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高大的身躯挤在这个小沙发上，很有些怪异。
诧然地看着他的动作，不言不语地，这是想做什么？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笑容很是温柔，只细看起来，到底有些牵强，笑意未曾到达眼底。
他这是……打算完全当作没有昨天这回事？
这样被人看着，哪里还睡得着？尤其某个人的存在感实在是太过强烈。
只得在另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等着他说明来意。
盯着她看了许久，凌厉、冷酷、控诉，还有哀伤，眼神里的情绪变幻莫测，萧徵羽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便是到了马上承受不住之际，他忽然转开视线，将头埋进了双臂之间，待再抬起头来，双手抚面，待拿开时，眼角还隐隐有些湿漉，眼睛有些红。
“对不起。”声音有些沙哑。
萧徵羽有些被震惊到。
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骄傲的男人也会有低头道歉的一天。大抵上有些隐约明白他的道歉是为何，不是不动容的。可她更是明白，两人之间价值观的差异、对待感情的态度上的区别在这短短几天内早已有所体现，她想，他们真的并不适合。才不过几天，问题已呈现这么多，若是继续下去，日后的道路又该怎么继续往下走。这段感情开始地莫名其妙，更像是单方面的强迫。这不是她想要的情感状态，未来由这样的爱情衍生出的生活更不是她想要的。
历来，喜爱绘画与音乐的女孩儿自来是感性的，可以为了看凌晨的日出夜晚连续自驾数小时就为了那一眼的绚烂，趁兴而出，即兴而归，可生活教于她的更多的是理性地看待问题，既然这段感情没有继续进行的必要，还是在衍生出新的问题前斩断的好。
“程衍。”略顿了顿，忽然间觉得说出口的话略有些艰难，“我想，我们真的不合适。”
明显看到听到她的话的那一瞬，他的眼眸里充满着愤怒、指控，还有委屈。
话语很和缓，面容很平静，可也只有她知道，在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有一瞬间的隐痛。不是没有意识到，她对他那么一些动心。
十年前，他于人前对她殷勤备至，关照体贴，她只觉内心反感。十年后，他乖张狠戾、傲慢任性又孩子气，几乎集齐了所有她不满的缺点。可她，却动心了。
很多人都说她冷淡，温和却有距离感。事实上，恰恰相反，年幼的成长环境，孤苦的求学经历使得她远比他们想象中的敏感。从学生时代起，见过太多追求的招式，或是因着她还不错的容貌，或是因着杰出的成绩，自然，没有这些附带品，她便也不是她。可她，总觉得缺了一些什么，或许是因为在那些人的眼中，看不见纯粹。
这个世界，早已没有了纯粹的白，就连黑也黑的不够彻底。
她喜欢数学的简单干净，喜欢艺术的纯粹，自然不喜欢这些不够非黑即白的复杂。
而她，在十年后的程衍眼中，遇见了纯粹。
纯粹的傲慢，纯粹的炽热，纯粹的狠戾。
像是多年的难以遇见终于得到邂逅，难免被打动。
只是，这份心动还太短，不够支撑接下来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