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都,位于苍江以北与源都隔江而望,民间把苍江以北称为江北,而寒都地域辽阔几乎覆盖整个江北,故久而久之江北便是指以寒都为主的一带了,而源都和秦都一带则被世人称为江南。
柳羽蝶和南宫无殇入得寒都城,只见人山人海,比肩接踵,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小孩哭闹声一片,时正值六月下旬,正是酷暑难耐之时,即便江北气候温和四季不甚分明,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却是挥汗如雨。眼前的繁荣景象让柳羽蝶和南宫无殇小小的惊叹了一下(前者是因为在前世见过,后者则是因为知晓了其中的缘由)。
“哇,寒都素来如此拥挤吗?”羽蝶仰头问。
“非也,今日是一年一度的江北赛诗会,本来只是文人聚会,却不料发展成今日的全民共乐。未婚女子也在今日出闺房步入其中寻觅如意郎君,商贩走卒文人墨客也期遇可心女子”说完南宫无殇看着柳羽蝶,眼底闪过爱恋,须臾消散。
“哦,看来我应该早出来走走,今日诚然孤陋寡闻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古人诚不欺我。”羽蝶摇头步入人海中,南宫无殇牵着赤马在后面亦步亦趋。
人海拥挤,南宫无殇终是无法在牵着马的情况下全然兼顾羽蝶,于是一个偏首侧目,羽蝶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事情紧急南宫无殇无法顾及其他,当即往空中暗呼一声,一个身着青衣五官平凡的少年便出现在南宫无殇面前垂首待命,“快跟紧蝶儿,全力保护,记住不要惊动她。”尽管声音平缓却还是泄露了他的惊慌。
待少年领命而去,南宫无殇赶紧牵马往城中清心斋挤去。
人群拥挤可不会拦住羽蝶去处,只见她一手抱头一手开路,借身体矮小的优势在人群中穿梭自若,“抱头鼠窜”乐此不疲,俨然忘记了身后的南宫无殇。
“小偷哪里跑!”一声娇喝从羽蝶身后传来,然后羽蝶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提了起来。
我钻我窜,咦,我的脚怎么离地了呢,不管了,先过了这人海再说。由于太拥挤总免不了和别人碰触,羽蝶压根没想到自己是被别人提起来的,于是继续“鼠窜”。
“嘿嘿,还想溜。本姑娘看你还溜,”绝颜舞本来和属下在人海里挤得心有怨言,不料突然腰间被撞了一下,然后腰间的钱袋就不见了,恰巧瞥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待溜走,于是当即叫属下捉了他,不料这小家伙被抓住了还在继续蹬脚做逃跑状,着实好玩。待搬过男孩的头才看清此子五官精致柔美,锦带束发,嘴角隐笑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样,样子甚是顽皮可爱,再看他身着宝蓝锦衫,哪有半分小偷模样!
羽蝶被人搬过头来,瞧见一个约十五岁身着红衣五官娇柔的少女正杏目圆瞪怒视着她顷刻转为惊讶。
“你谁呀?”很不爽,没见我正在奋力突围吗。
“好你个小偷,偷了我的东西还敢在此放肆!”绝颜舞本来还怀疑自己是否抓错人了,却被他恨恨的眼神一瞪,当即怒火满腔忘了是非作势要打。
丫的,我还没发火呢,你竟敢要打我,当即催动内力欲从那少女的大个儿手下里挣脱出来,不想身体悬空无处施展武艺,只得眼睁睁看那手落下。就在离脸一毫之处,那手停了下来,柳羽蝶把视线转向少女,只见她也惊异的瞪着自己。想来是有人点了她的穴。
“小姐!您没事吧?”大个儿见绝颜舞定在那里,关切的问。
“诚叔救我!我被人点了穴。”该死!竟敢暗算我绝颜舞!
“小姐莫急,待属下给你解穴。”大个儿闻言把柳羽蝶往地上一放,径自去给绝颜舞解穴去了。
“哎呦,你你竟敢摔我,”羽蝶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指着大个儿气得发抖,正待开口大骂,被人使劲扯了一下,“别扯我,没见我忙着嘛!”说完看也不看那人打算接着骂,正张嘴,又被拉了一下。
“我叫你别扯我,没听见吗?嘎-----”美男!
“快走,要不就走不了了。”端木醉情压低声音对那还在呆愣中的人说,脸上隐约可见两个酒窝。
“哦,对,赶紧走吧。”要不然又得让那个莫名其妙的人给缠住了。于是拉着美男快速的隐匿在人海中了。
“人呢?可恶让他给跑了,要我再遇见他一定让他好看!”绝颜舞跺了跺脚带着手下继续往前挤。
“适才万分感激兄台出手相救,小弟姓柳名羽,不知兄台高姓大名?”柳羽蝶抱拳一揖,一本正经,眼底有些许狡黠,嘿嘿,美男绝不放过。
“在下端木醉情,不知羽儿适才被那少女截住,所为何事?”看他十岁光景,可爱狡黠,正是这份无忧无虑让自己出手相救,如今正经起来还真不习惯。
“柳羽以名直呼兄台可好?”四字太长,情兄别扭,总不能叫他情哥哥吧。
“无妨。”还真是和我想象的一样特别,六七岁之差,竟直呼其名,倒也和他的无拘无束相宜。
“哎,先前之事,说来好笑,我也不知何由,就被那姐姐抓住,还诬赖我是小偷。”羽蝶说完一脸苦恼。
“哦,想来是误会了。对了,羽儿,你一个人吗?”看他身后一个随从都没有,应该是一个人了。
“不是啊,还有,”羽蝶说着转身打算介绍南宫无殇给他认识,“咦,哦,无殇可能跟丢了,嘿嘿不好意思,我把他弄丢了。”说着非常歉意的挠着头,料想无殇肯定已经回到清心斋了。
“丢了?”端木醉情微微皱眉,“那羽儿怎么办?要不和我回客栈吧,到时他找来再说,可好?”
“嗯,也好,反正他能找到我”柳羽蝶粲然一笑,自信飞扬,那种自信来自于对那人的了解。才一念想,那个风华绝代的少年就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个有着月的清冷,日的光晕,风的和煦的人呀,总是时时把自己放在心上,他怎会找不到自己呢,呵呵。
端木醉情见羽蝶神情似深情却满足,刚刚还可爱非常的人儿怎地就给人一种飘渺出尘感呢。一层光晕笼罩下仿佛把两人隔开,而那小小少年径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了,想来那是不容别人窥视的内心。恐怕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多麽唯美:发袖飞扬,自信采采,笑如花,颜如玉,绝美出尘。
端木醉情竟看得痴了,画朦胧,眼朦胧,心砰然。
也定格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