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平不明所以,含含乎乎地说:“没什么,没什么事。”
“就不喜欢喝个小酒什么的?”
司徒红玉笑,且笑的和蔼,看的周平心惊胆颤:“偶尔,偶尔会喝几口。”
“劳累了一天,才喝几口?您这也太寒酸了?”
周平脸色一窘,陪着笑说:“让小姐见笑了,小的这当监工也赚不了几个银子,勉强能喝上几口解解馋罢了。”
司徒红玉脸色一凝,声音陡然抬高了八度:“你连酒都买不起,怎么有钱去赌场豪赌?你那银子是哪里来的?”
“这……我没有赌,我根本没有赌啊!”
司徒红玉见周平矢口否认,耐心全无,从袖袋里掏出一迭借据:“大家都看看,他不光自己赌,还把钱借给别人收利。银号不过才三分利,他居然要到五分之多。这些都是赌场的借贷的记录。”
听到此刻,司徒詹的脸已经阴如墨描,如炬的目光在许氏脸上扫过,许氏连忙心虚地垂下头去。
“周监工,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这银子,到底从何而来?”
周平硬气脖梗一挺:“我虽然给别人当监工,可我家底也是殷实的。你们想诬赖我贪污,那得拿出证据来,否则,我管你们是相国府还是什么府,我一样要告到官府去。”
不见棺材不落泪?
司徒红玉干脆一页页地翻起了帐册:“瞧瞧您周大监工记的帐册,泥砖3两一百块,假山石500两一座……据我所知,市面上的泥砖大多2两左右,而城里有名的砖墙店卖的甚至不高于1两5,还有那假山石,石料脆若松土。您既然做了监工,采买的成本和质量,总该心里有数吧?”
周平脑门上渗与涔涔冷汗,他从未将一个毛丫头放在眼里,以为她很好对付,却不料这丫头精明的让人恐惧。他在外面想好的说辞,此刻都似乎不起作用,反而越说漏洞越多,想要搪塞过去,非常困难。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司徒红玉接下来的话竟然将他所有的一切全部击溃。
“我调查了一下,您帐上的商行都是个空壳,不仅没有官府的批文,连个商铺都没有。我们司徒家的银子,您就是这么中饱私囊的吧?周监工?”
证据确凿,无从抵赖。周平立即转移目光,求救般地看向许氏:“表姐,您倒是帮我说句话呀!表姐!表姐!”
周平这么一喊,许氏全身一抖,竟然不敢应声。庞氏和张氏在一旁冷眼旁观,面色凝重,却笑在心里。
“原来这周监工是表舅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司徒红玉忙堆起笑脸,变得热情起来,“刚才外甥女不知情,表舅可千万别见怪。”
周平冷哼了一声,往许氏身边走了几步。
庞氏也趁机推波助澜:“要说许姐姐也是,谁家没个穷亲戚,如若是走投无路了,投奔咱家,老爷还能怠慢了不是?再说,就凭周先生的身份,干监工都是委屈了呢!”
“这真是你表弟?”
许氏点点头:“我,我只是想帮衬他一把,却没想到他竟然做出这种事。老爷,我会让他把银子都还回来的,念在你我夫妻一场的份上,求您别再追究了。求求您了!”
她说的声泪俱下,一席话又将自己的罪责推的一干二净。
气氛慢慢地凝结,所有人都不摒着呼吸,等着司徒詹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