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变成赤红色?!”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靠在床头的冷月,接着不知所措的我,又瞄到了已走到了房门口,却因听到冷月的话又止住脚步的南宫惑。
“唉……冷公子,您又何必这个时候给代圣女增加心理负担呢?”南宫惑微微有些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南宫长老,你们……”我看了看南宫惑,又看了看冷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
“你先自己去照照镜子吧!”冷月叹息了一声,却依旧面带笑容地对着我说道。
听完他的话,我立即冲向梳妆台。我有多久没有照过镜子了?这段时间以来,从疗伤,到处理小楼的风波,我一直都没有静静地坐在妆台前,照着镜子梳妆过了。
拿起铜镜,铜镜里反射出来的瞳眸明明就是墨黑色的,还闪亮有神。仔细看着镜子中那张熟悉的面容,好久都没有细细端祥过了,如今,这张冷艳的面容,已有了十足的女人味,嘴角眼角,尽是诱人的风情,眼波流转更增致命的魅惑,就连我自己,看得也差点失了神。
突地回过神的我,这时才想到自己揽镜自照的目的。
放下铜镜,我一脸等待解释的表情,一会儿看看冷月,一会又看看南宫惑。最后还是冷月打破了三人的静寂。
“瑶,我第一次发现你瞳眸变成赤红色时,你那时刚从梅园回到竹院,虽然……虽然我很想知道当时你与瑞王爷到底谈了些什么,但是,看到你静默不语,瞳眸慢慢由黑色转为赤红时,我担心你走火入魔,大喝了你一声,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与任轩谈话结束后,我遇上了中毒的文婷,她又跟我说了一些话,前后的事情加起来,突然让我觉得,被这个世界所背叛,怒气伤心郁结,开始怒怨上天的不公平。就在那时吗?我的眼珠变成了赤红色?
我再次看向冷月时,仿佛知道我想起了那日的情形,他对着我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后来,我细细想了一下,走火入魔的人,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眼珠完全变赤红,当时我也把过你的脉搏,除了跳动得较快之外,没有任何异常。于是,我又联想到你有告诉过我,曾经独闯虫阵时,虫子躲避你的事情,我就去询问了南宫长老。”
我顺着他的话,看了看南宫惑,只见南宫惑也点了点头,对我说道:“当时冷公子问我,有没有见过巫族人有赤红色瞳子的人时,我感到十分奇怪,冷公子他怎么会知道巫族的人中,有赤瞳的人?因为赤瞳在巫族中,是被看作不祥的征兆,因为,赤瞳往往是蛊虫噬心的标志,也就是你们武林中人所说的练武走火入魔。而你们练武走火入魔,废去武功就可以解除危机,可是我巫族人,一旦蛊虫噬心,必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是什么意思?”我与冷月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是很清楚,因为,巫族中,有赤瞳的人,是会被驱逐出族的,从此不会在巫族名册上面出现。我知道赤瞳,也只是上一代长老的密简上面写的,记载也极为简略。”南宫惑理性地回答,让我和冷月面面相觑。
“代圣女不会用蛊,却不怕蛊,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说明,代圣女很有可能就是我巫族人的后代,而代圣女却为什么有着我巫族很不祥的标志,这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当我族的圣器鸠鸾又认你为主时,而寻圣蛊对你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惑……最近也陷入了混乱中。”南宫惑讲到这里,垮下了双肩,样子看起来很是颓然。
室内又陷入了静默,直到地上那摊血渍干涸,虫子的尖啸声,惊醒了大家,才听到南宫惑自言自语道:“赤瞳百年没出现过了,而圣器又认其为主,看来,我得回族里问问前任长老了。”说完,南宫惑就转头看向我,道:“暗主,鉴于您是赤瞳,惑不能作主让您继续留任代圣女一职,可否让惑收回鸠鸾?”
“鸠鸾?什么收回鸠鸾?”我很是不解地问道:“你以前不是说你们的第一任圣女才叫鸠鸾吗?你怎么问我收回?她还没死吗?又怎么可能认我为主?”我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玉瓷瓶,让肉虫爬了进去,一想到以后身上随时得揣这么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软体活物,我就没由来的直哆嗦。
南宫惑哑然失笑,道:“是惑的失误,暗主,您腰间的那把小刀,正是我巫族入朝国寻找的圣器——鸠鸾。它是第一任圣女的武器,后人为纪念圣女而以鸠鸾为其命名。”
我这才恍然大悟,将手中的玉瓷瓶随意地放在桌上,抽出腰间的小藏刀,不,这个时候应该叫它鸠鸾。我用手轻轻抚摸着刀鞘上的花纹,有金色的光华随着我的指尖流动着,将刀从鞘中抽出,森冷的寒光乍起,令我微眯上了眼睛,这的确是一把绝世利器啊,没想到我郑瑶随随便便在地摊上买个什么,都能是个宝。
仿佛感受到我内心的不舍,鸠鸾突地开始轻声呜咽了起来,随着鸠鸾的呜咽同时响起的,还有玉瓷瓶里肉虫的尖啸。
南宫惑在听到这样的动静后,神情大变,只见她咽了咽唾沫,含混不清的说道:“带不走……怎么可能影响这么多蛊虫……”说完,就捂着胸口冲出了我的房间,与此同时,鸠鸾和肉虫停止了发声。
我和冷月都被刚才这神奇的一幕惊呆了,鸠鸾会有人一样的思维吗?怎么会感受到我的不舍?难道认主的武器真如仙侠小说中的神兵一样,跟主人有深厚的情谊?好吧,鸠鸾与我有联系,这肉虫又凑什么热闹呢?
收好小藏刀,我还是习惯叫它小藏刀,又陪着冷月说了一会儿话,看着他喝下汤药睡下后,我来到隔壁的客房看文婷。
文婷已被南宫惑诊出,是中了巫族常见的草毒,每隔十二个时辰,会有一个时辰浑身酸软无力。据说,这种毒,在巫族里,是用来喂养蛊虫幼虫的,幼虫将毒素集中的牙齿里,如果遇上天敌,只要咬到对方,会令对方一个时辰麻痹,幼虫在这个时间里,便可安全逃离。而对于人类来说,这种毒,则发作得晚,但却不能随着新陈代谢排出体外,故每十二个时辰会发作一次。
文婷见我进门,撑起身体就想起来,我急忙走过去,将她扶起来靠在我身上,一边为她裹被子,一边道:“虽没入冬,但这个天气也寒冷了,你就不要跟我这么客气,起来再躺下多麻烦?”
“小瑶,你来了就好了,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就让我回前院吧,尊上还没人照顾呢!”文婷虚弱的身体却有着这样坚定的声音。
我握着她的手,笑道:“怎么,才分开不到十二个时辰,就迫不及待了?唉,女大不中留哪!”
文婷嗔怪地看了我一眼,不依道:“不跟你说这个。”接着突然她用食指指着我,两眼直瞪瞪地看着我,话峰一转道:“先说好哦,你可是说过你对他没意思的,他就算我的了!”
这……什么和什么啊!我又好气又好笑道:“好好好!他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不过呢,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好身子,我还是那天那句话,我对他,绝对不会有想法!好了吧!”看着文婷抿着笑点了点头,我又道:“尊上那边有伊黎,你就放心在我这里养伤吧!我们两也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聊天了。”
扶着文婷躺下,我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又和她聊起二十一世纪的生活时,我们两人都显得十分无奈,又各自有所感叹。
晌午时分,文婷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我悄悄起身,跟随前来找我的小童来到了小楼的地下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