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云杉在屋子里弄了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柳言他们都等在外面,包括他选出来的几十个士兵。
云衫的手艺真是神乎其技,这一点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
“还认得出那一个是真的吗?”我好心情的问。
柳言眯着眼,从我们两身上看了几圈,摇了要头。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满意的和云杉对望了一眼,道:“时间到了,该出发了。”
云杉点了点头,道了声:“嗯。”
我看了看那些士兵身上背着的东西,再度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云杉,还记得我们去年放风筝的时候,我说过的话吗。”
云杉点头道:“记得。”
那就好,我回头望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薛列,再度走到云杉身边,抱了抱她道:“好了,该出发了。”
放开的时候,我没再停留,先一步走了出去。
一切都很顺利,身后的人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就连薛列也没有一动半步。
是的,事实上去当诱饵的才是真正的我,刚才在我们拥抱分开的时候,我和云杉已经不折痕迹的调换了位置
我带着几人出了客栈,慢慢的朝小镇的出口走去。
不出所料,在我们上山的时候,后面果然跟上了两人,我当然不会以为就这么两人再监视着小镇,但是有这两个跟上来的就足够了。
为保万无一失,我的计划有一小断柳言他们并不知道,我知道如果他们知道的话,第一个反对的就是薛列,不,也许他不会反对,他之会一步不离的跟着我,但是这正是我不愿看到的,这一次的行动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我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这次上挽归寺其实是来见一个人,一个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的人。
柳言他们并不知道,那天在挽归寺附近我遇到袭击的时候,在昏迷的前一刻曾看到,那一边雪色之外站着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失踪已久的苏洛。
我和苏洛没想到最终,还是回到了最初的位置,成了敌人。
但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宿命,有些人注定就只能成为敌人。
挽归寺有苏洛在,要救人就更难如登天。
所以我必须尽可能的引开他的注意。
如今的他能站在数里之外,冷眼看着我被人围攻,我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他还会爱着我。
所以,我做了最坏的打算。
上山的路非常难走,天气虽然很冷,我却出了层细汗。
跟着我的几个人,可以算的上是高手了,可是上山的过程还是吃力。
天慢慢的暗了下来,我索性挥了挥手,让他们停了下来,自己往回走了几步,对着隐约的树丛后道:“别藏了,出来!”
白雪覆盖的树丛后,一点声息也没有。
我目光一沉,抬手拿下头上的发簪,“嗖”的一声,朝树丛的后面射了过去。
发簪带着一股劲风,“嗤”的一声钉在了树干上,一时间,树上的雪花纷纷向下飘落。
我冷冷道:“还不出来。”
这次,大树边上的矮树丛中窜出两个人,一个脸戒备的望着我,另一个目光却四面游移不定。
我抖了抖袖上的落雪,轻笑道:“两位不用紧张,我只是想麻烦两位一件事。”
那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略瘦一点的开口道:“什么事?”
我缓缓的走前了两步,慢慢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道:“帮我把它交给你们的头头。”
那人慢慢的靠了过来,另一个人却往另一边移了移。
我把东西丢了过去,沉声道:“想要保住这条小命的话,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样,记住,这东西必须交给这上面最有权利你那人。”
瘦子接过东西,看了我一眼,那边没有过来的那一个,忽然咳了几声。
瘦子便点了点头,转身奔了出去。
“好。”
站在那边的人道了一声好,便和瘦子一起消失在一片白色之中。
我转身望了望身后的那几个人,低低的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下山和柳将军会和吧!”
那些人中带队的小头目听了我的话,脸色一惊,犹豫道:“可是将军让我们一定要保护小姐周全。”
我微微一晒,这些人显然还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目光一沉,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单手一扬,厉声道:“这是命令。”
那人看到我手中的牌子,脸色一沉,低头拱手道:“属下遵命。”
接着手一挥,便招呼其他人下山去了。
我望着那些人渐行渐远,长长的吁了口气,然后转身慢慢朝山上走去。
我走的很慢,就像是一路欣赏风景的游客。
天空中本来纷纷扬扬的雪花,也慢慢的变的细小透明起来。
雪终于慢慢的停了下来,风却越刮越大,我身上的裘衣虽然厚重,也被风吹的卷起了一角。
冰冷的寒风钻进我的领口,本来出的一层薄汗,此时便像冰水一样,包在身上。
我拢了拢领口,抬起头来的时候,便见一人从山上施施然走了下来。
那人走的很是悠闲,却在眨眼间就到了面前。
“真是辛苦了,八妹。”
“是你!”我一惊。
那人一步一步靠了过来,脸上始终带着清淡的笑容,眼角的细小笑纹微微的舒展着,“你要见的不是我吗?”
我定了定伸,脸上浮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淡淡道:“没想到五哥你会亲自出马。”
是的,那人正是我的五哥濮阳辅,却不是我要见的那人。
濮阳辅在离我不到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朝我招了招手,道:“许久不见,八妹,过来给五哥瞧瞧。”
与两年前在二哥的花园里一样的情景,同样是微笑的招手,我却完全没有那时的心情。
其实濮阳辅才是濮阳兄弟中最俊美的一个,比如现在他站在那里,面带微笑,被风卷起的衣角、发丝,习习飞舞,犹如天上的神仙下凡。
我不由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他跟前的时候,濮阳辅依然像以前那样伸出了手,拂了拂我的发际,然后淡淡道:“傻子,我不是说过吗,你不适合这些的,为什么偏偏要逼自己卷进来。”
我不着痕迹的退了一步,沉声道:“五哥,难道你认为我能置身事外吗,只是,五哥你呢?你为什么要背叛?”
濮阳辅慢慢的侧了侧身,两只手背在后面,仰望着天际,许久才道:“你看着天空,如此的宽广,可是能够翱翔其中的,始终也只有苍鹰。”
“五哥的意思是,你要做那苍鹰了。”
濮阳辅低下头来,望着我,目光之中莹光浮动,“不错,而且我会是飞的最高的那一只,我会是鹰中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