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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那犽含着颗糖歪歪斜斜地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云错血液的气味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戒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担忧而充满疑虑地望着楼上云错房间的方向。

“够了。”被路西法压在身下的云错出声,一贯清冷的声音带了些许沙哑,如丝如绵。路西法舔舐着云错优雅的脖颈上被他咬过的地方,唇边一抹鲜血在他白皙肌肤的映衬下格外鲜艳。

“吸血鬼……吗?”云错居然是吸血鬼,而接受了她血液的路西法也一样成为了吸血鬼,这倒是稍微令他有点意外。

“啊。”云错微微歪着头,散漫地回答。

两人皆笑着,笑得桀骜不驯,笑得疏狂恣意。

“咣!”云错房间的门突然被撞开,“云错!”焦急担忧的一声疾呼出自闯进来的那犽之口,戒紧随其后而入,亦是满脸不可掩饰的担忧。疾闯而入的那犽一眼就看到了床上陌生的路西法和被他制在身下的云错,顿时怒火中烧,双眸霎时血红,白皙细腻的手骤然化为利爪,双腿向后使劲一蹬便借着反冲之力朝着路西法的方向飞去,爪间带风,杀气凛冽。

路西法何人也,岂会被这样的攻击给伤到。刹那不足,路西法已经抱起床上的云错瞬移避开了那犽的攻击,不作停留地又一个瞬移就已经停在了那犽的身后。路西法一手紧抱云错,一手就要去拔腰间佩刀,然而就在他碰到刀的那一瞬间,却发觉自己的动作被束缚住了。

空缚,高密度的空气快速移动产生强大的阻力,通过控制风的移动方向而起到束缚对方动作的作用,因为风之外有势所形成的屏障,所以能够防止高速运动的风像空刃一样对对方造成伤害,而仅仅封住对方动作。

路西法看向云错,只一眼便明白:云错不想那只纯血种受伤。路西法放开了去拔刀的手。而就在此刻,那犽已经找到了在一瞬间消失了的路西法和云错,并回转了过来。金发少年血红的双眼已经由柔和的杏状变得锋芒锐利,眼间那犽就要显形,路西法带着云错敏捷地向后一跃,刚一落地,那犽就已经毫不留情地朝着他扑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路西法放开云错,蹲了下去,并朝着那犽伸出手来。

即将显形的那犽瞬间便恢复了人类少年的样子。

——路西法张开的手心里是云错从圣特拉尔带回来的糖。

身边有个那犽在,云错已经养成了口袋里随时都装着几块糖的习惯,没想到这些糖全被路西法给摸了去了。

然而就在那犽乐滋滋屁颠颠地跑去拿路西法手中的糖的时候,路西法却把手一握站起来不给他了。那犽个子小小的,够不到,于是就甜腻腻地笑成一朵花儿,甜腻腻地抓着路西法的衣袖,甜腻腻地叫——“哥哥……”

云错眉梢突然抖了一下,转过身去背对着那犽不去看他。

“路西法,你还是砍了他罢。”

一场闹剧之后,那犽和戒也都知晓了路西法并非敌人,虽然不知道路西法跟云错是什么关系,但那犽却已经将路西法划归到“好人”之列了——因为路西法给他糖吃。

云错去圣特拉尔的时间里路西法其实已经来过好几次了,只是那犽和戒并不能感受到身为天使的他的存在。但路西法却无意间了解到了他们的喜好。戒是个聪明而温柔的人,喜欢金属和原木质感的东西,偏爱银色和黑色。那犽最喜欢甜食,喜欢金色,广泛地说来,是喜欢一切美好精致可爱的东西。

知道了这些以后要对付那犽这个单纯的血族简直易如反掌。

云错一言不发地冷眼看着路西法迅速而且顺利地拉拢了那犽并和戒相处得像相交多年的朋友一样。

路西法的身上原本就有着令人臣服和顺从的王者之气罢,只需跟他一接触就会被他的魅力所折服。不过,那个最初在天界遇见的冷峻非凡的天使,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而且做得优雅从容,实在是……

这个男人不好惹。云错开始有这样的念头。

还好,路西法只在伦迪尼姆待了一天半就离开了,云错的日子还是和平常一样,但是隐约又有什么不同了。神殿里的那位,他定然是知道这一切的,却什么行动都没有,那只狐狸又在计划着什么?路西法,难道是他故意放出来的饵?

云错冷笑。

——千年以前奈何不了我,千年以后也一样。哪怕你是高高在上的神!

路西法离开伦迪尼姆之后就去了地狱。沙利尔说,禁地移到了地狱入口,他想他已经猜到禁地中究竟都有些什么了。潘多拉奉神之命将疾病灾害痛苦带往人间,神却扮演着慈悲宽容的角色“拯救”世人,那必然还有其他的如同带着盒子到人间去的潘多拉一样的存在。用来试炼人类、惩罚人类的天使,或者神官。

禁地之外是神之封印,能够隔绝未经神许可的出入。但这些对于拥有着毁灭之力的路西法来说并不算什么。

“喀”,刀出鞘,寒光闪,所谓神之封印就此解除,轻而易举。收刀,入鞘。路西法踏着地狱入口无尽的黑暗穿行在漂浮着的闪着五彩缤纷的光芒的封印碎片之间,裹挟着一身决绝和疏狂朝禁地深处走去。

“你要去哪?”

那犽从沙发上爬起来,问正在向外走的戒。

“稍微……出去一下。”

那犽已经料到了戒的目的,知道阻拦他也没有用,这件事总要由他自己亲自做一个了断。“早点回来!”那犽没好气地吼了一句,蜷回沙发上睡觉。“啊。”门被轻轻关上,戒走出了别墅,那犽睁开眼爬起来又往门口看了一眼,良久,才赌气一般地重又蜷回沙发上。

楼上的云错看着戒走出别墅,垂了垂眼,拉上了窗帘。

外面明亮的光芒照耀着,这座城市看起来普通却又冷淡无情。

无论如何,戒都想要再劝告爱莎一次,不管能不能够让她回心转意放弃成为吸血鬼的念头,他都要尽力一试。那犽说得没错,他和她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已经决心放弃了。只是在最后放手之前,想要不留遗憾地一试。

云错回来之后去看过爱莎的未婚夫了,那个叫卡尔的人类已经没有救了,她说。她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说谎,他相信她。云错没有把她的血给那个叫卡尔的人便是她不喜欢,他也不会强求她,云错有着他所不了解的苦衷,他不怨她,因为这一切本来就只他的事情。

在爱莎家门口迟疑了一下,戒还是敲响了她的家门。然而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来应门,戒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再敲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来,戒心忧不已,直接破门而入。

房间里拉着窗帘,湿暖而昏暗,疾病的气息充斥着,腐朽而积弱的感觉扑面而来。戒突然想起来:爱莎的未婚夫患病之后她一直都守护在他的身边!

“爱莎!”戒不顾礼俗地闯进了她的卧室,床上躺着的爱莎披头散发,脸颊浮肿,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虚浮的肌肤呈现出蜡黄的颜色,眼眶青暗,眼球污浊,目光呆滞。曾经充满生机的一个人居然会变成这样。戒看着奄奄一息的爱莎,心中一阵阵抽痛。

这个样子,就算是云错,也救不过来了。

瘟疫在这座城市里蔓延,谁不是一旦得知身边有人患了瘟疫就唯恐避之不及?连亲人都可以抛弃,更何况恋人,偏偏爱莎执着到这个地步,不但不躲,还亲自去照顾卡尔,安慰他,甚至想和他一起成为吸血鬼。

戒悲伤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他从来没有这样做过,一直都是规规矩矩待在“友人”的限定之内,可是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却像做过上百遍一样熟悉。

这个样子的爱莎意识已经模糊了,却还能认得出床边的人是戒。

“戒……”她虚弱地地叫出他的名字,眼泪从眼角滑入两鬓,戒在她床边蹲下来,一手紧握住她冰冷的手,一手温柔地拭去她的眼泪。爱莎艰难地朝他笑了一笑,像是突然看见了希望。

“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她知道自己已经快要死了,可是——“好不甘心……想活。我若死了,卡尔,他会伤心的,一定。”

——卡尔……戒只觉得心中一痛。她是不知道的罢,除了卡尔,还有一个人喜欢着她。

尽管知道戒也无力救她,但想活下去的强烈念头还是促使着爱莎哀求他:“救救我——”

不管自以为自己有多么坚强,多么勇敢,多么无畏,当死亡真正到来的时候还是会恐惧,会畏缩,会无比强烈地想要活下去。不管身边是谁,都会想要拼命地抓住,抓住一切活下去的可能。没有勉强对方的意思,只是想活下去。这些,戒都知道。

爱莎渴求地望着戒,模模糊糊地,不知是否是错觉,眼前的戒明明没有一滴眼泪,但她却觉得他看她的双眼满含着悲伤,仿佛有眼泪簌簌落下一般。

现在的爱莎已经被刻上了死亡的印记,除了神,谁都救不了她了——除非,给她施加以血族的诅咒,那样,她便相当于已经死掉。

戒垂下了眼帘,眼睫掩了那忧伤的瞳子,再次张开来,已是满眼血色。他缓缓启唇,一对尖利的獠牙是那么明显。

吸血鬼?

爱莎惊愕不已。没想到戒居然是吸血鬼!天!不怕日光的吸血鬼!因为太过震惊,爱莎甚至忘了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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