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为放慢更新,向大家道歉了!对不起!冷月的脸在我面前放大,这张带着人皮面具的脸上,露着狡诘笑容,睿智的眼中,仿佛在对我说:你别想骗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会对我说真话。
我干干地笑了两声,对他说道:“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两面不是人哪。”
“什么?什么照镜子?”冷月脸上顿时出现困惑之色,糟了,他们这里恐怕是不知道什么是猪八戒吧,这解释起来,又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了,我懊恼地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嘟哝道:“现在皇帝要抓我,我又要从陆怀安手里去救人,这两边都被我得罪光了,我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啊。”我本意是想说:我现在是鼓风机里的老鼠,两头受气的歇后语的,我怕冷月又问我,“鼓风机是什么?为什么老鼠会钻进去”诸如此类的问题,让我汗流不止,我以后,还是尽量通俗一点好。
一个巴掌轻轻地落到我的肩上,只听到冷月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小瑶,别怕,有我呢,找回绍齐,我们就退出江湖,隐姓埋名过日子,或者到别的国家去游历,看看别国的风土人情,要不然,我们上业国去,那里长年积雪,就连行走都困难,谁会去那里捉人?”抬起头,我惊讶莫名地看着他微笑的容颜,心里没由来地暖融融。
是的,我真想过那种世外桃源的日子,自从来到这里,除了打打杀杀,勾心斗角,都没有时间过点正常的生活。这样的提议,任轩就没有跟我说过,虽然我们认识的地方,就是他遁世的竹舍,但是,他必竟是王爷,皇亲贵族,跟我……好像……不搭杠……越想越觉得沮丧,越沮丧就越提不起精神,我蔫蔫地对着冷月点了点头,托词困了,想睡觉,冷月轻轻扶着我躺下,为我拉了丝被盖上,就退了出去。
才打了一个盹儿,冷月又来叫我了,他端来一碗粥,说是清热解毒的,已经放凉了,叫我起来喝,碗递到了嘴边,我才看到,原来是绿豆稀饭。我看了冷月一眼,不知道他们这里,将绿豆稀饭叫什么?或许,绿豆只是他们用来清热解毒的药材吧?
冷月见我的神情,浅笑道:“这可不是药,味道虽然有些涩,现在我放了糖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的。来,试着尝尝!”我回应他一个笑脸,却在心底道:“这稀饭,在我看来,可是家常便饭,夏天的夜晚,我还经常让福嫂熬给我喝呢。绿豆炖的排骨,那才叫香呢,这家伙定是没有偿试过,等闲下来,让他大吃一惊。”
喝完粥,冷月将司马流云给他的武功心法交给我,让我晚间练习吐讷,自行驱除火毒。间隔,还有小童不时送来冰露或是冰镇的银耳羹。如同皇家般的优厚待遇,却让我的心越发地不安。冷月到底答应了司马流云什么事情,让他对我的病情如此上心?
冷月告诉我,冰露可是千金难求的,这做冰露的水质材料,首先就得从业国的大雪山,飘雪峰上寻找千年玄冰,这种冰,不易融化,即使运到朝国,进入夏季,融化也十分缓慢。再加上酿制冰露的材质十分稀有,不易找寻,这冰露,也只有皇家和像司马家常年在外经商的超大型商户才可以时常饮用。
如此厚待于我,冷月的交换条件必是更高于此,我的心日渐不安起来。司马流云是任轸的舅舅,而任轸谋划的事情……一想到与此事有关的所有可能,我便坐立不安起来,整日催促冷月带我早日离开这里。而冷月却不急不徐,笑着要求把我的热毒消除尽后才愿意带我离开。
想了又想,是啊,如果答应了很高的条件,又没有把我治好,不是白费了冷月的心思了?我在这里即使再怎么不安,冷月也会让我的火毒排尽了,才会带我离开的。既来之,则安之,不如趁这个时机好好修整修整吧,另外,也想想办法,从司马流云这里获取最大的利益后,再离开。我想透这一点,就开始努力练习玄冰神功的心法,希望可以早日康复,早日离开这里。仅管我明明是知道,冷月答应了司马流云的事,不可能因时间,地点的改变而改变,但我还是希望,离司马流云越远,冷月答应他的这件事就不会太早发生……
正所谓欲速则不达,或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玄冰神功的第一层内功心法被我练得滚瓜烂熟了,体内的火毒却没有丝毫退却的迹像,我露出很是懊恼神情,可怜兮兮地望着冷月,冷月爱怜地抚了抚我的脸,就急急地转身出了房门。
房门在他身后关上的那一刹那,我的嘴角微微上勾,我知道,那一定是一个好看的弧型,虽然带着一点阴谋的味道,但也不失俏皮的本性。因为,我很明白,自己体内火毒没有消退的最终原因。
冷月急急找来的司马流云对我的这种状况也表示了相当的惊讶。玄冰神功与烈炎神掌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内功,也是相互克制的两种武功,只见司马流云执起我的手腕细细地把过脉后,沉吟了半晌,一会儿点点头,一会儿又摇摇头,最后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再后来就是嘴里又喃喃着念了些什么相克也相生,相辅相乘之类的话,神不守舍地疯叨叨地向门外走了出去,出门前还把我的房里的桌凳踢翻,差点就连大门也撞坏了。
我与冷月相对无言,一笑而过后,冷月郑重地握住我的手,对我说:“小瑶,别怕,我一定会让司马流云治好你的!”我看了他一眼,对着他浅笑着点头。
生与死其实并不可怕,我也不是经历第一次了,只是,活着的时候,有些事情,我还放不下,没有做完它,我死也会带有遗憾。何况,这一次,只是身体积蓄了火毒而已,离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不紧张,也不用紧张。可是,我知道,冷月很紧张,但我没法让他舒缓,只得让他去操心,至少这样还可以缓解一下他紧张的心情。
数天过后,我体内的火毒并没有因为我练习玄冰神功第一重而稍有减弱,相反的,还有微略增长的趋势,冷月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而我只是淡笑不语。
司马流云对我的这个情况予以了最高度的重视,没想到,他也算是一名武痴,对于烈炎神掌在玄冰神功的压制下不弱反强的情况表示了充分的兴趣,每天总是早早地就到我这里来报到,把脉,针灸,送冰露……而我,也就靠司马流云平均两天一次的针灸和运功来压制毒性。
半个月过去了,我的情况没有丝毫改变,毒性依旧是这样,在司马流云的控制下不发作,却始终也清除不了。
终于,冷月火了,将司马流云拖到院子里暴打了顿后,自个儿也将自个儿关在屋里,任我怎么叫喊,他就是不出门来。
这天清晨,司马流云顶着自己的熊猫眼(被冷月打的,也有可能是彻夜未眠)来敲我的房门。当我开门迎接他的到来时,他十分紧张地四处看了看,只见没有别人后,轻吐了一口气,递给了我几页纸。我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故作疑惑状地看向他。
“郑姑娘,流云不才,不能让玄冰神功第一层破解你身上的火毒,但流云知道,姑娘若是习了我家传绝学,火毒必会清理干净。但是……”司马流云背着手,老成地在屋里走了几步,然后转身回头看着我:“司马家的玄冰神功,自古以来,传内不传外,传男不传女……”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顿,眼中的神情复杂难明,良久,才又道:“介于冷兄的原因,我不得不兑现自己的承诺,违背祖宗家法,将玄冰神功的后面两重全数交于你,但我不会指导你练习,个中结果,就看姑娘的造化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将心法全数给了我,也算兑现了他给冷月的承诺,但是,其中的难疑点,他不会为我指导,要我自行参悟,到最后,火毒到底是清没有清干净,那就不关他的事了,而冷月答应他的事,也一定要办到。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样的交易?冷月,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我蹙起了眉头,陷入沉思。
“郑姑娘,司马还请姑娘在背熟心法后,将这几页纸焚毁,肯求姑娘勿将心法外泄!”说完,司马流云对着我就是深深一躬。他的这一躬,让我从沉思中警醒,“啊……好,郑瑶答应你绝不外泄。”
看着司马流云无可奈何花落去的背影,我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微笑。看着手中完整的玄冰神功心法,尽管不知道冷月到底答应了司马流云什么,但是,这些日子整夜散去内功泡温泉润养火毒的苦,也算值得。
用了一天的时间,将心法背得滚瓜难熟后,我收拾好包袱,差小童唤来冷月,告诉他我准备离开四季山庄。不顾冷月的再三追问,在他准备拖住我的前一刻,我已飞身上马,往庄外驰去。
在百里之外,冷月才追上我。当我笑得前伏后仰时,他终于明白我为什么要这么快速地离开。松开把住我脉搏的手,无奈地笑着摇头,道:“司马也有失蹄的时候啊!”接着又仰天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