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小蝶!”
“呃?”听到王妃的呼唤,她才惊觉自己正盯着玉沧澜远去的背影出神。
“回去收拾一下,用过早膳我们就去慧光寺还愿。”
“知道了,娘。”莫小蝶行礼而出。
“哇——真是耀眼呀!这应该是你喜欢的类型了吧?”一路上,方紫鸢将绿萍和红绡支开,流着口水不住赞叹。
“我喜欢的类型?你知道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我猜,阳光帅气、蓬勃向上,或是魅力四射,无法抵挡……”
“等等!我自己都不知道,你倒知道了?”
“不是说了我猜的嘛!平日那些追你的男生,你没一个看得上,这位应该差不多了吧?”
“喂喂,我才多大?干嘛看上他们啊?”
“你目不窥‘男’,所以学习才好嘛!我呢,我看见帅哥就走不动啦!”
“你怎么这么早熟啊!咱们才十四岁哪!”
“古代十四岁就可以成亲啦,你不就——”
“啪!”头上挨了一记。“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早熟的人小心早衰!”
“我才不怕,反正大家集体早熟、集体早衰。喂,说实话,你这位孔雀女觉得方才那位孔雀男如何?”
“不错啊!”
“嘻嘻,终于承认了?”
“你怎么这么八婆啊!我承认了又如何?”
“我着急嘛!以前我就对那些疯狂追你又追不着的男生万分同情,如今到了古代,不知又是什么情形啊?喂,你就从来没对哪位男生动心过?”
“没有!”毫不犹疑。
“那到底什么样的男人会让你一眼就心动呢?”
“一眼就心动?天方夜谭!”
“这个玉沧澜也没有?你刚才可是对着人家的背影流口水呢!”
“流口水的是你吧?”莫小蝶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我只是忽然觉得汗颜。古人实在是不容小觑的,站在古人肩膀上的我们没有资格妄自尊大。人家十六七岁即杀敌逾千、建功立业者大有人在。而我们的十六岁还在温室里喝奶,在网吧上网打游戏。所以小日本才敢嚣张的口出狂言,因为他们崇拜的是古代的中国!这小邦贼子最为下贱,谁打他他服谁!”
“嗯哪!都说中国人聪明,那是因为咱们老祖宗的基因好啊!刚才那个就是个活标本,嘻嘻。”
“你不会看上人家了吧?”
“嘿嘿,这很正常呀!哪像你,不知喜欢什么样的!”
“我么?”莫小蝶仰高头,眯起眼,静静凝思。“我想我需要那种火山爆发般的感情,能将我彻底融化。或如电闪雷鸣,让人死去活来。总之,我要轰轰烈烈,不要温温吞吞。爱,就要大爱一场,哪怕烧成灰烬也在所不惜!否则宁可不爱。”她的声音恍如做梦。
方紫鸢惊诧的瞪大眼。“哇呀呀,真看不出来,你何不自焚来得快些?”
“去!说了你也不懂!”
“是!我知道!你本身就像一轮太阳,照到哪里哪里亮,倘若再来一轮太阳,我的妈呀!”
“你放心,这世上绝不会出现两个太阳。”
“但愿如此。我宁愿你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想被两个太阳晒成烤鸭!”
“好啦,快走,莫让他们久等。”
“是是,快,快。”
莫小蝶的爹爹乃当今皇帝的姨丈,被先皇封为凌郡王,育有一子一女,对女儿爱若珍宝。如今女儿康复,自然要去寺庙向菩萨表表心意。
不想,途中正遇皇帝圣驾,竟是同路。
一听是皇上,莫小蝶一把撩开车帘。她倒要看看未来夫君是何等模样,主要是想看看古代帝王到底是何等排场。
只见四匹白马开道,华盖倾天,仪仗成林,龙凤呈祥,锦绣如云。端的是威风八面不同凡响。只是距离甚远,看不清天子圣颜。管他呢,皇帝的模样总归不会太差,凤子龙孙,经过数代美女俊男的优生优育,如花似玉的多,歪瓜裂枣的少。
跟着圣驾进了慧光寺,莫小蝶脚尖尚未沾地,便被迅速带进偏殿的小厢房。
“这是做什么?”她还想看看皇帝呢。
“你即将入宫了,此刻不宜与皇上见面。”王妃解释道。
“哦。”
既如此,那就睡大觉吧。
一觉睡到月上屋檐。肚子饿了。四面静悄悄的,紫鸢呢?
她摸黑下床,来到外面。
月华如练,一泄千里。她循着月光朝前走,拐过一道又一道园门,前面几点灯火摇曳。走近一看,是个偏僻的小殿,门口两只灯笼在风中挣扎不休。她正要走上前,却惊讶的听到几声女子的娇声俏语,隐隐销魂。她掏掏耳朵,难以置信。此乃佛门净地,是谁这般大胆?再悄悄走近几步,没错!而且那女子口中竟然唤着“皇上”。
我的妈呀!敢情这慧光寺乃皇家后院呀!难道自己就要嫁给这样的人?不甘心哪!头脑一热,就要偷偷潜入。
“站住!”随着一声低喝,面前直挺挺的拦住一人。该死的,看不清。
“你闪开!”她伸手去推他。
“郡主,您请回吧。”
咦?他叫她什么?她抬头仔细看他,这才看清此人正是护国大将军玉沧澜。
“你怎么在这里?”护国大将军还有此种癖好?真是人不可貌相。
“在下奉旨保护皇上安全。”玉沧澜悠哉道。
啧啧,做这种事还要人在外面保护,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你闪开,我倒要看看是哪个野女人!”
“此事与郡主无干。”
“怎么无干?里面那人是我……”真是羞于启齿啊!
“他是皇上。”
“皇上也不能秽乱佛门静修之地,小心佛祖降罪!还有你!不但不加阻止,反而纵容包庇,罪加一等!”
“……”
“住持呢?这慧光寺的住持怎么回事?”
“法了大师云游未归。”
“他这些弟子真是——”
“什么人在外面叫嚣?!”里面传出恼怒的低吼。
“皇上息怒,是个不懂事的丫头。”玉沧澜唇角斜勾,轻描淡写道。
莫小蝶正欲发作,那女子频频娇唤“皇上”的媚音如微波荡漾而来,她忽然掐脖子干呕起来。
“你怎么了?”
“恶心……他们!”她手一指殿内,逃得远远的。
他哭笑不得。
“玉沧澜,你送我回去。”
“在下走不开。”
“你就这么爱听这种靡靡之音?听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一扫悠闲之态,错愕的瞪视她。
“玉沧澜,本郡主再说一次。”
“郡主见谅,皇命难违。”
“好,皇命难违是吧?你等着!”莫小蝶转身便走。
她见园门就钻,最后竟然让她误打误撞回到了下榻的厢房。
“小蝶,你做什么去了?”方紫鸢正在厢房团团转。
“找吃的,没想到找了一身晦气!”遂将方才所见所闻简述一遍。
方紫鸢同情的看着她。“皇帝没有检点的,你就认命吧。”忽而话锋一转,“那个玉沧澜也真是可恶,深更半夜的让一个小姑娘自己回来,倘若迷路了怎么办?真该让他知道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
“算啦,他的确走不开。”
“你真大方,要我……”方紫鸢欲言又止。
莫小蝶何等机灵,已猜到七八分。“你想报复报复他?”
“也不是啦……”
“那就是想找理由接近他啰?”
“……唔,嘿嘿。”方紫鸢讪讪的笑。
“好说!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啦!”
“喂喂,还到不了那份上,人家是大将军呢。”
“大将军也要娶妻呀!”
“人家哪看得上我呀!”
“怎么一下子自卑起来?”
“那……咳咳,那就试试吧。”
回到郡王府,二人开始大量搜集玉沧澜的资料,包括他祖宗八代分系旁支一个没放过。得知他家中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不由暗喜。
“绿萍,他弟弟和妹妹叫什么名字?”莫小蝶状似不经心的问。
“妹妹叫玉秋蝉,弟弟叫……叫……”绿萍一径挠头。
“怎么?不知道?”
“唔,只听说他有个弟弟,但从未见过,人们大多不知道……”
“玉秋蝉多大了?”无关紧要的人无需多问。
“马上及笄。”
“好,改日随我去玉府玩玩。”
“啊?”
*
玉沧澜是全皇城闺中少女的怀春对象。年少有为,人物风流,声名远扬,每个少女为博他一笑而煞费苦心。眼见他即将加冠,人人为成为将军夫人而努力奋斗。每每玉沧澜行过之处,必有鲜花铺地,丝帕传情,或是突然有哪位小姐遗失的金钗首饰……不一而足。然而,从未见玉大公子对谁家姑娘倍加青睐,而是一视同仁,全部若即若离。他愈是如此,爱慕他的姑娘愈是多如黄河长江之水。谁都没有希望,这就说明谁都有希望。
得知郡主大驾光临,齐国公玉星野携全家行礼侯驾。
莫小蝶与方紫鸢大模大样的走下轿,朝玉沧澜洋洋自得的扬扬下巴,笑道:“国公免礼,本郡主只是来玩的,不必弄得这般隆重。哪位是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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