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前一天,冷御风并没有去见文清,一是因为风俗,新人在婚礼前的一天不能相见,二是一种逃避,冷御风在心中十分的想见到她,由于心中的那份愧疚,让他又觉得无言以对,所以他选择了思念却不见面。
欧阳宇也在克制着自己的冲动,如果直接在殿上提出和东虢国和亲的叶小姐见面,也是合情合理,冷御风不会不同意,但欧阳宇没有这么做,他选择了“忍”,心中也打定了主意,不管清儿嫁给冷御风以后会怎么样,自己都不会嫌弃她,毕竟作为一个女子,清儿承受的已经够多了。
在众多人的一夜无眠之中,两场让人瞩目的婚礼开始了。
天还没有亮,许多宫女太监就忙活起来了,冷御风看着镜中的自己,宫女晓月正小心翼翼地替他梳着头发,冷御风的脸上有些微红,手心里汗都攥出来了,心在胸膛里砰砰地急速地跳着,作为皇帝,他的妃嫔并不是很多,但也有二十几人,以前纳一个妃子贵人什么的,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只觉是正常不过的事,而今天的大婚让他如此的紧张。
今天的大婚,冷御风也是第一次,因为只有皇后才是皇帝名义上正是的妻子,以前纳妃没有这么隆重的礼节,但冷御风心中明白,自己如此紧张,还是因为在乎,他的心中住进了一位女子,虽然她将要成为他的妻子,即使她的心却不是他的,也不愿意伤害她。
文清一早就被宫女们拉起来梳洗打扮,看着镜中的自己在宫女们的巧手之下,逐渐变得风情万种,仪态万千,虽然人还是有点清瘦,但经过处理以后的脸的确可以说成是倾国倾城,因为自己的娘家并没有人在这边,于是娘家送亲的仪式就免了,直接在正殿行礼,然后到祠堂上香,算是正式成为皇家的正式,而其他的妃嫔是没有以上的待遇的。
欧阳宇也由宫里派来的宫女太监安排,一早进宫迎娶公主冷玉燕,然后到公主府行礼。
早上卯时三刻,冷御风坐着黄色的御辇,到了坤宁宫,此时的文清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只能顺着那红盖头看到自己的脚尖,耳听着一声:“皇上迎娶皇后娘娘。”跟着脚步声逐渐逼近,当看到红盖头下出现了红色滚金边的袍角,文清的心拧在了一块,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握住,然后耳边传来一声低语:“娴儿,我来接你了。”
那只温暖的手柔柔地牵着她,稳稳地向外走。手心相触,冷御风感觉到文清的手冰冰凉凉的,而文清却感到冷御风的手心有着细汗,两人再也没有一句话,但冷御风的手一直握着文清的手上了御辇,到了行礼的正殿也没有放开。
其实按照礼仪,皇上大婚时是不用亲自迎亲的,而是由皇后的娘家人将皇后直接送进宫,而冷御风坚持要自己迎娶,把娴儿接过来。
此时的欧阳宇也接到了公主冷玉燕,他们正走在杭珏城通往公主府的大道上,数十里的红妆,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秋风卷着花香飘进个人的鼻子,所经过路边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锦衣卫,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难得一见的婚礼。
一路上放着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欧阳宇穿着大红的礼服,骑着被打扮的喜气洋洋的白马,后面是公主坐的豪华的马车,在众人的瞩目之中好不容易到了公主府。
当天的吉时是午时,正是正午之时,烈日当空,两对新人分别在皇宫里和公主府内拜堂行礼。
冷御风虽然是皇帝,但大婚行礼的程序还是和普通百姓一样的,由于太后在古琴岛,没有来参加婚礼,在“上拜高堂时”两人只是朝古琴岛的方向遥遥下拜,心中也祈祷太后老人家福寿安康。
欧阳宇也在同时拉着那根红丝带与冷玉燕拜了堂,由于文武百官都在皇家祠堂准备皇上皇后祭祖的仪式,也准备参拜新皇后,所以公主府的大婚没有什么观礼朝贺的人,不过这到让欧阳宇很称心,本来他就不想太热闹,杜渃一直陪在欧阳宇的身边,几乎没离开过。
而文清那边可就热闹了,行礼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人打扰,中午用饭的时间也很短,下午的祭祖仪式才是重头戏,而且祭祖的仪式需要群臣见证,皇后的一言一行,都在群臣的众目睽睽之下。
文清的盖头已经被冷御风揭下了,但祭祖的繁文缛节,让文清疲惫不堪,还好有冷御风的提醒照顾,文清才不至于犯错。主持祭祖仪式的正式国师明月,他可以很近距离的看到冷御风和文清,平时看到的文清总是素面朝天,而今天正装的文清让他觉得惊艳,有着与平时不一样的风韵。
一直到群臣的拜见祝贺结束,整整用了两个时辰,休息了一会儿以后,晚上的国宴又正式开始了。国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招待群臣的,一部分是宫里妃嫔参加的,文清先随着冷御风参加了群臣宴,一番礼节结束后,等群臣开始饮宴,冷御风就带着文清到了后宫。
那些妃子们早就等候在那里,每个人都打扮得精致得体,按着品级坐好,各色菜肴也已摆放到位,只等着皇上和皇后打来开席。
冷御风牵着文清的手入座,仿佛这一天就没有放下过,兰妃带领着下面的妃嫔开始行礼,并且说着那些客套的祝贺之词,冷御风的表情今天看起来和蔼一些,威严少了些,温柔多了些,文清坐在冷御风的旁边,应付着这些场面,心中觉得疲惫不堪。
下面的妃子们虽说拜见着皇后,嘴上说着好听的,但真正心口合一的,几乎没有,因为自从这皇后入了宫,虽然没有大婚,皇上一个多月以来,几乎没有临幸过哪个妃子,现在大婚,这一个月恐怕都要留宿在坤宁宫了,以后的日子怎么样,谁又能知道?
又是一番礼节过后,宫宴正是开始,正是文清参加的第二次宫宴,下面的妃子之中,除了兰妃意外,就对那个丽妃有点印象,其余的还是不认得。
各位妃子也知道皇上此时的心不在自己身上,除了偶尔的恭维话以外,众人只淡淡地用些饭菜,气氛反而有些冷清。
冷御风知道文清很累了,只让文清略略地吃了几口,便示意喜婆宣布:“时辰已到,新人入洞房。”听到洞房二字,文清的身子忽的抖了一下,冷御风敏感的感觉到了,心中一酸,她到底还是不愿意做自己的皇后。
而此时的公主府中,也摆着酒席,只不过聊聊数桌,冷玉燕已经入了洞房,而欧阳宇和杜渃正在喝酒,不知是这驸马爷太高兴了还是怎么了,拼命地往自己的嘴里灌着酒,杜渃明白欧阳宇的心情,知道他的逃避什么,也不多加劝阻,由着他把自己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