥住她,象要把她揉进身体、骨髓般炽烈,狂跳的心脏同时震动着两个人的心房。
原本一行八人到孤儿院为孩子们过六一儿童节,因着商桎柯说酒店需要他们留守招待重要来客,于是乎就变成了现在只有穆恋洁这个行政助理一人随他同往。车上,充当临时司机的商桎柯吹着轻快的口哨,心情异常兴奋。慢慢地开着微型客货车,享受着两个人的温馨。
“柯尔,车子是不是坏了,怎么这么慢,十点钟能赶到乐之家吗?”
“噢,我开快点。”停下口哨,配合的答应着。
“别太快了,安全第一。”
“知道了。”很听话。
“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你知道?”
“当然了,平常我让你开慢点,你总说我胆子小应该练一下,还说我啰里啰嗦的,今天你都没笑话我,不是心情好是什么?。”
“恋儿聪明了。”
“我一向聪明,是你这个人太狡诈了,总是说我笨,哼,讨厌。”
“哈哈哈。”昨天“柯尔,我爱你”那句话让他乐了一整天,此时此刻有恋儿在身边,觉得好幸福,身边的人、事都变得美好可爱起来,全身上下都象充了电般劲力十足。那暖人心房的话语真是一剂兴奋剂,瞅了瞅身旁还在数落着他的恋儿,突兀地冒出一句话来“恋儿,再说一遍昨天你对我说的那句话。”
“什么话?”一头雾水。
“笨,就是昨天下午你主动吻了我后说的那句。”特别强调了她“主动吻”这三个字,提醒着有些事情确实有些犯迷糊的人。
她是记得的。恋洁何尝不是一整天都想着自己的那句“我爱你”,不知道当时她怎么那么大胆,对着商桎柯吐露着爱,完全没有羞涩,完全是情真意切,完完全全地脱口而出。现如今,要想对着他再次说出那个字眼,真的很难很难。只有装笨充愣了,假装思考了许久,无辜地说“想不起来了,我说了很多话呢!”
“想不起来?”盯着微低着头、眼神乱飘、脸蛋红润、绞着手指的恋儿,可笑的是她不知道每当她想说慌时总是这个样子吗?很容易就可以看出来她在撒谎,骗人都不会的小笨蛋。
“人笨都不是装出来的,快说一遍。”宠溺的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催促着。
“什么啊?要不你提醒一下我。”定定心神,有些渴望他口中说“我爱你”的样子。
“自己想。”好心情的霸道命令着,喜欢继续逗弄可爱的她,让她焦急、让她羞怯。
扭扭捏捏的不知道如何说出口,傻傻地继续思考着。
哎,真是单纯的可爱,执着的总是面对着问题,不知道逃避;如果说不出口就想办法不说嘛,也或者可以对他无理取闹,或者……怎么就不会狡猾一下呢?哎,如果真的会狡猾,估计他也不会对她如珠如宝了,男人喜欢聪明的女人但不一定代表就喜欢使诈耍滑的女人。边想边望着仍在一旁扭捏着身子,胆小的她虽很弱小却是韧劲十足,如果不处理完一件事情,她会日思夜想死钻牛角尖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吧,不愿意为难她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恋儿,想不起来就算了,你说,我们给小伟他们送的礼物,他们会喜欢吗?”
“哦,他们会喜欢的。”轻松一口气,心却有些沉闷,为什么他不能对她说一句“我爱你”呢。
原本以为相爱的两个人不需要言语的表达,可是,在她对他说出那三个字后,一个女人的心还是希望对方有所回应,不止是心灵上的回应,也应是语言的表达,她看见他们的这份爱有了一些缺憾,虽很微小,但很关键;失望围绕着思绪,惆怅流入心田,轻不可闻的一声叹息飘散在车内。
“恋儿,到了,下车吧。”拉回将思绪抛致在远处的恋儿的心,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出车,没有察觉到她的失望,只是一味的以为她还在羞怯之中。
“恋洁,我知道你会来看我的。”许可凡兴奋的跑过来从商桎柯手里将穆恋洁的手抢过来拉住,摇晃着喜悦之情易于言表。
“小凡叫穆姐姐,不要叫恋洁,你要和其他孩子一样叫穆姐姐,知道了吗?”夺过恋洁的手拉开距离,同许可凡保持着两步之遥,严肃的说教着。
“不,我就要叫恋洁。”握紧拳头瞪着商桎柯的手,眼里满是情敌相遇的排斥。
“不许叫,否则我告诉院长你不听话。”厉声命令,不容辩驳,这是一个伦理问题,一定要这个毛头小子断了念头。别以为他没有看出这个小子看恋儿的眼光,那是一个成熟男人看女人的眼光,那眼里是赤裸裸的占有。
“好啦,别吵了,小凡你都18岁了,是个大人了,不能耍小孩脾气,我比你大五岁呢!不管怎么样,你都应该叫我穆姐姐的,不是吗?”分开两个象牛一样角对角争起来的男人,和气的对着许可凡说,这两年小凡长高了不少,已经高出她许多。
“我……”
一群孩子急速奔跑过来,边跑边喊着“穆姐姐……商大哥……”,欢快的童音盖住了许可凡不情愿的话语。
“小伟、小鱼、妞妞、胖胖……快看看,商大哥和穆姐姐给你们带什么礼物了。”感兴的喊着可爱的孩子们,带他们围拢在车子边,从车上拿取着礼物一件一件分发着,“这个是小伟的书包,这个是小鱼的调色板,这个是妞妞的洋娃娃,这个是胖胖的积木,还有这个是给红红的口琴……小凡这个是给你的……”
打开手里的盒子是一支英雄牌的钢笔,上面还刻着“凡要努力,勇攀高峰。”许可凡激动不已,恋洁都记得,他以前说过想要一支英雄牌的钢笔去考大学,金榜题名,恋洁都记得的。目光紧锁住忙着分发礼物的人,那份信念又坚定了不少,七月的高考势必要拼搏一番,他一定会加倍努力的,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这个她。
“商总,谢谢你们长久以来对乐之家的资助和关怀,你们的善心给这些孩子们带了很多欢乐。”
“别客气,院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收起一贯冷漠倨傲的态度,平和的对着眼见这个辛苦一辈子给孤儿提供着避护教育的乐之家院长何华贞女士,对于这位何院长是由衷的尊敬。
“院长,那个小女孩是新来的吗?”
“哪一个呀?”
“就是拿着摄影机一直拍摄穿着草绿色衣服的那个女孩。”指着一直专心拍摄着孩子们接到礼物开心一刻的女孩。
“噢,是啊,她来了三个月了,她叫田小默,今年14岁,三个月前父母死于交通事故成了孤儿。她很喜欢摄影,所以这三个月来她总是用她喜欢的摄影机摄录着孩子们的欢笑和开心,她说只有这样才会让她从父母的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是个不错的女孩子。”何院长一脸慈爱望着年材娇小一直沉默的正在摄影的田小默对商桎柯解说着。
“院长、商大哥,快来,我们到草坪上去野餐。快来呀!”胖胖摇着胖乎乎的小手叫喊着,可爱的脸蛋红彤彤的好象苹果般诱人。
“去吧,我先回办公室打个电话。”何院长示意商桎柯去参加孩子们的聚会,转身向楼内走去,要趁这里拆迁前将这些个孩子们安顿好,拆迁的事以后再告诉他们,就让孩子们过一个快乐难忘的儿童节吧,走着想着步履有些沉重。
商桎柯跑过去加入到孩子们的队伍之中,听着穆恋洁的指挥,不一会,就将草坪布置成一个小小的野餐派会,漂亮的桌布上摆放着可口的面包、果酱、三明治、烤翅、玉米、饮料等,这些都是恋洁提前交待小凡准备的吃的,孩子们席地而坐,并不争抢,有序的等待着恋洁和小凡两个人给每个人手里分发着食物,他们是那么的听话,不象那些依在父母怀中撒娇争宠的那些同龄的孩子,他们已经过早的以一个大人的心智有分寸的做着事情,身上唯一还保留着的也只有那份孩子的纯真了。
“现在我们来表演节目好吗?”许可凡在孩子们中最年长,已成年的他是这些个孩子们的大哥哥,现在他以一个主持人的身份主持着这次聚餐活动,按着事先准备好的程序,依次点名叫孩子们上前表演着,不一会五个节目就表演结束,许可凡不急着下去,望着坐在妞妞旁边的恋洁,“下面我们请穆姐姐给我们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
“好。”
“我,我没准备。”摇着手慌乱的想要躲在孩子们的身后,却不想胖胖已经跑到她身前使劲的拉着她,急忙顺势站起身来,怕再拉下去两个人不摔跤才怪。
“嘿嘿嘿,我,我表演什么呢?小凡你怎么提前也不说一声啊!”娇笑着冲许可凡嚷嚷着,脑子急速的飞转着,是跳舞还是唱歌呢?
“恋儿,需要我帮忙吗?”商桎柯上前揽住恋洁的腰,好心的问询着,扫过那边正准备拿着口琴上台来的许可凡,在恋洁耳边一阵低语。
“那我就给大家唱一首歌,歌名就叫《我们的家》,是用《我想有个家》的曲,歌词我改了一下,噫,你用什么伴奏呀?”望着两手空空的商桎柯。
继续在恋洁耳边低语一番,引来恋洁一阵会意的甜笑,轻亮的口哨声吹响起旋律。
“我们都有个家,
一个快乐和幸福的地方,
在我们疲倦的时候我们都想它。
我们都有个家,
一个温暖和和睦的地方,
在我们害怕的时候我们都想它。
谁都会有个家,
我们也是一样有它,
脸上开心笑着心里想着乐之家。
我们好幸福,
一同住在乐之家,
没有孤单没有害怕幸福住在乐之家。
虽然我们都在这里长大,
但是我们一样快乐健康,
只要心中充满爱就会被关怀,
无法埋怨谁一切只能靠自己;
虽然爸爸妈妈不再见面,
我们也是一样露出笑脸,
永远都说乐之家是我们的家,
不同的年纪相同的心灵,
我们都爱乐之家。
啦啦啦……”
“啦啦啦……我们都爱乐之家……”孩子们大声的哼唱着,小手拍的哗哗作响。歌声口哨伴奏声配合的默契自然,一曲唱罢,商桎柯低头轻吻一下恋洁光洁的额头,眼中的爱意向四周蔓延开来,许可凡握紧口琴的拳头指节已经泛白,田小默依旧用心爱的摄影机记录着这幸福快乐的一刻,镜头不时扫过许可凡那张已经由红泛白逐渐平缓下来的脸庞,年幼的心吐出一声叹息轻不可闻。
“恋儿来,我慢点开车,靠着我睡一会儿,这一天这些小家伙可把你折腾坏了。”
“好。”靠在柯尔的胸前,轻闭着眼睑。
“柯尔,今天孩子们很高兴吧。”
“是啊,他们都很高兴。”
“要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他们生活的很好,应该也会高兴的吧。”
“会的。”唇落在闭目小睡的人脸上,啄吮了一下。
“恋儿?”
“嗯?”
“你家什么时候拆迁?”
“两个月后吧,我爸正在找房子搬家,估计得过渡个一年左右就可以分到新房了。”
“要不你们搬到我的公寓吧,房子就不找了,等新房好了再搬。”
“我们住你家,你住哪里啊?”咕噜一声,从他胸口起身躺靠在椅背上继续浅睡着。
“我可以和你住嘛。”
“啊。”睁开眼睛象看怪物一样盯着嬉皮笑脸的商桎柯。
“好啊。”
“啊?恋儿你同意了?”
“同意你个大头鬼啊,住在一起?我爸妈不仅会敲断你的腿,也会敲断我的腿的。”吼叫一声差点震破商桎柯的耳膜。
“看看,想歪了不是,我是说住在一起,又没说和你睡在一起,你是不是想和我睡在一起啊?”
“商桎柯,你个混蛋,我现在就敲断你的腿。”抡起拳头朝他的腿进攻,商桎柯躲闪不及,挨了不少拳头,嗷嗷乱叫,车子也故意开的左摇右闪,吓得穆恋洁急忙扶住他的腰。
嬉笑怒骂中两个人的车就要到达酒店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居然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乐之家之行,那个充满着童趣快乐的乐之家在不久以后就消失在那片山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