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看着师太盘坐在蒲团上,闭起双目,不再言语,于是行了一礼,转身出去。文清看了看门外的天气,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她们谈了也有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仿佛让她看到了冷御风的一生,是对是错,她真的无从评价。
但文清的心里十分的乱,本来她一直以为冷御风在演戏,对自己只不过表面上的体贴和爱护,甚至是戏弄,其中还有着让自己成为众妃之敌的意思,可现在,她明白冷御风对自己可能真的动了真情,就像师太所说,如果这一切是真的,冷御风对自己用情之深,难测难量,想来自己和他认识也不过十天的功夫,这个寡情的男子为何会对自己情有独钟,自己又该如何面对?
门内,秋姨问道:“师太,你真的不见风儿一面?”
那师太道:“见了又能怎样?这孩子恐怕是过不了这个情关了,他虽然已经动情,但这份情如水中月,镜中花,最终必将落空。”
秋姨叹了一口气:“我看这叶姑娘的确人品出众,见识不凡,风儿如果能娶了她,倒是他的福气,可偏偏这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可惜!”
师太接着说:“因缘天注定,是福是祸,一切皆有天命,非你我能够控制,随他去吧。”
文清满怀心思地回到了客厅,冷御风像是等急了,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娴儿,这么长的时间,我娘对你说了些什么,她有没有说要见见我?”
看着文清不予回答,冷御风自嘲地笑了笑:“一定是娘亲不愿意见我,她到底不肯原谅我,想必说了不少我的事,你会不会觉得我…”冷御风找不到一个词来形容自己,他不想在文清面前说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可心底又觉得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但那是遇到眼前的女子之前…
文清心中如一团乱麻,看着如此没有自信的冷御风,不知怎的,心中泛起了淡淡地心痛,表面如此强悍的他,内心却如此的寂寞和无助,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选择今天没有来过这,没有听到过他的故事,不知道他的真心!两人的气氛有点尴尬,一下子陷入了一种沉默…
冷御风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已经西斜了,时辰不早,我们这就回去吧。”转身扑的跪倒:“秋姨,娘亲一直不肯原谅我,即使我带了娴儿来,她依旧不愿意见我一面,风儿求您好好照顾我娘,并且帮我告诉她说风儿知错了。愿她老人家健康长寿。”
秋姨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师太那我会尽心照顾,你们一路小心。”
秋姨把他们送到停船的码头,冷御风牵着文清的手上了船,秋姨一直站在岸边看着船慢慢地渐行渐远…
上了船,文清默默地看着湖水,冷御风不时的喝着茶,两人也没有讲话,船上的宫女太监也不敢有一点声音。
等两人穿过竹林,看到停着等候的黄色御辇之时,文清仿佛一下子从那个清净的世界又回到了复杂多变的后宫,虽然就这么一天的时间,又好像过了许多年,那里记录着冷御风的点点滴滴,文清不明白冷御风为什么要带她去古琴岛,为什么要告诉她他的故事,说不知道原因,心中又明白些什么,让她心中忍不住担忧…
为了文清,冷御风已经几天没有上朝了,两人在坤宁宫用了晚饭,冷御风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但语气之中还是有着淡淡的温柔:“娴儿,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封后大典的事,本来我想着早点娶你,可没想到为了东虢国的半边天,忙了两个月,耽误了我定的吉时,而七月半是鬼节,不宜成亲,我想再等一个月,八月初六是个好日子,你放心,在我们正式成亲之前我是不会碰你的,我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嫁给我。”
看到文清拿碗的手抖了一下,冷御风的心里苦笑了一下,也不等文清的回答,接着说:“你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准备,这一个月我会让你慢慢地适应我。我还有许多的奏折要看,你早点休息,来人,摆驾御书房。”
文清看着冷御风远去的身影,心中的不安想一圈圈的涟漪在扩大,真的要嫁给他吗?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欧阳宇满怀着伤痛回到了东虢国的边防驻地,南宫溪把文清的信交给了欧阳宇,欧阳宇急切地打开信,里面只有一页纸,寥寥几句,上面写着:“我欲与君爱,长久无绝衰,如要与君绝,除非山岳摧。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但愿君心似我心,长相知,不相疑。”
欧阳宇把信捧在了心口,心中暗道:“清儿,我从来没有想过与你分开,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可那冷御风要立你为后,究竟目的何在,你又怎样应付,让我怎么放心得下!清儿,此生得你真心相爱,如果你有什么不测,我绝不独活!”
欧阳宇又在心中自问着:“可是,我怎样才能帮你,我真的希望和你共同面对这一切!清儿,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