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列将那人放在一边,擦去了他脸上的血痕,但是由于伤的太重,再加上那胖和尚刚才的两巴掌,那人的本来面目那里还看的清。
云杉赶紧掏出伤药为他疗伤,这丫头的心肠总是这么软。
我将目光放到胖和尚的身上,那和尚似乎还在发抖,看着地上那人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恨意,一副恨不能杀了他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淡淡道:“这位师傅,你······”
这次我的话却没能说完,那胖师傅听见我开口,刚转过身来,门外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然后,便是“乒”的一声,门第二次被踢了开来。
进来的是一群武僧,那些和尚明明是出家之人,此时眼里却没有半点慈悲,一进门就冲到那满身是伤的人身边。
薛列目光一沉,往前移了移。
我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朝他使了个眼色,他脚步一错,退了开去。
那几个和尚也不管旁边的我们,就要去抓地上那人。
云杉被他们推了下,惊呼道:“你们干嘛!”
我看她小小的身体,被推挤着夹在中间,却仍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试图阻止那些和尚,厉声道:“云杉!还不快退下!”
“小姐!”云杉不满的叫了声,对上我的目光时还是愤然的退了出来。
云杉退开的同时,那些和尚中有一人抬头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分明是冷冷的讥讽。
我捂着嘴轻轻的咳了起来。
那人眼中露出一丝轻蔑,再次低下头去。
最终,那个伤员也没能醒来,就让那些和尚拖了出去。
胖和尚也匆匆的离开了。
一时间,厢房再度静了下来。
桌上的饭菜已经冷了,再加上空气中的血腥味,那里还有食欲,我和薛列对望了一眼,他便出了门。
云杉大概是看我的脸色不好,也待在一边没有说话。
我看她这样,长长的吐了口气,然后沉声道:“云杉,待会如果出事,我要你趁乱把那个人救出来。”
云杉脸色马上一凝,开口道:“可是小姐······”
我挥手打断她的话,慢慢道:“你应该也已经发现了,从进了这座寺庙,我们就跨进了敌人所设的局里,想必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来对付我们。”
说到这里我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沉吟道:“你武功如何我很清楚,但是要你救出那人对你来说却非难事,云杉我不管你的真正身份是谁,请你救出那人。”
“小姐。”云杉淡淡的望着我,眼角却流泻出浅浅的忧伤,许久轻叹道:“好,我答应你。”
“云杉,你果然还是心肠太软了。”望着那个较小的背影,我低叹道。
云杉不管你到我身边的目的是什么,但这些年你却一次也没有伤害过我,所以我相信你。
房中再度恢复了安静,我知道云杉现在还不愿意说什么,所以只能沉默,然而这种气氛忽然让我有些后悔,后悔捅破了这一层薄膜,只是这种情况下又那容得我后悔。
敲门的声音再度打破了房中的沉静,云杉淡淡的叹了口气,走过去把门拉了开来。
门外站着的正是带我们进寺的小和尚。
小和尚微微低着头道:“女施主,主持大师有请。”
“咳咳······”我一阵猛咳。
“小姐!”
“咳,咳,没事,云杉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可是小姐,你·····”
我摇了摇头又咳了几声,才舒了口气道:“我和弃我师傅有事要谈,你在这里等我。”
说完便不再耽搁,对小和尚道:“小师父,请前面带路。”
那个小和尚在临走时似乎看了云杉一眼,但是我已经转身自然也就没有看到云杉的表情,我只希望这件事后,她不会是我的敌人。
本来我以为看到的不会是真正的弃我,起码也不会是这样一个完好无缺的弃我。
但是,当那个小和尚为我打开门,当我看清楚里面盘坐着的人时,我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依旧是那样的风华,与初次见面一样,弃我依然那样的吸引着别人的视线,虽然那颗光头有些太过无暇,虽然他的表情太过脱俗。
“你来了。”
我慢慢的走了过去,门在我身后轻轻的关了起来。
“好久不见,女施主倒是清减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弃我看我如此,却很是淡定,眨了眨眼道:“女施主何时与我有一年之约,我们有四年不曾见过了吧。”
“你······答应我的事还记得吗?”终于,我缓缓开口道。
弃我叹了口气道:“女施主请说,贫僧即已答应了你便一定会做到。”
我也是长长的叹了口气,才继续道:“我要你娶我。”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盘坐在那里的弃我身体明显一晃,而门外似乎也有什么声音一响而过。
我淡淡的抿唇一笑,“大师即已毁我清白,这点责任总是要负的,其他的我不会介意。”
弃我大师从刚才开始就皱着眉看着我,此时才沉沉开口道:“女施主这又是何必呢。”
我撩了撩额前的一缕碎发,缓缓道:“我主意已定。”
说到那个“定”时,我已经掠了过去一把抓住弃我,冲出了窗户。
房外果然已经密密的围了一圈,那个小和尚正微笑着看着我,愉悦道:“女施主这是要做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道:“带他回去成亲。”
那个小和尚听了我的话,“哈哈”大笑道:“濮阳施主果然名不虚传,这么喜欢结婚,连和尚都不放过。”
“哼,既然你洪都尉都可以是和尚了,我为什么不可以和和尚成亲。”我轻哼道。
“好、好。”“小和尚”一连叫了两声好,身影却忽然暴涨开来,“濮阳昕你当真聪明,可惜、可惜!”
我淡淡道:“可惜什么?”
“可惜,公主殿下今天注定走不出这个挽归寺了。”
“洪彪,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识破你,又为什么敢在刚才带着弃我大师破窗而出,你!当真以为拦的住我?”我微笑道。
洪彪,上官墩的第一心腹。
这个人心思缜密,但却过于阴狠,为了达到目的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然而他却有一个弱点,就是什么事情都太过谨慎了,这就造就了他多疑的性格。
果然,他听我这么一说,又见我神色从容,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