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被我一挡,脸上一惊,身影一滞,就这么一惊一滞间柳轻眉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房里此时一片死寂,苏河不动,我也不动。
窗外,丝丝凉风吹了过来,惊起了我额角的一缕发丝。
我低低地叹了口气,收起了白索,赶了一天的路我是真的累了。
柳轻眉带着小忆风已经离去,苏河此时再难追上,而我,他又不能拿我怎么样,所以再对峙下去真的毫无意义,所以我收起了白索。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苏河却在我收起白索的一瞬,化掌为爪向我胸前直取而来。
我心中一凝,身影却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嗤”的一声,衣服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胸口雪白的肌肤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
苏河紧紧盯着我的胸口,然后眯了眯眼,终于收起了杀气。
低下头望了望破裂的胸襟,我淡淡道:“你一直在怀疑我。”
苏河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个略显轻佻的笑容,道:“看来我错了,时间果然是会改变一个人,几年不见你不但不再爱恋与我,连性子也变了吗。”说着,若有似无的看了我一眼,声音却冰冷起来,“小看你了,什么时候连功夫也变好了。”
我瞄了他一眼,微微一笑道:“这当然要谢谢你了,没有你的话也就没有今天的我。”
苏河大概也没有料到,当初如果不是他先伤了濮阳昕的心,后来御始帝、皇后的一连串打击也许还不至于让濮阳昕那么决绝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因为我?哈、哈,原来你也不过如此,看样子我对你来说始终不是能忘怀的。”苏河带着那种欠揍的笑容张狂道,说完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看了看,然后又是嘲讽一笑。
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恋!我拂开他的手,冷冷道:“阁下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吧,你凭什么认为我还会爱上你这种连女人都不会抱的变态?”
这种话说出来无疑是一种挑衅,若是平时我绝不会说出这种话,但现在我实在是很累了,这句话就这么不经思考的冲口而出。
果然,苏河听到这句话,眼睛一眯,脸上的神色狂乱起来,他双手一扬,我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已经被他扔在了床上。
我还来不及有所动作,苏河便覆了上来,然后手上一紧,两只手便被他死死地按住,完全使不上劲。
这个时候,无关功夫好坏,只是男人和女人力量上的差异,而显然我比他差了许多。
苏河按住我的手,温热的唇便朝我的胸口印了上去,我只觉得胸口一热,然后便是那种带着恶心的湿湿、滑滑的感觉,心中一沉,嘴上喝道:“你想抱的是苏洛吧!”
胸前的脑袋一滞,便停止了动作,然后慢慢的抬起来,对上了我的眼睛。
苏河的脸色已经不是用难看就能形容了,他的眼睛带着刀锋似的利光瞪着我,说出来的话也已冰冷到极点。
“你再说一次。”
我舒了口气,从他的身下挪了开来,看了他一眼,暗叹,看来果然是那样!于是嘴上勾起了个弧度,轻轻开口道:“梦王府里的四大公子······淳于微迟?傅行云?苏河!你心中一直想要抱的到底是谁?”
其实到了此时又何必再问,苏河的脸色就让我肯定了一切,但我的心中却涌动着悲凉,原来说到低自己竟也和濮阳昕的死脱不了关系,这到底是怎样的因果循环。
苏洛的房里既然有我的画像,那么作为兄长的苏河又怎么会没有看到过,而既然苏河如我所想的爱上了自己的弟弟的话,那么邪魅张狂的苏河最初遇上长着那样面孔的濮阳昕的时候,就注定了濮阳昕的悲剧。
“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
这完全是肯定句,喜欢上同性并不可悲,喜欢上自己的弟弟就是罪孽了!
“你找死!”
苏河的面子终于挂不住了,那是一种秘密被揭穿后的恼羞成怒,更有一种除之而后快的杀气。
绝对不是错觉,苏河是真的想杀了我。
但是在我以为他要动手的时候,他却只是拂袖而去,那股凛冽的杀气也随着他的离去而烟消云散。
我重重的吁了口气,喃喃道:“终于可以睡觉了。”
然而却是一夜无眠,大概是一时不能习惯千忆风的离去吧!
第二天,因为没有了小忆风,苏河把马车换成了马,一路往京城疾驰而去。
到达京城的时候已是炎炎盛夏,苏河带着我进了城后并没有直接进宫,而是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客栈。
晚饭的过后,我在客栈的房间里喝了口茶便昏睡了过去,等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身在皇宫之中。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皇宫之中并不是最糟的,最糟的是我全身的真气全不能运转,身上也觉得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虽然在我决定不再逃避回京城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回来后可能遭遇到的各种可能性,并且也做了心理准备,然而此时我却仍感到些微的惶然。
苏河在我进宫后便没有再出现,奇怪的是作为皇帝的濮阳予始也没有露面。
每天好菜好饭的吃着,穿衣脱袜有人伺候着,他们一个个不出现我自然也不急,只是这样的日子未免有些无聊。
到了第八天,濮阳予始终于露面了。
濮阳予始是一个人过来的,当时我真躺在院子里的小塌上乘凉,他就那么穿过院门慢慢出现在我的眼前。
穿着黄色龙袍的他,比第一次见他实在差的太多,其实他和濮阳御始真的一点也不像,给人的感觉始终是阴冷的。
濮阳予始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虽然如此,我却能从他渐渐接近的眼帘里看到一丝兴奋。
“看来你过的还不错,皇侄女。”
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有答话,如果现在有别人在的话,一定要呼喝我大胆、不懂规矩什么的了吧!
濮阳予始倒没有什么反应,他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说了声“真像啊!”
“如果你是我和奴儿的女儿就好了,为何是他的女儿。”濮阳予恨恨道,目光却穿过我身侧不知落在何处。
我见他似乎又沉醉在回忆中不能自拔的样子,不禁厄尔。
许久,濮阳予始才回过神来,问道:“你不想知道你父皇的情况吗?”
濮阳御始?我轻轻道:“你把他怎样了?”
濮阳予始轻轻笑了起来,眼中现出明明白白的兴奋,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道:“皇兄他现在很好,放心吧,再过不久你们就能见面了,到时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样说着的他,给我一种异常诡异的感觉,我突然有一种非常不妙的感觉,身上居然生生打了个冷颤。
濮阳予始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我望着他忽然就离去的身影,终于忍不住道:“你不想要那样东西吗?”有些牌还是越早摊开来的好。
濮阳予始停下了脚步,慢慢地转过身来,缓缓道:“那东西果然在你那,不过你认为它对我重要吗?”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的心便沉了下去,无论从他的语气还是表情,我都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濮阳予始这个谋夺了自己哥哥皇位的予皇帝,对象征着皇权的玉玺居然毫不在乎。
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我的设想,变得糟糕起来,我手上原有的筹码居然一点用处也没有了。
濮阳予始这个人比我预料的更难对付,这下我想要脱身似乎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