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先吃饭好不好,我的肚子饿了。以后有得是时间聊嘛,不在这一会儿。”叶泠突然探头进来,扁着嘴抱怨着。
“陛下。”云舒延起身跪了下去。
“我可担待不起哦。”手一拂一股灵力托起云舒延,没有让他跪下,“有这个时间,先去吃饭好不好?!”
“永德。”云舒延扬声道,外面却没有人应答。
“别叫了,他可能还在厨房。”叶泠拎着食盒进来,“还是先吃吧。”不好意思,她没有那个义务给其他人做饭,除了缃,别人不配。
打开食盒依次拿出四个菜,淡淡的香气顿时溢满全屋。
“很久没有下厨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叶泠笑着坐了下来,招呼着他们两人,“一起来吃啊!”
“陛下怎么亲自下厨?”颀缃走了过去,“要是让外人看到,有失陛下的威仪。”
“威仪可不是这么练出来的。”叶泠笑着,语气温柔、眼神绝冷。
云舒延看了一眼叶泠,倒没有颀缃似的剧烈反映,很平静的坐了下来。
“缃,吃啊、吃啊!”叶泠全当这里是自己家,简直比主人还热络,不停的给颀缃夹着菜,见颀缃夹起来吃了一口,立刻满怀期待的盯着他问,“怎么样、怎么样?好吃吗?”
“还可以。”不知为什么脑海中突然响起刚刚爹的嘱咐,冷淡的回应着叶泠。
“那就是还能入喉喽,那就多吃点。”叶泠的热情丝毫没有受到颀缃的打击,迅速的给颀缃的碗中夹满了菜。
一顿饭虽有三个人,气氛却异样的诡异。
叶泠的热情,颀缃的冷淡,云舒延的无声,一个饭桌似乎只是叶泠的一场独角戏。
夜深月明,人入梦乡。
叶泠轻轻的推开了云舒延的房门。
“陛下。”云舒延恭敬的跪了下去,这次叶泠没有阻止。
“云舒延,躲避你的使命。嫁人生子,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异禀。”叶泠坐在上位,冷眼盯着跪在她脚下的云舒延,“更害了颀缃。”
云舒延轻叹一声:“草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能力会遗传给缃儿,如果早知道,草民宁愿孤老众生在灵塔也不想缃儿受这个罪。”
“你知不知道,凭你刚刚的话足可以灭你满门!”叶泠冷冷的笑着,室内温度骤降。
“陛下舍得吗?”云舒延抬首望向冷寒的叶泠。
叶泠骤然大笑着,挥了挥手:“起来吧。”
“谢陛下。”云舒延站起身来,侧立在一旁。
“云舒延,本来上一代的祭司该是你,而你却嫁人生子,逃开了。”叶泠目光炯炯的盯着云舒延。
“陛下,身为祭司终生不得嫁人,这是祭司的规矩。”云舒延提醒着叶泠。
“是吗?”叶泠笑得无所畏惧,“如果不能娶到颀缃,那这个王位还有什么可以吸引朕?!”
“陛下三思。”如果任意妄为,对他们二人都是百害而无一利。
“你说得规矩也就只是飞霞,天下在我脚下之后,世上已无飞霞、辰翰、轩蓬,那时祭司的规矩还在哪里?!”说这话时,叶泠的声音并不高也不大,只是自自然然的说了出来。
却让云舒延在一瞬间觉得天下已在她的脚下,她一身戎装指点大好河山,神采飞扬驰骋于沙场。纤纤玉手却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素容淡服却可以笑傲天下;刀不见血、马蹄不闻却可以令人闻风丧胆。
那铮铮铁骨不见半点女子的娇态,那气吞山河丝毫没有女人的柔弱,即使她是个千娇百媚的绝世女子,但娇美的容颜中冷眸含威,丹红檀口暗含冷笑。
一举手一投足足可以撼天动地。
“文珀与文珊的下一个目标会是你吗?”
低柔的嗓音唤回云舒延的心神,凝眸眼前依旧是一个倾城女子。
“朕不想让你成为牵绊祭司与朕的一个潜在威胁。”叶泠眼中冷戾光芒闪现。
云舒延一笑,如同清风拂面:“草民明白。多谢陛下能让我们父子团聚。”说着云舒延再次跪倒在地,深深叩首。
自从生下缃儿,他就再也没有一点灵力,所有的灵力全都转移到颀缃的身体中。所以,颀缃才在小小的年纪被选入灵塔成为祭司。
当初世人全都以为他是为了逃避当祭司才嫁入颀家,但是孤傲如他又怎会为了逃避而委屈自己。
他是真的爱了,爱上了颀家长女。
只是没有想到,所托非人。生下颀缃后,他的灵力全无,她的注意力全都转移了,转移到她的一个个新的宠夫身上。原来,她爱的仅仅是他身上的灵力。
放逐、他选择了自我放逐。
什么祭司之父的荣华富贵,他都不在乎。他只想带着自己的孩子平静的过完一生。可是,小小年纪的颀缃被他的娘送了出去,而他、失去所有灵力的他无力阻止,只有暗自神伤,落寞远离那个伤心地。
没有想到,正统女王竟然在这世出现,他的存在势必会成为有心人威胁祭司的一个武器。
今生能再次与缃儿团聚他已无憾。
“还请陛下善待缃儿。”云舒延再次叩首,他要一个承诺!
“好!朕竭尽所能来保护缃。”叶泠郑重的说着她的誓言。
“谢陛下。”云舒延自行站起身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霍地猛然向自己刺去。
叶泠的唇边挂着一抹冷笑,淡漠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