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馆现在的当家是现年二十八岁的戚伟宸,年轻有为,为人大度讲义气,是个难得的侠义之士。他标杆般笔挺的修长身材,小麦色的健康肤色,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却紧抿的唇,以及一双漆黑的眼珠时而闪过墨绿,他身上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
祥和武馆在他的带领之下,声望也越来越高。由于武馆的声名远播,很多大户人家从那里聘请武师作为自己子女的教练。
第二天,他便从城中的祥和武馆聘请了一位女武师,专门教那个聒噪的千金大小姐。
语晴的教练正是武馆馆主戚伟宸的妻子——郭月霞。那是一个温柔却坚韧的女子,她长得很普通,顶多算是清秀。以戚馆主的身份和条件,要找个相匹配的女子应该不是难事。但是她却是戚伟宸的发妻,这是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的。
民间有很多传闻,说是郭月霞的父亲曾经救过戚伟宸,为了报恩所以才娶她为妻。两个人没有什么感情,相敬如宾,但也不见戚伟宸另娶自己喜欢的人。
这是皇甫星野从茶楼听来的八卦。
最近还流传着另一个版本。说是戚伟宸有个青梅竹马,两个人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对于最终没有在一起。后来女孩嫁人了,他伤心之余才娶了现在的妻子。可是前不久,那个女子回来了,还带这个孩子,据说是丈夫去世了,所以才回娘家来了。
那个寡妇叫施靖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妙人儿。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见过她的人,没有一个不说美的,所以现在求亲的人仍旧络绎不绝。可是,没有一个能打动她的芳心。
这个八卦传的很神,连皇甫星野都想去会一会这位绝色美人了。
这边还听着故事,那边就出事了。语晴一连几天都等不到师父上门,于是就去会馆寻找答案,没想到得到的回答是,郭月霞上吊死了!
这个消息立刻震惊了白马郡!
好久没有升过堂的吴正廉被击鼓声弄得心神不灵,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
“堂下何人,为何事状告何人?”惊堂木一响,吴正廉的睡意渐渐远去。
“大人,小人郭薄云,状告祥和武馆戚伟宸。我要告他与人通奸杀害我女儿郭月霞!”一个乡绅打扮的小老头儿跪在堂下。
那老头五十上下,头发两鬓斑白,老态龙钟。
吴正廉又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戚伟宸,他神情坦然,没有一丝的慌乱。
吴正廉审过不少案子,也知道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这个武馆的馆主会是个心狠手辣杀害发妻的凶手。他一身正气,大义凌然,从脸上丝毫看不出破绽。
“郭老,您为什么会觉得是您的女婿杀了你的女儿呢?”吴正廉发问道。
“他平日里对我女儿就不好,现在那个狐狸精回来了,他们想要在一起,可是我女儿不同意,他们就合伙儿杀了我女儿!”老人家说的头头是道,似乎亲眼所见一般。
吴正廉又转向仵作梅若尘,问道:“尸体检验如何?”
若尘上前一步,如是禀报。“死者是上吊窒息而死,脖子上有条勒痕,呈深紫色,与房中的那根绳索相吻合。从尸体与脚下凳子的高度来看,很像是被人吊上去的,但是也不排除一种可能!”
“青天大老爷啊,您也听到了,是有人将我女儿吊死的,您可要为小老儿做主啊!”郭博云再次激动起来。
“肃静!”吴正廉见下边议论纷纷,不得不拍了惊堂木。
“仵作,你说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若尘看了看跪着的二人,不紧不慢的开口。“我一直很疑惑,郭月霞一个武功不俗的女子,为什么会采取上吊这种方式。如果是自杀,她有很多方法,例如用她的佩剑或者是服毒;如果是他杀,也可以采取别的方式,不一定要上吊,而且还破绽百出。”
“这么说来,她有可能是自杀?”
一句话,让堂下立刻炸开了锅。
梅若尘站在院子中央,为最近这件轰动全城的案子伤透了脑筋。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验的,她的直觉告诉她,郭月霞不是被杀的,只是目前还没有有力的证据。
虽然戚伟宸有杀人的动机,但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双方都没有明确的证据来证明自己,这也是案子无法了结的症结在所在。
她在院子中来回走了不知多少趟,但是仍旧没有头绪。
“还在为案子烦恼啊?”皇甫星野刚出城办完事回来,见她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忍不住上前去搭话。
猛地被惊醒,若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她想到他和郭月霞有过接触,继而揪住他的衣袖,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两眼放光。“你和郭月霞接触过,她为人怎么样?”
皇甫想了想,说:“一般女人在我面前都会装腔作势,尽量展现好的一面……”
“臭美!”若尘补充了一句。“接着说!”
“但是,记得上次去请她来给晴儿那个小丫头做师父的时候,她的样子很憔悴,也没有刻意掩饰什么。”
“那就是说,她不是一个贪慕虚荣的女子?”若尘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兴奋。
“仅凭这一点也不能说明什么吧?”皇甫好心地提醒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如果真的如传言一样,郭月霞和戚伟宸没有感情而结合在一起,那么戚伟宸做什么她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如果,她对他是有感情的,那么就会为了心爱的人而憔悴。看她最近的状态,似乎有什么心事,也许……”
皇甫接下她的话去。“也许她会为情所困而自杀?”
“是很有可能!”
“那为什么死后还要陷害别人呢?”
“女人的心是很复杂的,也许是想报复一下对方对自己的不珍惜吧!”
“唉,女人真是麻烦……”皇甫感慨道,忘记身边正好有个麻烦。
一道杀人的眼光袭来,皇甫星野立马闪人。“我没说你,没说你!”
“自大的猪!”若尘骂道。
“什么意思?”皇甫觉得她在骂人,但是又不是很理解。总之,她的话太难懂了。
若尘抬起下巴,心情很好地离开了院子。总算是搬回一成了,吼吼……
明确了方向之后,若尘觉得轻松了不少,她又去了几次武馆问了一些线索,案件慢慢明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