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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流云?!”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很难想像,那个长发披散,衣衫不整,胡子拉茬,将包子串在筷子上,唏唏哗哗不顾形象喝粥的男子,会是这四季山庄的庄主。不过,再回想转来,他家是皇亲国戚,拥有这么一座温泉山庄,也不是件难事,随即又释怀开来。
“你知道他?”夜孤行先是一滞,再又一脸了然,“他是国舅,当然知道他名字的人多。”
我“呵呵”一笑,道:“这司马流云与我,还有一面之缘。不过,他没见过我真容,当时我身负任务。”我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夜孤行才从小小地惊讶中回过神来。
“啧啧,真没想到,看你小小年纪,见识却博大得很哪。”夜孤行仿似研究怪物似地看了我几眼,下了马,上前叩门。
一个花发老管家模样的人前来开门,夜孤行拿出自己的信物递上前,那管家将夜孤行的信物对着光亮处反反复复瞧了又瞧,在收了夜孤行悄悄递过的银子,才点了点头,将我们让了进去。
在进门后,才听到夜孤行和那老管家聊话,那老管家说了句“庄主后日便到云云”后,就闪一边去了。
夜孤行也不需人带路,将马递给一扫地的小童,拉上我往内院直奔而去。
“喂,冷月,这内院没人吗?万一有个女眷什么的,你不把主人给得罪了?”我急急拖住他,不让他前行。
“他司马流云要有女眷,我夜孤行就是这四季山庄的庄主!”夜孤行被我拖住也不停脚步,直到我听到他说出这句话后,才明白,司马流云还尚未娶亲。
匆匆跟着他进得内院,这才看到,整个内院,除了一排竹舍立在烟雾缭绕的温泉湖边,别无它物。这温泉足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腾腾地在我面前冒着热气,深吸一口气,硫磺的味道又呛得我一阵咳嗽。
不知从哪里,钻出三个小童,两个在忙着到温泉里竖上一个竹制的屏风,一个端着一个托盘来到我面前,托盘里是一个白色的瓷杯,杯里满盛了清水,我不明所以,小童张口道:“主人吩咐过了,姑娘下温泉前,饮一杯冰露,这样,对肺部有好处。呆会儿上岸来,再饮一杯,降火气。”
我疑惑着看向夜孤行,只见他耸耸肩,从我手中抱过小白狐,道:“路上我飞鸽传书,告诉司马你的情况,说要借温泉一用,想是他已来信吩咐过了。”
我感激地接过杯子,一口饮下杯中的冰露,一股凉意直透心肺,几日来胸口的紧压感顿时消失,我舒畅地深吸一口气,硫磺的味道也不再呛鼻,急急地就推着小童带我到更衣的地方,换衣服准备泡温泉了。
泡澡的衣服是紧身的裹胸和贴身的亵裤,看来,这里虽然没有住女眷,也该有女眷到这里来泡温泉,就这泡澡的衣服都这么考究,想想,怕是司马流苏也会常来吧。那任轸会不会也常来?
披上特制的浴袍,我走出更衣室,这下水处正好在竹屏风的一侧边,我听到屏风另一侧已传来哗哗的水声,夜孤行已经在泉湖里了。
沉着边儿,溜进水里,热气顿时将我包裹住,那熟悉感仿佛让我回到了XXX(一个中国出名的温泉地,上网查)。
“你来了?”夜孤行的声音在屏风侧响起,我懒懒得回应了一声,就闭上眼,靠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边。
“以前我从业国一回来,就会到这里来泡上几天,去掉身上的寒气。”一阵哗哗声又传了过来,夜孤行像在水中折腾一样,把水波弄得一漾一漾地。
“你把这里当游泳池啊,动来动去的。”我又好气又好笑地出声。
“你说什么?游泳池?那是什么玩艺儿?”哗哗声一下子没了,我知道是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住了。
一滴汗从我的额上滑落,游泳池这个词,在这里,应该是没有吧,我该怎么给他解说呢?夏天游泳的地方?还是夏天洗澡的地方?
心里开始有些烦燥了起来,温泉的热力,从我身上的各个毛孔透射进来,开始烧灼我的五脏六腑,我浑身发软,呛鼻的硫磺味道,使我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头晕晕沉沉的,肺部传来强压感,我“咳咳”地猛咳嗽了几声,只觉得心口一滞,胃部有什么东西往上涌出来,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我头脑昏沉地挣扎了几下,想要从泉水里站起身来,哪知,脚下一滑,我倒入水中,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仍在艰难地呼吸着,被人强灌下凉丝丝的水后,我的呼吸轻松了些,我知道,那是司马流云的冰露。额头边,还感觉到阵阵的凉风,风不大,但为我扇风的东西扫到脸上,让我觉得很舒服,我能猜出那是小白狐的大尾巴。可我就是醒不来,一双眼皮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浑身酸软无力,烫热难忍,就连呼出的热气,仿佛都熨烫着我的上嘴唇。我想,如若不是冰露护着心肺,还有小白狐在一旁为我打扇,我会热死过去。
耳边传来男子谈话的声音,“月,这女人是你什么人?你这么紧张?”这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先别管她是谁,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还晕迷不醒?”这是夜孤行那焦着的声音。
“她之前是不是受很重的内伤?”那耳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想我隐约猜到他是谁了。
“是受过很重的内伤。不过,在我和另外一个前辈的辅助下,她的伤势已经全愈了呀?”夜孤行显然对这名男子提出的问题感到十分的疑惑,内伤全愈是他和宗仁前辈一同认可的,不可能还留有后患啊,就连我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只是这突来的咳嗽不止,让我又不得不去怀疑。
“她之前好像是受了烈炎掌之类的内伤,由于火毒在体内潜伏,内伤看起来像是完全愈合了。内伤全愈后,她又不断地使用内功,于是,这个时候,火毒便开始在体内漫延。她不停地咳嗽,就预示着火毒已入侵到其肺部。如今又咳血晕到,是因为体内的火毒受到温泉热力的牵引,进一步加速了在血液中的运动。”
“那这要怎么治?司马,我知道你的家传绝学是玄冰神功,跟这个火毒应该是相克的,你一定有办法救她!对吧!”夜孤行的声音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哀求,看来,那男子的确如我所猜,是司马流云。
“既然是家传,月,你就不该对我期望太高。”司马流云的话音一落,脚步声已消失在了房间外面。
我听到这里,心里好生难过。自从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从来都是他在救自己,自己欠他的,太多了。
一个冰凉的物体覆在了我的额头上,我感到有人俯身在我的面前,听到有人轻声地呼唤我的名字:“小瑶,小瑶,你醒醒……”
我很想露出一个笑容对着这个声音的主人,可是我的脸皮仿佛不属于自己,我只能从心底呐喊着:“夜孤行,不,是冷月,我能听到你说话,可是我就是醒不来……”
一只冰冷的手,覆上了我的面颊,依我的轮廓游走着,时而整理一下我的头发,靠近时,扑在我脸上的呼吸,也十分地清凉。他们两兄弟给我的感觉还真相似。
夜孤行的声音在此刻听起来十分地有磁性,低沉,柔和,温润。“小瑶,为什么每次见到你,你都面临着性命之忧?第一次,你偷盗景王的东西,被打成重伤,第二次,重伤在身,却被一群流寇围攻,这一次,又是火毒攻心……有什么时候,你可以让人不要这么担心的?嗯?”言语中带着责怪的意味,却没有责备的语调,更多的,是让人感到他对我有着宠溺之情,我似乎都能看到他那曾经带着戏谑的眸子里盛满温情,想到这一点,我感到自己对他,带着前所未有的一丝羞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