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鬼阁,并不是说个个都有着鬼般丑陋骇人的面容,相反,鬼阁等级分明,而最容易区分的便是容貌,鬼王身边的电闪雷鸣四大护法则是最容易认出的强者。俊逸如轻风的电翼、矫捷如猎豹的闪陌、暴躁如袋獾的雷霄、还有沉着冷静的鸣夜。而今天,眼前这位如清风般儒雅的杀手显然就是电翼,妖娆的桃花眼璀璨迷人,紫色长发无风自动,带着娇媚的诱惑,言语轻吐,“魅儿,今晚有什么反常吗?”
半巯很庆幸自己碰上的是风轻云淡的电翼护法,更何况自己并没有什么不纯的动机,如平常一样清冷而简单道着,“没有。”电翼的媚眼瞧进半巯浸着冰冷的双眸,半巯毫不在意,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漠而决绝,而此时,跟随的其余八九个杀手分成两路,里里外外地进行了搜捕,半刻钟功夫,杀手全数撤退,只余一个杀手头头恭敬地单膝跪地,声音沙哑,“报告电护法,并没有发现贼人的踪迹。”
电翼虽然隐隐猜到贼人在她室内,但他本身就不是个喜欢血腥的人,进入鬼阁也实属无奈,不愿多做杀孽,朝着半巯妖娆一笑,刹那芳华盈地,满地繁华,不待半巯反应过来,随即挥手撤走那个头头,自己则腾身而起,消失在莹白的冰雪中。
半巯暗自松了一口气,回味着电翼最后那抹微笑,才反应过来,是他有意放自己一马。但此时,半巯也无法探究这其中的原因,虽然房间的暗道是自己花费两年才打,通完善的,但她不确定那人是否能够安然出去,毕竟那人的经脉不正常,暂时无法使力,勉强而为,只能加速伤势恶化,很难走出暗道。
可是,又一方面,半巯并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完全安全了,也不敢贸然进入暗道,只能等,不过想想也觉得自己并没有必要去关心那个魔鬼面具的死活,半巯本是清冷漠情的人,更何况,命由天定,他人何必强求,只是半巯也知道,那人不会这么容易就死,正所谓祸害遗千年,即使看不到那人的全貌,气息、气势、身手都不难判断出:此乃祸害,必定长久。
往事依旧,相识时不时倾城容貌,相识后不时赤诚之心,未等到相恋便已经失去了延续相知的权利。
梦里清江醉墨香,蕊寒枝瘦凛冰霜。诺卡一身淡淡梅香,是否无声诉说着什么,一如梅孤傲寂静,他是否也是这般,找不到温暖的去处;可是如今,白黑浑休,诺卡和半巯一样:且作人间时世妆。千年嘲讽,到现今依旧明晰适用,是不是,表面安详的世界,在看不到光亮的地方却依旧有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折磨与苦难。
可是,生活在那个世界的人,是多么地渴望拥抱光明,半巯如是,诺卡如是,半巯一直都知道,自从走进诺卡的心里,自己对诺卡的意义,就是阳光,就是温暖,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破碎了,零星的可怜,很难找到缝合的方法。
看着一片狼藉的梅园,似是无声控告着之前的毁灭所带来的伤,半巯的心紧紧地揪在一起,难以抚平,她谁也不想伤害,可最终还是伤害了诺卡。
半巯强忍着翻涌的心痛,带着真诚,静静整理着凌乱不堪的梅园,希望它恢复原貌,而自己和诺卡,依从往前。
再说含恨离开的诺卡,几步跃跳,冲冲逃离,不顾嘴角的鲜红,一把把自己摔进床上,痛苦地轻吟,呼吸间,全是影的气息,“影,为什么?为什么?一碰到欧阳浅雾,我永远都是居下。”鼻尖魅影的独有清香兀然地让诺卡一阵痛心,他无非是晚几年碰到她,不过是晚了而已,时间可以改变的,我一样也可以改变,欧阳浅雾,我绝不会再放手。
即使是再不忍,即使是再想念,诺卡还是深深嗅着被子上魅影的气息,仿佛要把它牢牢地铭刻于心,再难忘怀。闭眼,最后想念一次魅影,嗜血的,绝情的,冷漠的,娇媚的,撒娇的、、、、、、千番风情,万种妖娆,无一不是诺卡的最爱,只是,他现在要放手,暂时放手,可心底的那颗心,却是再度尘封。
至于导火索的欧阳浅雾,一直处于懵懂状态,他有着太多的不解,不知道为什么对那个女人有着莫名的熟悉,不知道自己和别墅主人有着怎样的牵扯,不知道那女人的身份。所有的一切,欧阳浅雾都找不到合理解释。懊恼地唤来下属兼死党,“予涵,查一下今晚那栋别墅,那人决不简单。”欧阳浅雾眉头深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