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前回到乌山,为的是秘密救得骆青染,所以他不能回军营带出大批强手。可是,他目前跟在身边的这些暗卫却也不是次货。
谁知,跟人对上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居然损伤过半!这简直是直接打他的脸!如果此事传出,他少将军的脸面还如何维持?
所以,此时最需要的就是先下一城。一,可鼓舞士气。二,可正面打击一下对方嚣张的气焰。
于是,梁继的这一匕首那是又快又狠。
他自信,就凭刚才跟胡大锤过招的了解来看,此人不如他!他这一击一定会中!
然而他忘了,他可以突然出来插手别人的对阵,那么别人自然也不会逞强般的单打独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逼近胡大锤胸前一寸距离的时候,唰,一记马鞭甩到。
哧溜溜,马鞭缠上匕首。
梁继一愣之时,匕首突然脱手而去。他下意识地伸手就要抢回,却见马鞭空中一个半旋,匕首转向就冲着他的脸部袭来。
梁继急忙飘身后退,匕首袭到一半,啪嗒,自己掉了下去。
怎么回事?有那么快的来势,有那么利落的转向,却没有持久的内力?
他疑惑地顺着马鞭看向来人,这一看,下巴几乎落地!
离他约莫半丈的位置,马鞭收回一个红衣女子的手里。
说是红衣,确切的说是嫁衣。大红的绸缎,灿金的丝线,百花绣在肩头,祥云附于下摆。好一件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嫁衣!
看脸,认识。
骆青染!
在他与胡大锤缠斗的时候,被胡大娘打扮完毕,被斐天问抱到马上的骆青染。
黛眉修长,眼睛黑亮,樱唇红润,面容光洁。好一个艳光四射妩媚动人的新嫁娘!
梁继心头一阵激动,刚想在心中夸一句漂亮,却在眼神稍稍侧移之后,脸色黑沉下来。
她的身后,她同骑的马上,同样一身红衣的男人正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握在骆青染的手上。
很明显,刚才就是他握着骆青染的手来了一次长鞭救人。
想起昨晚才到手的消息,梁继不用问也能猜得出,这位一定是那位傲天寨强抢民女做压寨夫人的斐天问。
不过一个土匪头子罢了!
梁继拒绝与他对视,“青青,回来!”他认定,他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温柔未婚妻一定是被迫的。
被迫被抢为压寨夫人,被迫被掳上马,被迫手持马鞭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梁继长剑背后,单手伸出,“青青,只要你回来,你今日为他人身穿嫁衣的不端之行我就当从未发生过。”
他问,她却未答。
答的是那位同样一身大红喜服的斐天问。
“青,青?”斐天问一字一顿,哑沉的声线不用刻意重意就让人倍感压抑。
骆青染空咽一下口水,他喷在她后颈的热气给她一种他很生气的感觉。可是,为什么?
斐天问的视线落在她红艳嫁衣下的白皙颈部,“你的旧相好?”
“……”骆青染无法回答,此词虽然粗俗,但本质上来说,没有说错。
她不否认!斐天问眯了眼睛,“所以,你刚刚才不忍狠下死手?”
以他的内力,以他的速度,如果不是她突然松了手劲马鞭把手滑出掌心,那么这一击,即使不刺中对方,也会在对方的脸上留下深刻的痕迹。
骆青染的颈后一阵火热,她不自在的扭扭身子,却被后面那个男人毫无异议地当成了默认。
他为了先抢回她,不惜在一鞭缓掉胡大锤的危机之后任由兄弟成为缠住对方的靶子。
而她,却在他抢回之后,不共同对敌反而手下留情!
“骆青染,别忘了你的身份!”瞄一眼对面那个小白脸突然喜形于色的傻样,斐天问口气冲冲地向身前的女人宣示着主权。
“身份?身份就是她现在是本少将军的未婚妻!”涉及到主权问题,梁继也是不甘示弱,“斐天问,你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强抢他人之妻!你……”
“他人之妻?”斐天问出声打断,不看对方却目光仔细地一一打量过自己和身前的人,“目前,应该是本人之妻……吧?”
尾音轻轻落在身前的骆青染,骆青染应声就是一个激灵。加起来不过一日的相处,她却能清楚地了解到,这个男人通常是语声越轻,情绪就越重。
似察觉到骆青染的顾忌,梁继抢先答道,“当然不!”
“当然是!”骆青染紧跟其后。
梁继不敢相信,“青青!”
“啊!”骆青染突然一声惊叫。
不是因为梁继那一声饱含着惊讶痛心又深情的一唤,而是因为身后那个斐大寨主突然一口咬在了她的颈侧。
完了,还啧啧嘴,凑近眼前这个明显已经被咬呆了的骆青染的耳边,“夫人,请一定理解为这是为夫高兴的表……”
啪,一记巴掌声响起。
砰,一时不察就被打中的斐天问由于惯性一头撞上了骆青染的头。
“……现!”斐天问咧了咧嘴角,脑中第一念头居然是,这女人那号称端庄娴雅的所谓“第一千金”的名头到底是如何来的?
“痛!”骆青染被撞得头昏眼花,本能的就是一声痛呼。想不明白的是,她被占了便宜,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打过去,可为什么最后受伤的仍然是她?
生平第一次挨了巴掌还是挨了女人巴掌的斐天问,第一反应当然是生气。可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光皱紧着眉头却不知伸手抚痛的骆青染时,那股气不知怎么就无影无踪了。
“活该!让你不乖!”嘴里说着数落的话,好气转好笑的斐天问却是伸出大手覆在了骆青染被撞的部位,轻轻揉着,“嫁人了就要以夫为天,丈夫说话就要听着,丈夫亲热就要迎着。就你这样,不迎还打?小心提前被……”
骆青染猛然侧头,不悦的眼神顿时犀利地射入身后这个突然变身婆子的斐大寨主眼中,她已经很头疼了,他还在那里说个不停?
“好好,是我不对,我闭嘴先!”看着眼前的女人骄傲嚣张的样子,不知怎的斐天问就是一点气也气不来了,心中更一反常态地有种庆幸,总比刚才那个坐在雪地里目光沉如死井水的人好看多了。
这两人在这边进行着旁人皆会认定的打情骂俏的行为,对面,梁继几乎被气晕过去。
他那温柔羞涩的未婚妻,连他想偷偷拉个手都要被训不守规矩的未婚妻,如今居然被别人占了便宜,还是在那么私密的地方,还是在他的眼前!
“青——唔!”
他张口就像怒斥一番,可却在看到斐天问下一个动作的时候自动收声。
对面,斐天问正眯着眼睛地回看过来。
下巴,搁在骆青染的肩上。
大手,扶在骆青染的腰间。
薄唇,凑近骆青染的颈侧——刚刚他才咬过一口的地方。
眼里的意思很是清楚,喊啊,你喊一遍,我就咬一口!
他的东西,绝不允许有人觊觎!即使是个名字,也不行!
------题外话------
嗯,争风吃醋很有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