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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调查全权交给了都察院。由于此事涉及到内宫和摩国王子,所以皇上特地让平流王从旁协理。这一过程需要时间,一切都得等到结果出来才能下定论。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在御花园东侧的暖阁之中,太医正在加紧救治溺水的孩童。宫女们忙前忙后,先帮孩子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又按照太医给的方子迅速煎好了汤药。

银霄始终守在床前,看见宫女们硬生生撬开生儿的嘴巴,将汤药往里灌,心里很不好受。艾辛泽带着迦明罗,坐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似乎在说着什么。

“这铃铛是怎么回事?”魔皇把那串手链拿出来摆在儿子面前,低声询问道。

崽崽之前是尾|随国师而去的,后来却自己一个人迷了路,难道是国师主动将他甩开的吗?那么,这条手链又是怎么弄掉的?以风儿的谨慎,身上丢了东西,他怎么可能毫无所觉。

迦明罗看着父亲手中的铃铛,眉头皱的死死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但他知道沉默是没有用的,如果不回答父亲的问题,他一定会倒大霉……怎么办,要不要说出实情呢?

「这个,是我不小心弄掉的。当时看见远处有人走动,我想跟上去问路,一时心急所以没有发现掉了东西。」这谎撒得并不高明,连他自己都觉得不靠谱,所以越发心虚起来。

艾辛泽坐在凳子上,一条胳膊平放在桌沿边,一只手按住儿子的肩膀。虽然没有拆穿他,但眼神已经表明了态度。只见他开口又问:“你是跟着国师出去的,后来为什么只剩下你自己在花园里面?”

其实银霄中途返回宴席、说是风儿走丢了,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从那人的话语当中不难看出,他已经发现了风儿,而且准备跟孩子一起回来。但是小魔物却擅自脱离大人的视线,自己跑丢了。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家的崽崽因为什么原因,发脾气故意甩开大人。

风儿的脾气不算好,除了在他这个父亲面前稍微收敛一点,其他人是绝对制不住他的。如果国师是因为说错了什么话或者做错了什么事、引起风儿的不快,那也合情合理。问题就出在风儿在他面前支支吾吾,甚至当面撒起谎来。这就证明,其中另有隐情。

魔皇不打算追根究底,只是说道:“这条链子是在帝葬生出事的地方找到的,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迦明罗闻言瞪大了眼睛,并且飞快地瞟了一眼国师的背影,愤然道:「我没有伤害他!」

“我知道不是你做的,”艾辛泽按住儿子的肩膀,清晰地感觉到崽崽的情绪异常激动,如是说,“但是这件事情你有责任——因为有人利用了你和帝葬生之间的友情,借用这串手链欺骗了他,还差点要了他的命。”

「是谁?我要杀了他!」

“现在才来追究责任不嫌太晚了吗?”魔皇手上增加了两分力度,将儿子的情绪镇压下来,“这件事是由于你的失误,才让别人有机可乘。所以你要负起责任,照顾你的小伙伴,明白?”

迦明罗一脸凝重地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想到了什么,提议道:「能不能把小白带回我们住的地方,这样方便一些。」

魔皇摇头,表达拒绝。而后站起身来,转身走到床前,看了一眼仍旧昏迷不醒的帝葬生。视线从孩子身上转移到旁边的国师身上,定了定,然后重新移开。

银霄感觉到他的靠近,脊背猛地绷紧,但是很快又放松下来。他转过头,用目光搜寻着另一个小身影,果然看见迦明罗站在父亲身边,睁着血红的大眼睛,巴巴地望着床上的小伙伴。可是对方刚一察觉到他的视线,就突然缩回了陆演身后!

“……”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吓到他了。银霄心里十分自责,却不知该如何跟这么小的孩子解释那种事情。

接下来,就听魔皇说道:“风儿,你刚刚答应我什么?”

迦明罗看懂了他的话,才不情不愿地走出来,蹭到床边——故意跟国师保持一定距离,伸手贴上小白的脸蛋,煞有介事地试了一会儿温度。然后从宫女手中抢过拧干的湿布,粗略叠了一叠,小心翼翼地放在生儿的额头上。

先前宫女给小白灌药的时候,宝宝喝了就吐,脖子和衣服上面都沾上了药渍。风儿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一边帮小伙伴掖好被子,一边帮他擦洗脸上的污渍,倒是自觉地忙活儿开了。他从没伺候过人,做起事来不免有些笨手笨脚。好在他信守承诺,既然答应了照顾帝葬生,就铁了心要把小白照看周到。

两个孩子这般要好,银霄心里不禁百味陈杂。

陆演将风儿藏得太好,使了那么多手段来混淆视听,以至于连他这个做爹的都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崽崽的身份,白白错失了跟风儿相认的机会。眼睛可以变,头发可以改,连血统都能换……这人也算煞费苦心了。

怪他当初想得太简单,以为杀了陆演就能夺回儿子。现在看来,风儿对他抱有很深的成见,别说是相认,恐怕要跟他打好关系已经极为不易。如果他再杀了崽崽最爱的“父亲”,岂不是要永远失去这个儿子?

难道他还能指望陆演亲手把儿子还给他?呵,怎么可能……

“太医怎么说?”艾辛泽见儿子如此尽心地照顾帝葬生,便摆手令宫女们出去,只留了一个机灵的小太监在旁边看顾着。

银霄蹲得腿都麻了,自己没发现,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差点重新跪下去。幸好撑住了床沿,等血|液流通之后才慢慢站直身子,打算去桌边坐一会儿。对于陆演的问话,则是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已经无碍了。”

好在生儿身具妖族血脉,否则早就小命不保。今晚的事情,决不能就此罢休!

艾辛泽听后没说什么,径直走到国师身边,抓住对方的手臂,硬是拖着他往外走。银霄初时吓了一跳,本能地想要反击,而后身形一顿,慌忙转头看向身后。看到生儿仍然昏睡着,风儿也背对着他们,好歹松了口气。而后挣开那人,主动往外走去。

魔皇勾起唇角,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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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来到隔壁房间。艾辛泽走在后面,理所当然地关上了房门。

东暖阁向来就是用于内眷留宿。每到过年过节的时候,皇上便会恩准妃子的娘家亲人进宫与各宫娘娘短暂相会,以慰双方思念之苦。如果有人错过了出宫的时间,就会到东暖阁暂住一宿。当然,偶尔有特殊情况,宫外的人留在宫内,也会过来这边稍作歇息。

房间是每天都有人负责收拾的,所以不存在清洁问题。只是陈设全都整齐划一,除了床铺和桌椅,就只剩一些起码的日常用具。这些东西虽也精致,但唯独缺少一份家的温度,因此并没有太多人愿意留宿在这里。

银霄背对着房门,心中略感忐忑。他以为陆演要跟他摊牌,讨论儿子的归属,或者别的恩怨情仇……

从再次见到此人的那一刻,他就做好了身份被拆穿的准备。以陆演的智谋,只要他身边带着儿子,他的身份就隐瞒不了太久。

他这厢瞻前顾后,没注意魔皇已经来到了身后。等到腰身突然被对方搂住,整个人都懵了!银霄克制着体内的戾气,僵|硬地站在原地,既没呵斥,也没挣扎。

陆演身上有股奇特的味道。那不属于任何一种香味,也不属于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而是一种若有若无的、温暖的味道。很多年前,他曾经在这样的氛围中安然入睡……

“你中了贵妃的暗算,忍到现在着实不易。”然而艾辛泽的语气却没有丝毫怜惜。与其当成调|戏或者别的什么,不如看成是就事论事。

这混蛋看出他中了椿药?

银霄的面孔剧烈扭曲了一下,整颗心缓缓地坠入了谷底。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那些爱、那些恨到底有何意义。他在这里犹疑不定,为孩子的事情苦恼不堪;陆演却在儿子经历一番生死之后,拉着他在仅仅一墙之隔的地方趁人之危?!

“要发|情,滚去找别人!”

“生气了?”艾辛泽把头搁在他的肩上,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逾越的举动。

一丝丝散落的红发垂至眼前,银霄感觉心脏跳得厉害。陆演认出他了吗?如果是,那他会如何对付他?如果不是,那现在的言行又是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此时要杀他,尚且没有确切的把握……

“我不想和你说话——至少不想听你说。所以,还是听我说吧。”魔皇陛下似乎笑了起来,这让他的声音更加富有磁性。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是一如既往的恶劣:“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风儿。不过我要警告你,不管你是谁,都绝对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他。除非……你愿意当他的娘。”

作者有话要说:  手……手……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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