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染是哭着回去的。
当他瞪着眼看着自己家东西一件件进了别人的屋子,那感觉简直要发疯了。所以他用了很多种法子想要破解身上的桎梏,最后都是徒劳的。于是他只能继续看着那一院子的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成了人家的,而他依旧身体不受控制的卖力地忙活着,又是钉门窗,又是拿着笤帚打扫院落,甚至爬上屋顶将上面的瓦片都整理的一番……直到果果四下看了半天,实在找不到能让他干的活儿了,他才哭着回去了……他不愿意啊,这大半天做的活没有一样是他想做的,可那又怎么样呢?对于那个瘦弱的白衣少女,屠染终于是想明白了:自己根本就打不过人家的,功力完全地不在一个层次,那是需要他仰视的人物……于是,他放弃了反抗,原来在心里狠狠的勾画的报复行为已经都随着自己眼泪化成了水,只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便风干了……
几个人站在房间里四处打量着,虽说还显得有些空旷但总算有点家的样子了,绿豆芽敏捷地窜上光秃秃的床榻,在上面滚动着自己胖乎乎的身子开心的叫道:“终于可以不睡地上了,我们有家了……”说道一半,他似是想起了什么,摇着尾巴说道:“我不要和莎莎睡一个房间的,她睡觉打呼噜……”
“你个死豆芽!你是来劲了是吧?小爷睡觉什么时候打呼噜来的!”本来看着有了新家的猫莎莎心里也是愉悦的,愣是让绿豆芽这个叛徒给说黑了脸。
“好了,以后豆芽就和娘亲一个房间,让姐姐们一个房间。”元容也走到床榻边坐了下去,然后对着猫莎莎说道:“莎莎明明是个女孩子的,以后不可再自称自己小爷,多不稳重。”
原本黑着一张脸的猫莎莎听了元容的话愣住了,旋即转身跑出房去不见了身影。
屋内原本洋溢的轻松气氛立马一沉,果果望着坐在床边尴尬不已的元容,想了想还是朝外走去,先把莎莎找回来再说吧。
“娘去。”元容叫住了果果,理了理略带灰尘的衣裙,自己追了出去。
猫莎莎并未跑远,她只是躲在另一个房间里默默地流泪呢。实在不好意思让大家看到自己这么没用的一面,于是她只有逃了出来……
“莎莎,可是嫌我唠叨了呢?”元容将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见她并不接过,于是轻轻地将猫莎莎的身子转了过来,伸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小声说道:“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你们都是娘亲的孩子,若是有了错处娘亲都会说的。我不想我的孩子被人说没教养。你可明白?”
摇摇头,猫莎莎抬眼偷看了一眼元容,小脸马上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接过元容给自己擦泪的帕子使劲在脸上抹了一把,又抬眼看着元容,倒是脸色更红了,停了好久,她才垂着头轻声说道:“我……我是开心的。好久都没人管过我。自从我娘亲去世后就再没人说过我。如今我和豆芽又有家了,还有了……娘。”
最后一个‘娘’字猫莎莎说得很轻,可元容听得很真切,忍了瞬间涌上自己眼眶的泪水,她伸手把猫莎莎揽紧怀里,难以想象的瘦弱使元容吃了一惊,她委实没有想到这个打扮成男孩子样貌的小姑娘竟是瘦成这样!
眼泪终是流了下来,元容拍拍伏在自己怀中哭得委屈的莎莎没有说话,这孩子隐忍的时间太久了,久到都快忘记痛快的偎在娘亲的怀抱哭一场是什么滋味了……
==狐色诱人,情牵永世==
好歹做了一顿午饭,大家吃过后元容嘱咐了几句隐了身形匆匆去了山下的镇子。毕竟这才凑起来的四口人不能真睡在光秃秃的床铺上,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还是需要采买的。
果果又在发呆了。她看着东倒西歪的早已看不出是栅栏的一堆树枝旁的那一棵叶子已经开始泛起微红的枫树出神,眼睛都不眨一下。
踢了旁边蹲着的望着果果发傻的绿豆芽一脚,莎莎说道:“我们去打些茅草回来晒干,铺在铺上可舒服呢,这里冬天冷极了,不好过。”
果果朦胧的眼神终于有了内容,她依旧抬头望着那些沙沙作响的枫叶说道:“是啊,这树叶红了的时候,冬天就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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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味道是什么?每个人的幸福都有不同意义,猫莎莎此刻的幸福是——她又有了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