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星野闻言吓一跳。“这个……郡主是太后亲自挑选的,恐怕……”
“太后是我的姨妈不是么?”
“是。”
“那与太后说一声,我不想进宫不成么?”
玉星野面色一变。“郡主为何突然不想进宫?郡主切莫胡思乱想,有太后撑着,郡主进了宫一定会独得皇上恩宠,绝不会受半点委屈。”
“可是……”
“郡主莫要受旁人影响。呃,待澜儿回来,老夫定要他将荷包还与郡主。他胆子不小,竟敢收郡主的荷包!”
莫小蝶倏地精神一振。“啊,玉公子那边消息如何了?”
玉星野眉头隐隐一皱。“未听到有任何战事传来。郡主不必关注——”
“这就好,他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莫小蝶终于眉目舒展。
“郡主,”玉夫人不安的叫她,“澜儿只是一介武夫,除了打仗,其他都不放在心上,更未想过终身大事……”
“你们是怕我因为贵公子而误了进宫?”莫小蝶终于明白他们的来意了,看到他们连连点头,她明眸流转,笑道:“我的确不想进宫,不过,我自有法子。啊,我要出去散散心啦!”她俏皮的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那夫妇俩吓得愀然色变,僵坐半晌。
次日,莫小蝶方紫鸢一行人回到王府。
不想,莫驰陪着王爷王妃去乡下了,二人便如自由的鸟儿扑腾欢悦。
这日,她们玩到很晚方各自睡去。夜风吹动绣帘,窗外月明星稀。莫小蝶翻个身,正觉口渴,忽见窗口一道人影一闪。她一惊,忙赶至窗前观望,但见一条纤细的身影转瞬即逝,窗口徒留一股淡淡的脂粉香。
她蓦地一阵毛骨悚然。是谁?在这深更半夜前来窥视她?
她急忙来到方紫鸢的绣房,不由分说将她推醒,待她发完了牢骚,便将方才所见尽数告知。
“你是不是眼花了?”
“我倒希望是。”
“一个女人?这王府里女人多得是,鬼知道是哪一个?”
“不管是哪一个,她到底是何居心?万一我哪天莫名其妙死掉了怎么办?我还没尝过轰轰烈烈死去活来的恋爱的滋味呢!”
“瞧这点出息!”
“人生总要爆炸一回嘛!”
“别说得这般恐怖好不好?要爆炸自个儿炸去,离我远点,我可不想被波及。”
“你想沾光还沾不上呢!”
“多谢啦!”
二人嬉笑了一阵,挤在一处睡了。
如此过去两日,一切平静如常。二人刚松了口气,却又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同时听到一阵阵女子的哭声,时断时续,连哭带叫,直如冤死的女鬼一般,吓得她们缩在被窝中抖作一团。
好容易那恐怖的哭声渐渐消逝,二人再不敢入睡,瞪眼直到天明。
晨起,她们迅速叫来绿萍及红绡,问道:
“昨夜你们可曾听到女子的哀哭声?”
“不曾听到啊。”
“一点也不曾?”
“一点也不!”
“嗯,下去吧。”
二女莫名其妙的离开。
“是不是咱们心虚所致?”方紫鸢低声道。
“心虚?你心虚?”
“没有。”
“我也没有。”
“那是幻觉幻听?”
“但愿如此。待王爷王妃回来了探问一下。”
两日后,凌郡王及王妃等人急急回返。
“爹,娘,哥哥,你们做什么去了?害我们一直等!”莫小蝶不满的抱怨。
“啊,乡下有些事需待处理。怎么,你们早就回来了?”凌王妃笑问。
“都七八天啦。”
“哦?这倒不曾想到。”
寒暄一阵,莫小蝶便直奔主题:“爹,娘,我委实不想进宫啊!您们想想办法,或者去向太后娘娘说情,或者我出家为尼,总之我不要嫁给皇上!”
“你……”那四人面面相觑。“你之前不是答应了?怎的说不去就不去?”凌王妃皱眉。
“这些天我越想越害怕。娘,我拿定主意了,我不要入宫!”
“别的女子都抢着入宫,你怎的这般排斥?你就那么不喜欢皇上?”
“我干嘛喜欢一个天底下最多产的种猪啊!”
方紫鸢“扑哧”失笑。
“什么?”那三人有听没有懂。
“呃,我是说,进宫就不自由了嘛,连见您们一面都很难哪!”
“去了趟玉府就变成这番模样,是不是与玉府有关?”
莫小蝶眼巴巴的瞅着她。
“我就知道。”凌王妃轻叹,望望另两人,尽皆默然。
“爹,女儿真的不想入宫,以女儿的性子,在皇宫只有死路一条!”
“莫要瞎说!”凌郡王低嗔。
“爹!您知道女儿绝非瞎说!”
凌郡王哑口无言。
“琴棋书画我样样稀松,又不懂宫中礼仪,不出几日便会被人抓住小错而大做文章,然后,您们就再也见不到我啦!”
“……罢了,娘权且进宫与太后娘娘说说,若是行不通,娘也无法。”王妃终于开口。
“娘,您好生说说嘛,女儿若进了宫,这一辈子就完啦!还如何向爹娘尽孝?”
“好了,什么完不完的,我们可听说你在玉府待得乐不思蜀呢!”
“我哪有?我不是早就回来了!娘,您几时进宫去?”
“你总要让我歇息几天吧?”
“娘,此事愈快愈好啊!明日就去吧,好不好?”
“这个丫头,你急什么?”
“娘!”
“好,好,先用膳。”
莫小蝶顿时喜笑颜开,抱了这个抱那个,不亦乐乎。
“啊,对了,爹,娘,前日我与紫鸢听到夜里有人哭,凄凄惨惨好不恐怖!幸好你们回来了,否则再听到我们就要吓死啦!”
那三人霍然变色,旋即恢复常态。
“怎会有此事?王府向来清白干净,怎会有不明哭声?定是哪个小丫头遭到婆子的打骂,半夜委屈得哭。”王妃不以为然道。
“咦?我尚未说,娘怎知是个女子?”
王妃一愣,遂笑道:“哪有大男人半夜哭出声来的?定是女子。”
“唔,娘说的是,不定是哪个小丫头受了老婆子的气了,如此便好。”她释然的笑了。
“好了,快歇息去吧。”
“是,总算能睡个安稳觉啦!”
一夜春雨缠绵,天终于亮了。可惜,雨未停,不好催王妃进宫,只好等。这一等又耗去了两日,第三日终于云散雨收。
莫小蝶刚刚奔进大厅,便见一个眼熟的小厮躬身立在阶前。她并未多加注意,径直奔向凌王妃,道:“娘,雨停了。”
“莫要急急火火的,哪里像个千金大小姐?”凌王妃薄嗔道。“这是玉府派来的小厮。喏,玉公子给你的信。”她将一封信递与她。
“玉沧澜?啊,我正想知道他那边到底如何了。”她飞快拆开信,脸上顿时浮现欣慰的笑容,略一沉吟,奔进书房写了封回信交与小厮,道:“尽快给你们少爷送去,莫要误事。”
“是,郡主。”小厮将信揣进怀里,躬身告退。
“娘!”她转身望向凌王妃。
“罢了,走吧,这雨再不停,老天爷都要遭埋怨啦。”凌王妃站了起来,与另二人含笑一望,在丫鬟仆从的簇拥下走出王府。
又是一天的等候。晚膳后,王妃终于回来了。
“娘,如何?”
王妃微微含笑,“太后娘娘应允了。”
“真的?太后娘娘万岁!”莫小蝶振臂高呼。
数日后,玉沧澜班师回朝,据闻未动一兵一卒,暴乱安然平定。举城欢庆。道路两旁,城民焚香燃顶,鲜花开道,鼓声震耳。
不久即自宫中传出消息,玉沧澜大功回朝,皇上龙颜大悦,赏赐豪宅一座,美女数名,并可以满足他一个愿望。谁也不曾想到的是,玉沧澜提出的愿望竟是,欲娶鸣鸾郡主为妻!
天下骚然。
皇帝当时就愣在龙椅之中了。君无戏言,皇帝当即应允,御赐鸣鸾郡主下嫁护国将军,待郡主满14生辰之日再正式下诏完婚。
整个皇城陷入一锅沸水。
“怎么回事?”莫小蝶懵了。
“小蝶,你终于得偿所愿啦!这是皇上赐婚哪,还是玉公子自己提出来!你可以嫁给意中人啦!”王妃喜形于色。
“……”
“小蝶,你傻了?”凌郡王问。
“小蝶,莫要兴奋过度。”兄长莫驰道。
“……”莫小蝶一脸白痴。
“小蝶,恭喜。”方紫鸢惊诧过后亦向她道喜。
“紫鸢,你——”
“我可是真心祝福你的哦,你们真的很般配。”方紫鸢眨眨眼。
“紫鸢……”
“小蝶,差不多了吧?”莫驰笑道。
“我……我尚未准备好。”莫小蝶嗫嚅道。14岁呀,这不是摧残未成年少女么?啧啧,古代的女人好命苦!
“嗯,惊喜过度啦。”莫驰自以为是。
是么?她也搞不清。“惊”,绝对有,“喜”,有么?好像……毕竟在现代她让人追惯了,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因身在高中,追求者大有人在,其中不乏有权有势的公子哥。故而,让人人肖想的国宝级人物点名要娶,虽是无上的光荣,可惜,她没有那份虚荣心哪。而且她自身的起点就甚高,不若一些穷家碧玉,突然见到一些小恩小惠便易受其迷惑。
“我不觉得有多——”
“小蝶,你是不是惊喜得神智错乱了?”莫驰怀疑的问。
“我必须如此惊喜么?”莫小蝶喃喃问。
“自然!”方紫鸢抢着道。
莫小蝶怔然的看向她,眼中打着问号。
“因为玉公子人才出众,文武双全,英俊潇洒,”方紫鸢理所当然道,“是女人就该喜欢他!”
“……唔,我是女的,那我也应该喜欢他啰?”
“除非你是男人!”
莫小蝶攒眉,真的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问题。那为了证明自己是如假包换的女儿身,她是不是也要参一脚?
“……唔,总比嫁给皇帝好多了是不?”她自言自语。
“对呀!你们两个不是早就情投意合了?娘总算松口气啦。”凌王妃拍着胸口笑。
“情投意合?”
“鸿雁传书呀,难不成写的都是军国大事?”
“娘,确然如此,我们写的就是军国大事啊。”
“你一个小丫头也懂军国大事?”
“也不算大事,只是一点点小建议。”
“你?”
“就是尽量避免打仗的建议。他说他已将我的建议告知皇上,我想皇上一定是采纳了,方能不动一兵一卒便平定暴乱。”
那三人将信将疑。
“你们可以问他啊。”
“好啊!不仅郎才女貌,更是志同道合,你们是天生一对呀!”莫驰击掌大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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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是周末吧?过糊涂了。老规矩,周末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