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轸扬起了嘴角,眼中一抹精光闪过,站起身,紧盯着她,向她走了过来。
郑瑶心里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
任轸走到她的面前,用他那带着邪魅的眼神,深深地看着她,她不禁往后一退。
郑瑶这一退,退到了墙边,心里紧张,但表面仍故作平静,就这样与他对视着。他的侍卫们看着这一幕,都自觉得退出了房间,守到门外。
一道厉芒从他眼中闪过,郑瑶暗道不好,来不及反应,只见他上前一步,一手支墙把她圈住,一手捏起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抵到身后的泥墙,话语从他的牙缝中挤出:“你到底是谁?”
“我?呵……”在他的桎梏下,郑瑶艰难地轻笑道:“我就是遥正啊,还能是谁。”
“哼,别跟本王打马虎眼。”任轸的眼神越来越阴冷,就算是初夏季节,郑瑶也是一阵一阵地寒气从背后窜起。她知道,那是从心底升起的寒意,挥之不去,只能忽视。
“王爷本事通天,难道连一介草民的我,都查不出身世吗?”郑瑶强行压抑着那股寒意,嘲讽着,想要激怒他。
“查你?你当本王是傻子吗?”掐在她下颚的手紧了紧,她痛得哼出声来,脸上的面具到也紧实,没有移动的痕迹,郑瑶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的手势也没有因她轻哼而稍有松动,“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连你赎回来的那个叫芷兰的妓女和她的丫头,本王都查不出来历,嘿,看来,你们早就有所图谋的吧!”
你现在才看出来?郑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景王爷,好像是你先招惹我的吧,这一路上,我可没惹事生非,反而还差点被媚毒所害,文婷舍身救我,我不计她的出生,赎她回来,这也是理之常情,景王爷怎么反道以为我有居心?”别过眼,故作伤心状。
抓着她下颚的手,迟疑了一会,松得开来,但人却没有离开她。她抬起手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揉了揉下颚,还真狠!现在怕是都青肿了,郑瑶在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问候了一个遍,后来才想到,任轩的祖宗也是这几位,只好愤愤地压下心中的怒气。
“景王爷,若没别的事,我先告退了!”推开看着她发愣的任轸,郑瑶转身就走。
谁知,他一把拉住她,将她拖进他的怀里,轻声道:“生气了?”
不气才怪!郑瑶没有吭声。
“唉……本王也是处于这个位置,不得不步步为营,你可明白?”任轸好像放下身段,在向她解释。
郑瑶推开他,“王爷不必为遥正的想法介怀,遥正并不需要什么荣华富贵,也不想结交权贵之人,却不想认识了王爷,幸或是不幸未尝可知,所以,还请王爷与遥正保持距离得好!”说完,转身欲走。
手又被任轸抓住,郑瑶没有转身,背对着他。感觉到他的手在她的手腕上,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想他这个时候的脸色,应该也是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吧。郑瑶心下在盘算,要不要顺着他让他把锦盒打开来给她确认一下。
“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不生气?嗯?”只听见任轸轻叹一口气,终于不再自称本王了。
郑瑶心想自己真的有些恶劣,身为男装的自己,还在百般戏弄一个对男子痴情的男人,这个人还是当朝王爷,若是被他发现了,他会不会将她五马分尸?
“这样吧,只要你不生气了,你要什么,本王都答应你!”任轸见她没有说话,再一次想与她谈和。
郑瑶眼中闪过一阵惊喜,但,现在可不能让他知道,因为他对她已心存疑虑,说不定,他的这句话,也是对她的试探呢?
郑瑶闷闷地:“遥正没有什么需求,这一路,王爷照顾得很好,还替我赎了文婷,遥正非常感激,不敢有别的要求。”嘿嘿,来个以退为进。
“本王应承的事,自会作到,说吧,你想要什么?”任轸见她口气松动,开心起来,连声音也变得张扬了起来。
唉,怎么男人也会对男人有这种感情吗?好复杂!郑瑶在心里抚着额头想,这就是男爱?呵,未免太荒唐了些吧。
“我……想好再说吧。”回头给了他一个自己都不知道是不是微笑的微笑,挣脱他的手,往外走去。转眼的时候,郑瑶却看到了他眼里的欣喜。
当你发现我骗了你,这欣喜,怕会转为憎恨了吧,任轸,我们不是一路人,你野心太大,容不下其它。没由来的,郑瑶心里觉得郁闷。来到这个世界,仿佛一切都变得纷繁不堪,前世的自己,因为有病在身,一切看得很是淡薄,日子也是云淡风轻地过,如今,却卷入这政局纷争,着实让人心情不爽。
带着文婷和伊黎出了云来客栈,毫无目的地在街上逛了一会儿,直到晚膳时间已过良久,她们才在福运来客栈歇脚。福运来,在朝国各个城镇都有,是小楼的一个据点,也是郑瑶散心出来的最后一站。
要了一个雅间,点了菜肴,叫小二去唤来掌柜。
这个雅间,是酒楼二楼最里间的一间。窗户开在内院,没什么风景可看。到是这墙边的瓷器架,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个架子跟一般的瓷器架子没什么区别,错层简单,三层,上面放着几只次级瓷器,显得俗了点。只是,这瓷器架放在这酒楼的雅间里,显得有些突兀,虽然也合点情理,有附庸风雅之感,但郑瑶总觉得有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正在细细打量这瓷器架,酒楼的掌柜来了。
只见这掌柜一身蓝布衣,头发用一支陈旧的发簪别着,与一般酒楼的掌柜别无二致。深沉老练地对着雅间的她们略一施礼,找准正主,也就是郑瑶,睑下眼眉道:“不知公子要小的前来,有何吩咐?”
“锦衣玉食。”郑瑶转过身背负着双手,一脸温和地看着掌柜的。文婷和伊黎听到她无头理头地说话,奇怪地看向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只见那掌柜的,身子微微一颤,躬身答道:“书房画卷。”
“闺阁有香。”她轻轻点头,眼光不改,仍旧看着面前躬身的掌柜。
“云鬓万变。属……”掌柜正准备单膝跪地对她行礼,却被她的把拉起,她轻声道:“找个地方说话。”
那掌柜的也不再多话,关好雅间房门,径直走到瓷器架旁,握住最边上的一支小小花瓶,往右转了半圈,瓷器架带着墙壁往右滑开,露出一个通道,这个通道仅容一人通过,这里居然是个暗阁,难怪自己感到突兀。
“请!”掌柜的不多言,做了一个请的手示。
“伊黎陪姑娘聊聊天吧。”郑瑶转头对着文婷她们,示意她要进去。文婷对着她点了点头,与伊黎聊起天来。
进到暗阁里,那掌柜还要行礼。
“掌柜的不用多礼。”郑瑶扶住他下躬的身形,“掌柜的怎么称呼?”
“属下姓刘,单名一个中字。”刘中恭敬地答道。
“刘掌柜的,我此行,有一件事想请你为我办理。”郑瑶想了想措词,这酒楼不属暗夜组,有些事,不能全部讲出来,她慎之又慎,对内对外都得如此。
“尊上下了命令,全力配合令使,属下定当效全马之劳!”刘中眼光坚定地答道。
郑瑶点了点头,在刘中郑重的表情中,简述了一下水嫣然的状况,安排了任务。这个任务就是在五日之内打听出水嫣然的下落,并及时救回,送至靖王府交给瑞王爷,并看管起来。
“属下有一事不明。”刘中问道。
“说。”郑瑶心中有数,估计他是想问为何把水嫣然交给朝廷的人。
“水嫣然是我们小楼的人,为何交给朝廷?”果然是这个问题。
“刘掌柜的认为,小楼的人可以解七日断肠散之毒吗?”郑瑶反问道。
冷漠的死,在小楼人的心中,都投下了抹不掉的阴影。只见那刘中不吭声,她又继续道:“此事就这么定下,你可以对尊上如实禀明,不用隐瞒。”其实郑瑶也知道,他会如实上报,不会隐瞒,只是,崔飘羽可会猜到她的打算?会不会破坏她的计划?毕竟小楼的人,再怎么样,落到朝廷的手里,会使小楼陷入被动。郑瑶有些苦恼地出了暗阁。
文章人称正在缓慢修改中,请看官们自行转换一下角色,文中的第一人称女主,就是郑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