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还没等素素出手,就听到熟悉尖刺的叫声,素素一惊回过头去,看到李公公搀扶着面色凝重的芙妃缓缓走来,她浓妆艳抹,细长的眉毛微微向上扬着,显得有些盛气凌人,金色的栾云冠上串着大小不一的珍珠,瞧那成色,都是近些年进贡的上好珍珠,耳上挂着金缕银线,一身牡丹色华服绣着很多金色的鸾凤,整个皇宫也只有她敢穿戴带凤的装饰,远远看去,华丽却也俗气。素素心想糟糕,连忙跪在地上问安,“芙妃娘娘吉祥。”芙妃瞪了一眼南宿,南宿撇了撇嘴,拱手慢吞吞的说,“母妃吉祥。”跪在地上的素素一个激灵,糟了,他竟然是南宿王子,这下可闯祸了。芙妃居高临下地看着素素,轻轻拿小指整了整鬓发,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说,“和一个奴才打闹成何体统!哪家的奴才这么不懂规矩?”李公公见势哈着腰低声说,“是月修华的丫鬟素素。”芙妃扬了扬眉,“哦?”素素慌忙地开始磕头,“娘娘饶命,奴婢不知是南宿王子,娘娘饶命!”芙妃冷冷地笑了笑,“来人哪,给我掌她的嘴,小惩大戒,下次记住了!”李公公得令便开始挽袖子,南宿连忙阻止,“母妃,她不是有意的,更何况是儿臣无礼在先。”芙妃怒道,“南宿!堂堂王子什么时候开始给奴才求情了!李裴,给我打。”
“喏。”李公公抬起素素的脸,狠狠地扇了她一耳光,紧接着又是第二下,声声清脆,南宿看着瑟瑟发抖地素素,脸已经开始红肿,她咬着嘴唇,没让自己留下一滴泪,也没再求饶,默默地承受着,他胸口突然抟起一口怒气,芙妃这次邀月娘前来定是要给她个下马威,他看不惯母妃的做法,偷偷地跟来了,虽然保护了月娘没掉下湖中,她房中的丫鬟还是受到了牵连,他捏了捏拳头吼道,“够了!”芙妃看到儿子真生气了,摆了摆手让李公公作罢,她斜眼看了看湖心亭里焦急的月娘,心里暗笑,吩咐侍卫说,“来人,去把月修华带来。”南宿甩了甩袖喝道,“不必了!”说完脚下提气,飞身去了湖心亭,看到月娘欲哭无泪的脸庞,他心疼了,他揽住月娘的腰低声说,“对不起…”带着她回到了岸上。
月娘提着长裙碎步跑到素素身边,跪了下去,“芙妃娘娘息怒,臣妾管教不严,请让臣妾代她受过。”芙妃听说过大殿之上月娘的惊艳让两位王子都有所心系,她打量着这个柔弱的女子,慢吞吞地说,“你就是月修华?”“正是臣妾。”
“抬起头让本宫瞧瞧。”月娘应声抬起头,芙妃的眼中除了惊讶还藏着隐隐的嫉妒,能勾了两个男人魂的女子果然是国色天香,她嫉妒月娘的年轻,幸好是自己的儿子看上的女子,如若是选秀女,国君肯定会讨了她,以她的姿色艳压群雄,定是会夺了她的位置,她摆了摆手,并未让月娘起身,李公公命人搬来了栾椅,她靠坐在上面,摆弄起腕上的红玉玛瑙佛珠,她扫了眼南宿,他皱着眉看着跪着的二人,心里很不是滋味,芙妃心想儿子看上的女人定要帮他夺回来,怎能让翎妃得了逞。她轻声说,“月修华起身吧。”月娘慢慢站起来,担心地看了眼素素。
“月修华,你觉得南宿如何?”月娘一惊,这芙妃不会想乱点鸳鸯谱吧。月娘低头诺诺道,“月娘身份低微,不敢妄加评论南宿王子。”芙妃轻笑自顾自地继续说,“王上很器重南宿,他文武双全,经常会带着他议事,狩猎,那个初寒只会文邹邹的诗书,成不了大器,将来…本宫想月修华是懂得。”言下之意,以后太子之位肯定是南宿的,跟着他才能荣华富贵。南宿愁眉紧锁,“母妃,你到底想做什么?!”月娘抢在芙妃说话之前,躬身微微一拜,“谢芙妃娘娘好意。”芙妃眼眯成一条缝,怒道,“你是说我们南宿配不上你么?”南宿有些着急,她存心刁难月娘,已微微有些怒色,“母妃,够了!月娘已心有所属,我的事您别再干预!”
芙妃站起身来,自己儿子当着众人面这样忤逆她,她也气上心头,冷哼一声,“罢了!今天膳也不用吃了!摆驾回宫!”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拥着芙妃离开了,等着他们走远了,月娘忙扶起素素,心疼地不敢触碰她的脸,“对不起素素,让你受苦了…”素素瞪了一眼身边的南宿说,“主子我没事,都怪他,都不告诉我他的身份,害我受罚!”南宿无辜地眨了眨眼,这丫头古灵精怪,还没见有人这样和他说过话,他笑笑说,“本王想说来着,是你咄咄逼人。”素素气的直跺脚,却忘记长期跪在雪地里的膝盖早已受伤,这一跺直听哎哟一声,险些站不住,南宿跨步过去,突然打横抱起了她,沉沉地说了句,“我送你们回去。”素素不依不饶,嚷了起来,“你放我下来,让人看见了不好!”南宿放大声音唬她,“安静点,再闹给你丢下湖去!”果不其然,素素安静了,不甘的怒视着他,他也没理睬,侧脸温柔地看向月娘,“今天让你受委屈了…”月娘摇摇头说,“我没事,只是苦了素素。”
南宿想了想,“素素?好熟悉的名字…在哪听过呢?”在他怀中的素素瞪了瞪他,“本姑娘的名字全江湖的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南宿爽朗一笑,“哈哈!那你知不知道敢这么和我说话的全江湖也就你一人!”月娘噗嗤一笑,“素素不懂规矩,让南宿王子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