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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留香阁”,莫小蝶静静望着方紫鸢。

“好啦,有什么好抱歉的?我尚未陷入情网,你就放心嫁给他好啦!”方紫鸢叹道。

“我并未觉得抱歉——”

方紫鸢翻个白眼。“算我自作多情。”

“——我只是奇怪,玉沧澜为何突然要娶我?他不是一直对此种大受欢迎的境况很满意?为何要主动结束单身生活?”

“你糊涂啦,这是古代!无所谓单身不单身!”

“哼,我可不想与人共事一夫!”

“那就去问个清楚明白。”

数日后,莫小蝶与方紫鸢摆脱掉丫鬟的“保护”,出门买了两套男子的行头换上。青衣小帽,假须覆面,折扇轻摇,悠然而至玉府附近。

待得玉沧澜下朝归来,莫小蝶连忙扯住他的马缰绳,粗声粗气道:“我有话与你说。”

玉沧澜一怔,遂翻身下马,问道:“这位兄台贵姓?”

“进去再说。”

玉沧澜略一沉吟,点头应允。

“你且等我片刻。”莫小蝶向方紫鸢轻声嘱咐,便随玉沧澜进了玉府。

满府之人俱神色怪异的打量莫小蝶,大概从未见过这般娇小玲珑的成年男子吧。

“这位是……”玉星野询问。

“在下乃玉公子的朋友,打扰了。”

玉沧澜看她一看,未加拆穿。

二人来到玉沧澜的居所——

“兄台有何话说?”他一眨不眨的盯视她。

“呃,先恭喜将军得胜回朝。”

“此次未动干戈,在下不敢居功。”

“未动干戈而能平定暴乱方为上上之功。”

“过奖。”

“敢问玉公子为何要娶鸣鸾郡主?”莫小蝶单刀直入。

“……”

“你喜欢她?”

“你到底是谁?”

“我是莫小蝶。”

“你……”

“不如此,我无法混进来,恐怕半道上就被你的粉丝踩扁了。”

“粉丝?”

“就是疯狂喜欢你的人。”

玉沧澜微微一笑,天生的优越感展露无遗。

“呃,你尚未回答我的问题。”

“定要喜欢方能娶你么?”他优雅的端杯喝茶。

“废话!我可不想嫁一个不喜欢我的人!”

他看着她半天不语。她等着。

“你不想嫁我?”他终于开口。

“你弄反啦,是我在问你。我想先问清楚,省得日后成为怨偶。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你不可能单单娶我一个吧?你若日后还要娶第二个、第三个,那我还不如嫁给皇上。所以,咱们一定要事先说好,一夫一妻!”

“一夫一妻?”

“没错。”

他定定的看着她,似乎在估量。

她心中暗叹。她此生莫想遇到那种惊天地泣鬼神般的痴情绝爱了!

“好,我答应。”他居然点头同意。

莫小蝶却无多少欢喜,一阵失望弥散心头,他居然考量了那么久。

“呃,你为何要娶我?喜欢你的人多如牛毛,你为何为了我这一瓢而舍弃弱水三千?”她继续问。

玉沧澜微微一笑,轻轻抿了口茶,半晌方漫声道:“因为你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你不像时下的女子。”

“然后?”

“只有你对我不含非分之想,而且,你颇具才能,可以以一当十,将来定能成为我的贤内助。”

“所以……”

“所以我要娶你。”

“……明白了。”

走出他的居室,来到院中,仰天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因为她不像其他女子一样对他趋之若鹜,他便觉得她与众不同,便想征服她?征服之后呢?觉得她不再新鲜、不再与众不同之后呢?而且,他只是想要一个贤内助,一个可以帮他建功立业的助手。多么理智,多么冷静,仿佛经过一番缜密的科学研究方做出此项决定。但,人类的感情,根本就不属于科学研究的范畴啊!

她甩甩头,一股怔忡及怅惘漫上心头。难道她日后便要如此“科学”的生活么?她渴望的那种感情恐怕一辈子也无法实现了。不该抱多大希望的,现实与理想总是天差地远!

她失望的叹息,循着往日路线去看望她的那些“朋友”,不期然看到玉东篱。

他靠坐在大树下,茂密的枝叶在他脸上投下重重阴影,她似乎从来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五官,先前是他一味垂头,如今是他躲她,而她也不理他。她发现他愈发阴沉,阴沉得每每距他方圆五公尺之遥便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带着隐隐的胁迫,令她不由自主的远避。

她正欲走开,忽见他发了片刻呆,低头聚精会神的雕着一块木头。她自然没有兴趣知道他在雕什么,急急离开,连动物们也顾不上看了。

回到王府不多日,宫里传出谕旨,太后生辰,宣各位王爷王妃郡主世子等入宫祝寿。

因不必再嫁给皇帝,莫小蝶倒乐得去皇宫旅游一圈,兴冲冲的随家人一起来到皇宫。

九曲回廊,朱亭绿水,名花荟萃。莫小蝶边走边忙着参观皇家园林,目不暇接。

弯弯曲曲进入一座恢宏堂皇的大殿,正中主位上端坐一位雍容万端、气势迫人的妇人,她料想定是太后无疑。果然,她尚未细看,凌王妃已口呼“太后娘娘”行礼参拜。莫驰悄悄一扯她,她身不由己的跪了下去,跟着他们一起磕头。

磕完头,立起身,文绉绉掰了几句祝寿的贺词,退过一旁,略喘口气,开始悄悄打量四周。妈呀,人真多!嗯,太后身边那位身穿黄袍的男子就是当今皇帝了,啧啧,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幸好自己不必嫁给他了!忽一眼瞥见玉沧澜,潇洒如玉树临风,出脱如人中龙凤,能嫁给这样的人她还有何不满的?举国侧目啊!

正自嘲的浮想联翩,殿外小太监忽报邻国使者来访。太后与皇帝起身迎接。

邻国位于天朝西方,天朝人称其昆仑国,勇悍好战,全民皆兵,乃天朝头号强敌。故而对其使者,皇帝亦不敢怠慢。

昆仑国使臣宣读了他们皇帝的旨意,主要是借祝寿之机行联合之势,欲与天朝共同对抗位于东方的桑榆国。

皇帝皱眉凝思良久,未给答复。整个大殿喘息可闻。

莫小蝶不住向玉沧澜使眼色,无奈后者兀自肃立,并未看向她这边。莫小蝶忍不住用力咳嗽一下,玉沧澜终于看过来了,皇帝、使臣、各位王爷王妃、大臣们亦看了过来。莫小蝶忙向莫驰身后一躲,效果有些出乎她意料,不过咳嗽一声,几乎牵一发而动全身了。不料,她嗓子忽的一阵干痒,竟真的咳个不住,满殿人众皆神色各异的瞪着她。

“咳咳……对不住,咳咳……”莫小蝶伸袖掩面。

“皇上,”有大臣开始进谏,“莫如先安排使臣下榻之处,此事需得慢下定夺。”

皇帝看看礼部尚书,后者忙吩咐下去,命人领使臣先去馆驿歇息。

使臣告退后,皇帝凝声道:“各位有何高见?”

“皇上,此为百年难遇的大好良机,正可联合昆仑国一举灭了桑榆,除去我天朝东方隐患!”一大臣进言。

“朕亦有此意。”

圣意既出,满堂附和之声。

“咳咳……咳咳……”莫小蝶愈加咳得猛烈。

众人皆拧着眉头瞪她。

“……皇上,咳咳,莫小蝶有话要说……”

“你?你有何话说?”皇帝面色不悦。

莫小蝶缓过气道:“皇上,切莫与昆仑国联合抗桑,否则便是自寻死路!”

众人愈发骇然瞠目。

“何出此言?”皇帝不悦道。

“据莫小蝶所知,桑榆虽地处边疆,然已受汉化,向来崇尚我天朝文物,远非茹毛饮血、生性凶残之昆仑国可比。倘若联合昆仑而灭之,势必下一个桑榆便是我天朝!”

“危言耸听!”龙颜大怒。

“皇上!莫小蝶绝非危言耸听。那昆仑国出则为兵、入则为民,个个骁勇善战,而我朝拿得出手的只有一个玉将军,到时桑榆一灭,天朝如何与其对抗?此时互成牵制之势,他尚不敢轻举妄动。”

“放肆!难道我堂堂中华尚不如野邦异族?你到底是何居心?”

“皇上,莫小蝶只有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她流着汗大言不惭。

“巧言令色!”

“皇上!”玉沧澜忽然开口,“鸣鸾郡主所言有理,只有弱弱联合共同对抗强国,倘若一强一弱联合对抗另一弱国,那么弱的便会被强的逐一灭掉。此事史上有迹可循,望皇上三思。”

莫小蝶感激的望向他。自己如今乃王室中人,朝廷一旦遭遇灭顶,她逃无可逃!

玉沧澜一出头,皇帝开始认真思考。渐渐地,一些有见地的大臣亦向玉沧澜靠拢。莫小蝶暗喜,忙不迭偷偷碰莫驰,后者犹豫一下,出言支持玉沧澜。末了,皇帝终于龙头一点,采纳了玉沧澜的意见。莫小蝶一颗心终于回归腹中。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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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变更,今日三更!一上午更完。嘿嘿,明日再二更!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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