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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这两个字眼对她来说似乎恍如隔世。

她上辈子是南阳命定的皇后,是天机阁阁主岳炆最得意的入室弟子。

当年她不顾师父的劝阻,坚持出山,褪去红妆披战甲,帮那人在风起云涌的战场上厮杀,在波云诡谲的皇宫中为他出谋划策。

万丈宫墙锁住的是女人一生的寂寞,可里面因为有那人,她心甘情愿为自己画地为牢,却不成想……

她不是输在技不如人上,而是输给了一个情字。

亲情与爱情。

如今再次踏入这深深宫墙内,目的却是截然相反,以前是为爱,而现在,只有满心满眼的怒恨。

走在清亮无尘的青石板上,东方琉璃微微垂下眼睑,掩去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戾光。

此时的她轻纱遮面,一袭素色宫装,青丝绾鬓,头上只是象征性地戴了两只金步摇和一只碧玉簪,作为一国公主,她的行装简直朴素到穷酸的地步。

“八公主,御书房到了!”

带路的小太监在御书房门口停下,东方琉璃颔了颔,踏着细碎的莲花步走了进去。

内侍太监引领着她入了内阁,东方琉璃垂着头,目不斜视,却在一眼之间,将整个御书房尽纳眼底。

御书房是皇宫重地,气派自是不说的,里面一个内堂,一个内阁,两间偏殿,内堂是太监当值的,内阁是批阅奏折,两处偏殿一处是会见朝臣,一处用于皇帝临时休憩。

此时她处于内阁,四根盘龙大柱威严大气,香案上的金丝龙纹三足香炉正吐着丝丝袅袅的龙诞香,双龙戏珠的紫檀屏风,案桌,龙椅,软榻……

所有的摆饰都雕着繁复霸气的龙纹,刷着金粉,金灿灿地,简直闪瞎人眼。

东方琉璃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眼神转向内殿。

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一黄一白,一个平庸得过目即忘,一个美得令人想要收藏。

毫无疑问,两人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国师美人。

此时,二人正手执利器,在那里杀得你死我活。

咳咳,当然是是在棋盘上。

“皇上,八公主来了。”

太监总管张公公上前,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一般,语气压得很低。

东陵帝神色不动,继续下他的棋。

张公公低眉顺眼,站立一旁伺候着。

而国师大人,连眼都未抬一下。

靠,这是红果果的下马威吗?

东方琉璃面纱下的红唇扯了扯,琉璃眼滴溜儿一转,不远处的贵妃榻映入她的眼帘,她施施然走过去,躺下,两指夹着果盘上娇艳欲滴的水晶葡萄,放入口中。

唔……

皇宫出品的东西,就是好啊。

这葡萄,清甜可口,鲜美多汁,在云州那种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贫瘠之地可吃不到。

这边,某人一边品着水果,一边欣赏着美人。

今天他穿了件白衣,腰系锦带,外罩一层敞襟软纱,看起来很是飘逸。

一头乌黑的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束着,双鬓间挑出两缕,相对于那晚的神秘妖异,此时的他多了股淡雅出尘,矜贵雅致,而且,那晚她居然没注意到他额间有个奇怪的红色图腾印记。

啧啧啧,这美人看起来就是爽啊!

不管以什么角度看,那张脸都是美得惨绝人寰,百看不腻,天人之姿几个字,他当仁不让。

总管张公公见外面半天没声响,便偷瞄了一眼,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这八公主,怎生如此大胆无礼?

皇帝好似才发现他站在身边一般,语气悠然问,“是小八来了吗?”

张公公收回眼神,低眉敛目,“回皇上,八公主在外殿候着。”

东陵帝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外面的画面让他手中的棋子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幽暗之色。

狴遥不动声色地执起一枚白子放下。

东陵帝一看,立即大笑,“哈哈哈……国师这一招高啊,朕输了。”

狴遥美艳绝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清冷不失柔和,“皇上心不在此罢了。”

“呵呵,走,瞧瞧朕这八公主,对了,朕听说你昨天还救了她一命,想必是见过了。”

狴遥颔了颔手,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偏殿,而东方琉璃在他们说话之时便已经从贵妃椅上起身,见到二人,不胜娇弱地福了福身,“儿臣见过父皇,国师大人安好,刚才儿臣身子乏的紧,便在一旁休息了下,失礼之处,还望父皇勿怪。”

“怎生带着面纱?”

东陵帝名叫东方禹,长相平庸,却自带一股帝王的威严,五十岁的年纪,由于有武功底子,身体很是健朗。

“回父皇,云州气候干燥,常年飞沙走石,女子出门皆是轻纱遮面,以挡风沙,儿臣习惯了。”

东方琉璃垂着美目,仪态端庄有礼,处变不惊,举手投足一言一行间,皆是闺阁女子该有的温婉娴静。

东方禹似是很满意,他点了点头,“明个儿让人将惜颜宫修葺修葺,你进宫里来住着,也好跟你那些个皇姐妹们联络下感情,至于你的亲事,待你及笄,朕再为你做主。”

东方琉璃美目羞涩,“儿臣先谢过父皇,不过,儿臣刚回来,还想多陪父皇几载,再加上身子染疾,遂并不着急成亲一事。”

“你不急,你四皇兄该急了。”

东方琉璃垂下眼睑,“皇兄对儿臣甚是疼宠,若不是从小有这门婚约,他还舍不得儿臣呢,所以,儿臣的亲事,他不会干涉,一切全凭儿臣自个儿拿主意,儿臣从小未见过父皇,如今见着,甚感亲切,就想多陪伴父皇身侧,希望父皇不要嫌弃才是。”

“哈哈哈,好,好,好。”

东方禹大笑,笑声浑厚有力,一连三个好字从他口中吐出,至于好什么,在此的几人皆是心知肚明。

颜家是将门,颜家先祖是陪开国皇帝打天下的,一直到颜德这一代,可谓是代代名将忠良,颜家在军中的地位,连皇家都无法比拟。

颜妮曾经和颜德交手过,他的为人她十分清楚,要说他篡位谋反,还不如说母猪会上树。

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功高盖主。

东方禹性子多疑,她和东方轩两人身上有一半的颜家血脉,身份又是何其敏感?

这次的出兵增援就是一种试探,输了,是罪,赢了,同样是‘罪’。

如果东方轩这次依诏回来了,也许人还没进帝都,便死于各种意外之中。

所以,回来的人是她东方琉璃。

另一方面,她和靖南候府有婚约,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东方轩不提,显得过于刻意,提了,又要被怀疑,毕竟,靖南候可是掌握三军,他若是表现得急于联姻,会被怀疑有拉拢靖南候之嫌。

可若是不提吧,又会让人觉得他是刻意避嫌,某些人就会想,心里要是没鬼,又为何要避?

这是一场困局,而关键,就在于她东方琉璃身上。

两人的对话看似像女儿父亲之间的唠家常,然而,句句都隐意颇深。

在这皇宫之中,每一个人都是戏子,她既然入了这个漩涡,就要做那个最完美的,而对手,便是眼前这位。

想要金戈铁马恣意而活,必须得先将这位咔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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