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参见梦王殿下。”
“起来吧!”
“殿下,皇上让殿下到御书房见驾。”身穿紫色太监服的中年太监,起身后恭敬道。
从他身上穿的太监服来看,地位应是不低,估摸着大约是个总管什么的。
这可是我住进皇宫后,御始帝第一次正式的接见我,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我暗道,以前的十几天都只是大批大批的礼物啊、上好的药材啊什么的送,搞的我对自己的身份差点产生错觉。
摇了摇头,真不知那个奇怪的皇帝表现父爱的方式是那里学来的,还是说皇帝的父爱本来就这么夸张又冷漠。
冷漠!一点也不错,这皇帝给我唯一的感觉就是冷漠,而那些华丽的死物只是为那种漠然,带上一层掩饰而已。
“殿下,皇上在里面等着呢,请进吧!”
尖细的声音传来过来,我这才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御书房。
御书房原来是这样的吗,走进去才发现,门里只是一个隔间,再进去,还是隔间,应该是防止里面的人说话外传的吧。
走到第三个隔间时,就听到了说话声,看样子里面不止御始帝一人,我不由拢起眉。
“淳于将军,这次就算了,下次若发生这样的事,朕绝不轻饶。”皇帝的声音似乎充满着怒气。
“是。”这个声音,果然是淳于赤迟。
“朕这个王儿虽然是过了点,但将军记住他是朕最喜爱的。”御始帝说着这话的时候,倒颇有一点慈父的模样。
我正犹疑着进还是不进,耳边就一连串响起了这君臣两人的对话声,脚下一滞,还是停在了门口。
“皇上放心,臣与梦王恩怨已了,断不会做出有违圣意的事。
淳于赤迟的语气中没有一丝起伏,但我却仍觉得其中有许多的不甘。
看来果然还是那件事,看样子御始帝似乎什么都清楚。
犹疑间,门慢慢的开了开来,淳于赤迟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我狠狠的瞪了瞪眼,便踩着重重的步子离开了。
我看着他绷得笔直的背影发了一会小呆,既是是贵为震国大将军,也只能臣服在帝王的皇威下,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看来以后我可以不必当心他的报复了。
转过身望着那扇雕工精致的刻龙木门,淡淡一笑,看来御始帝确实非常宠爱这个梦王濮阳昕。
“外面是昕儿吗,进来吧!”
我顺了顺头发,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书案前的男人,身穿黄色龙袍,头上一顶盘龙金冠,把头发一丝不苟的倌在里面,脸上虽带着笑意,却掩不去那种浑然天成的皇者之气。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真正的帝皇,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我已经拜了下去,“儿臣濮阳昕,叩见父皇。”
“起来吧!”座上的帝皇缓缓站了起来,慢慢朝下行来,“脚上的伤应该痊愈了吧。”
“儿臣已经好了。”我直着身子,望着那张越来越接近的脸一阵恍惚,这个人和那天在湖边看到的他真的很不同,但有什么不同却说不上来。
御始帝已经走到我身边,拍了拍我的肩,微笑着问道:“昕儿既然失去了记忆,想必也不记得父王的话了,那朕就再说一遍,你可要记牢了。”
拍在我肩上的那只手有多重,也只有我自己知道了,虽然有预感对他即将说出的话,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还是谨慎的点了点头。
御始帝负着手,眼神透过窗棂不知看向何处,嘴角荡起了个自负的笑容,徐徐开口道:“昕儿,你觉得大邱的江山美吗?”
谁知道呢,我也是初来乍到好不好,我暗自咕噜道,不过嘴上却回答道:“美,很美。”
“是啊,这万里锦绣江山如何能不美,你记住,这江山永远都姓濮阳,大邱国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濮阳家的,而其余的人都是用来装点这江山的棋子,都是我们濮阳家的奴隶,奴隶是决不能爬到主人头上来的,你要牢牢记住,自己的身份是主人。”
御始帝寥寥数语,却让我愣住了。
我虽不懂得帝皇之道,但隐隐觉得一个帝皇对自己的皇儿说这样一番话,是大大的不妥得,如果说平时他都是如此教导濮阳昕的话,那么······想到一个可能性,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寒,御始帝到底是宠他,还是害了他。
“昕儿,你放心。不管是谁都不能欺负朕的昕儿。”
那个被称为帝王的上位者,脸上,眼里满满的宠溺之情,我一看再看,怎么也不似作假,那么还是我猜错了?
于是,我抬头颇为认真道:“父王,没有人欺负儿臣,父王请放心。”
闻言,御始帝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浓,就那样看着我良久,轻叹道:“朕的昕儿长大了,也好,你下去吧!”
“啊!”我一脸疑惑,这到底是?奈何为我解惑的人已回转身去,没有再开口的打算。
“那儿臣告退了。”我喃喃道。
御始帝背对着我挥了挥手,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感到,那背对着我的身影隐隐散发着淡淡的怒气。
怏怏的出了御书房,心中总觉得七上八下的,御始帝叫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呀?看来皇帝的心思果然非我等平凡之人能猜透的。
从御书房回到麒麟殿后,一连几天总感觉不对劲,但如何的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崔嬷嬷这几天忽然对我的行为也不再过问,殷皇后更难得的没有来关心一番。
总之不管如何,我忽然间又过上了那种梦寐以求的安逸生活,虽然这种安逸有点让人莫名的心惊,但总比没有的好。
在御始帝接见我以后的第十天,我再次看到了已经疯了的皇叔。
那天,天气特别热,用过晚膳后,便决定去乘乘凉,外面的风并不大,但仍能带来丝丝凉意,我穿上最喜欢的那件云丝竹叶图案的白色长袍,就出了麒麟殿。
一路行来,碰见了许多忙碌的太监宫女,看着那些唯唯诺诺的宫女太监忽然觉得很无趣,于是避开了主干道,等到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上次那个荒凉的院落。
这次我不用迟疑,因为那扇斑驳的木门,这次竟然敞开着,从门里可以看见一个青色的背影立在树下。
不是慕连翼,我挪了挪脚步,正想回头。
那人忽然轻叹一声,开口道:“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
我脚下一顿,呆在了那里。
那个孤高清冷的背影突然转了过来,只一秒,我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只因那个眼神我太过熟悉,虽然比起上一次要内敛的多,但这种带着惊喜深情的眼神绝对错不了,这种眼神在这一世我只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过,那个人就是我疯掉的皇叔。
不过这一次,显然有所不同,眼前的人不但料理的很清爽干净,而且从脸上的表情和刚才的话语来看,他绝对不是个疯子,至少现在不是。
“小奴,你总算来了,我等你好久了。”皇叔满脸喜色。
错了,我还是错了,这个人果然还是神经不正常,看来还是离开为妙。
这么想着,正欲转身,忽感手上一紧,一只手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手心里。我呆滞的抬头,再次对上了那双深情的眼眸,心里一阵发毛。
明明刚刚还离开好一段路的,怎么一眨眼就抓在了我的手,难道这个疯子皇叔也是武林高手?
微怔间,不觉被他带进了内院,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和他一起并排坐在树下的石墩上,不由汗毛直竖,头上的汗流的更凶了。
幸好,他看上去除了认错了我外,并不象上次那样发狂。
疯皇叔用那双温柔的似要滴出水来的眼睛看着我,然后轻声道:“小奴,他们都说你不会来了,我却相信我的小奴一定会回来,我果然没有错。”
看来那个小奴应该是这位深爱着的人,再看来我应该长的和那位小奴很相似,只不过,我略带疑惑的看向疯皇叔,看他没疯以前,也属于那种英俊多金又有权的高级人物,怎么会爱上相貌平凡的小奴。
没错,如果我和那位小奴长象如同的话,那么哪一位就必定是相貌平平了,只因,我千湄无论是在穿越前,还是在穿越后,都属于那种最多也就够的上清秀而已的普通人物。
那么,我则眼过去,那个疯皇叔应该就是那种不在乎外在美,而喜欢内在美的深度男人了,从他的行动来看,他还是那种深情不该的痴心人,真是难得,可惜了!于是我看向他的目光微微放柔了点。
皇叔忽然从空中一抓,捞了朵正在飘落的花朵,那种我还不知道名称的小花,轻柔地别在我的头上,“小奴还是带上花好看,小奴······”他忽然脸色一正,略带紧张道:“小奴想好了吗?要不要和我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那两个人,王爷和小奴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我突然好奇起来,所以明知不应该,还是轻声道:“我和你离开的话,真的好吗?”
皇叔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语气无奈却又坚定的说:“小奴,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皇兄,但是我放不开,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你不是也如此吗,与其将来三个人痛苦,还不如我们现在就走,走的远远的。”
皇兄,御始帝?怎么还扯上他了,看来又是一段三角恋爱。
“王爷!”
“梦王殿下!”
我还在设想那三个人的爱情故事,皇叔还来不及进一步的有所举动,耳边就传来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