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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没上几天课,就又是双休放假。周日那天,杨、吕、马三人无事可干,恰逢秦天碧也一早就出去了。但这个恰逢也尤为重要,吕萌这才能向林为风建议尽地主之谊邀请杨抒、还有马点点这个八婆去风为林玩。

马点点简直迫不及待地要参观吕萌为林为风打造的“爱的小巢”。

“说真的,你不怕我把你的风学长抢走?”马点点恬不知耻地问道。

“说真的,一般人当你妹妹,他当你……女儿。”吕萌奸笑着说道。

杨抒这时接到彭子令的电话,之后一阵为难地说:“我估计去不了了~”

马点点问道:“怎么了?”

“彭子令说要请人吃饭,让我一起去。很多我不认识的人啊,肯定很尴尬的吧!”

“那就不去!”吕萌干脆地说道。

“关键是,我得给他付钱。他最近没钱,自己吃饭都还要我给他钱。”

“彭子令那小子也真搞笑啊,你又不是他什么人,请人吃饭还要你埋单。是我就去他大爷的我去!”吕萌对着镜子抹自己的短发,豪爽地说道。

“就是呢,欺负人嘛!干嘛不让给他写情书的那些人一人凑一毛钱他呢!”马点点也打抱不平道。

“哎,你们不知道啦……”杨抒纠结地用梳子耷拉着头发。

“他在哪儿吃饭啊?”马点点问道。

“就在后街一家酒楼,离‘风为林’也不远。”

“那要不这样吧,你给他送钱包去不就得了,还陪着吃什么饭啊……”马点点说着冲吕萌使了一个眼色,“给他送去你就走,我们在外面等你。”

吕萌立刻会意,对杨抒喊道:“抒~你快过来看看我脖子这儿的印子是怎么回事?”

吕萌也随着马点点叫杨抒“抒”了,还笑侃这个宿舍一个“叔”一个爷外加一个孙子——马点点。

“那……就这样吧……”杨抒边答应着边走向吕萌。

马点点便趁着杨抒给吕萌检查的空当,偷偷打开她的钱夹子一番手脚,阴笑着想象彭子令再一次掉进自己陷阱里的那大快人心的情形。

三个人准备妥当,便出门先去酒楼,杨抒独自一人进去了。

彭子令正准备打电话催杨抒,见她来了,喜上眉梢:“啊,你终于来了!我是说你怎么还不来,你要是不来我今天可就要哭着出去了。”

杨抒叹口气,递过钱包:“你也不管我有没有事。我把钱包给你,你,吃好喝好~”

“这样啊~钱包里有多少钱啊~”彭子令说着准备打开钱夹子。

马点点和吕萌正潜伏在酒楼街窗外窥探,不禁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除了大唐,去哪儿开一桌都没问题。”杨抒瞪一眼他。

彭子令笑逐颜开:“那够了,不看了……我去大唐还用给钱吗?”

他狡诈地看着杨抒,然后举着鼓鼓囊囊的钱包大声喊,“服务员!给我们再加几个肉菜,挑贵的上!那个,上好酒!”

杨抒看他犹如暴发户的夸张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摇着头走了。

这边马点点和吕萌吊着的两颗心总算落了地,看着彭子令毫不知情地与一群人高声谈笑、推杯换盏,得意地对视一眼,然后拉上走出来的杨抒意气风发地往“风为林”走。

马点点边走边想:哈!让你们这群女生天天给这个白痴写情书!

吕萌想:哈!让你这个白痴再敢欺负杨抒试试!

到了风为林,马点点都不劳吕萌介绍,自来熟地跟林为风还有几个乐队老师依次自我介绍,然后便急着要吕萌带自己去楼上。

杨抒礼貌地打过招呼跟着她们往楼上走。

若说楼下的音乐教室是别具一格,那么楼上林为风的起居室则是别有洞天。吕萌自诩糙汉子一个却把这里打造得有模有样。

进门就是敞阔的客厅,一张象白方桌,卓中央花瓶里的花开得旺盛;正对着的玻璃门的是临街的阳台,阳台花槽里种着蝴蝶兰,微紫的花瓣和着轻微的风温柔地呼吸吐纳;阳台地上摆着几盆半腰高的蓝天竹,秋天正是蓝天竹叶子火红的季节,此刻它们的叶片在阳光下骄傲耀眼地摇动着。

杨抒轻轻吸了口气,欣喜地看着,目光看到远处有一对男女拉扯的身影,女的像是秦天碧,男的像是张扬。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秦天碧跟男朋友约会去了,而张扬呢,也不可能跟别人吵架。

吕萌看着她说道:“林为风也不喜欢小动物、小摆件什么的,我就只能弄些花草来了。”

马点点正依次打量两侧的卧室、书房、卫生间,看到厨房时惊叫了起来,“厨房东西好齐全诶,我们要不自己做饭吃吧!”

“我可不会,要弄你来弄,我等着吃就行了。”吕萌倒在桌边椅子上懒懒地说道。

“怎么样?抒抒~”马点点又央求杨抒。

“我没问题。但是你会做饭吗?”

“不会啊!但是我想尝试一下!我老爸老妈没教过,他们自己都没琢磨出怎么做能吃的菜!”马点点又撅起了她的小嘴。

杨抒很羡慕的神色问马点点:“你爸妈一定很可爱。看你这么活泼可爱,一定是遗传的吧?”

“哈!当然不是……我算正常的。我老爸老妈简直比我还疯!有一次,我妈用高压锅蒸鸡,不知道是不是水上多了,鸡给炸出来了,正炸到我爸脸上。两个人一路笑到社区诊所,医生也是熟人,说‘你这样笑我没法治,自己回去涂膏药’,我爸妈就回来了,搞得我爸脸上现在还有印子,我妈竟然说……这样痣看起来就少一点了。”马点点探身翻检冰箱里的食物时很不经意地说着。这种事在他们家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杨抒也笑得无比灿烂,遐想着那会是怎样幸福温馨、热闹的场面呢?

吕萌干笑笑,老爸老妈……她连爸妈都很少开口叫,“你们快点做饭,不要放屁,我很饿!”吕萌急迫而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们的谈话。

马点点和杨抒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一道菜做到一半,杨抒手机响了,不得不出来接电话。

“喂~又怎么啦?”杨抒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这头是彭子令。

正捶桌子敲板凳痛心疾首地哀嚎,“杨抒啊,我知道你不会有心整我,但是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意的呀!你钱包看着鼓鼓的,我一打开,竟然是……卫生巾~”说着还恨不得流几滴泪让杨抒看看,“杨抒啊,你把我害得好惨啊!你让我面子往哪儿搁啊!我一脸英气啊……”

他的身旁正站着脸色铁青的服务员。吃饭不带钱的男人她见过,但如此作践自己的她还见所未见。

杨抒听来大吃一惊:“怎么会呢?!里面有一万块的呀!”

“你在哪儿?你快过来救我吧~”彭子令一手捂着脸近乎抽泣地说道。

“我在风为林。我马上过来。”杨抒挂了电话,眉头紧皱,这也太奇怪了吧!

吕萌在那边听到杨抒说话,已经知道她们的诡计得逞了,走过来拉住准备下楼的杨抒,“是我跟马点点干的。你别去,我们有意要整整那小子的。”

“啊!”杨抒惊叫起来,随即也笑了起来,“原来是……但是这样真的好吗?”

马点点从厨房里端出一碗黄澄澄的东西说道:“考验彭子令人品的时候到了!不然那个浑球老勒索你。你那一万块钱在我这里,你一年的生活费怎么能被狗吃了?”

“不是。你不知道……”

“你放心吧!就算他真的蠢到逃单又不会真的天打雷劈,死不了!”马点点把那碗黄澄澄的东西伸到她面前,“你中肯地评价一下我做的菜。不要因为我们亲近就包庇我啊!”

杨抒还在担心,摇摇头没看,马点点又伸到吕萌面前。

吕萌皱了皱眉,勉为其难地尝了一小口,马上吐了出来,说到:“我真后悔没有阻止你下厨。从这个颜色来讲,我觉得它属于厕所;从这个味道来讲,我觉得它属于垃圾堆……中肯地来讲,这些话都算好听的!”

杨抒这才看了一眼马点点端出来东西,“天哪,你怎么把鸡蛋汤做成了这个样子。”

“有那么糟吗?”马点点说着,想来尝尝看。

突然从楼梯上冲上来怒气冲冲的彭子令,“好了,我现在知道是你麻球干的了!”他怒目圆睁说道。

杨抒被从身后窜出的彭子令吓了一个踉跄。

马点点迎上前去,踮起脚伸直脖子:“就是我就是我,这是我的风格呀,你能拿我怎么样?”

杨抒站稳后推彭子令回去说道:“你还来这儿啦。你怎么付的钱呀?”

这时彭子令转身,叶若薇露了出来,“还好我碰上叶导,叶导帮我付的!”

“那能看着学生受难吗?”叶若薇脸上泛着笑意,打量起了这间房,“你们可真会玩儿,这里真不错。”

继而,在彭子令的身后,萧亦俊、秦天碧也露了出来。

真他妈的怪了,和男朋友吵架了?不去约会来这里?吕萌看到秦天碧时神色不悦,再看到马点点脸色也颇为警惕就更觉得奇怪了,心想:没道理啊,马点点什么时候也不待见秦天碧了?

这时,林为风提着些东西上来了,“今天这里真热闹。欢迎大家!”

“你不在下面看着吗?怎么上来了?”吕萌接过他手上的东西。

叶若薇打量房间的眼神收回来,看向了林为风。

林为风看看叶若薇,一笑,说道:“下面有乐队的老师看着在。今天来了这么多客人,哪有我不上来招待的道理。”他依然看着叶若薇说,招呼他们去沙发那边坐。

吕萌看了叶若薇一眼,如女主人一般凶神恶煞地说道:“会做饭的来厨房!”

叶若薇知道吕萌有话对自己说,便说道:“正好,好久没做菜,今天在大家面前露一手!”

彭子令等叶若薇进去,凶神恶煞地逼近杨抒,转脸就可怜兮兮地说道:“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多丢脸啊?!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投敌了,你叫我以后还怎么信任你~”

“我没有……我也不知道。你……反正,活该……”杨抒想到自己应该跟马点点、吕萌统一战线就立即改了口,可说起来却完全不那么理直气壮。

彭子令无辜的眼神更让杨抒无言以对,赶快拉着马点点去厨房,“我还是觉得彭子令好可怜啊……毕竟两次栽在卫生巾上~”

马点点说道:“谁叫他蠢!对待蠢人就是不能心软!否则你想想,连蠢人都敢欺负……你!”

最后一个“你!”,是她感觉到背后有火辣辣的目光,转头向彭子令龇牙咧嘴时说出的。

但杨抒细细回味一下马点点的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厨房里,叶若薇立在一旁看着吕萌把一块好好的肉切出了砖头的造型时,终于不忍心地接过刀:“这么切肉,做出来只有喂猪吧?”

吕萌看着叶若薇娴熟地技法:“用猪肉喂猪?我看你到时候不吃这些肉的。你进来的时候怎么不自觉一点?”

“我本想猪还是你来喂好。”叶若薇贱贱地调侃,“……不是有话跟我说吗?什么事?”

“正事。我说,我们闹彭子令是我们的事,你一个老师跟着掺和什么。有钱替他付账,怎么不见你还给我啊?”

“哦,你作为一个老师,去酒楼找人,结果你的学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着一条撕开的卫生巾来扑在你脚边求救,关键还是个男的……你能不管吗?”

吕萌笑了,“不过,说真的,人家杨抒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来的哪天什么情形你也见到了,彭子令要她出钱总不好吧?”

和所有人一样,吕萌也认为杨抒家境并不宽裕。

“人家一个你情一个我愿,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呢!再说了事情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啊。”

“事实就是,彭子令都不止一次找杨抒要钱!”

这时,杨抒和马点点进来,吕萌和叶若薇两人慌张地用咳嗽来掩饰。

“我也来帮忙啦!”杨抒很开心地走过去。

“哟,马点点你来得正好。”吕萌掰了根黄瓜啃到,“我有个事儿问你。你怎么也不待见起秦天碧了?”

叶若薇听吕萌这么说,看看一旁的杨抒,又看向吕萌和马点点。果真女人堆里是非多啊,开学没几天,女生阵营里的分水岭就开始显边露际了。

马点点一愣:“没有啊,我跟她本来也就一般般啦?”

“那刚才她一进门,你那么嫌恶的表情是为什么?”

“萧亦俊难道是?”杨抒问道。

马点点郑重地看大家一眼,“往事本不想再提的,但既然你们诚心诚意地发问了,我就……”

“你赶快厚颜无耻地告诉我们吧。”吕萌总是能抢在她说话之前把她梗死。

马点点哽了一口口水,“……我高中的时候,跟一个男生表白,结果那个男生说‘听着,我听人说你见着男的就跟人家表白一次。但是你已经跟我表白两次了!你是数没数清吗?’”

“啊~后来呢?”杨抒问道。

“后来我说,‘我是觉得,你长得这么丑哪里好意思拒绝我两次?我就不信这个邪!”

“后来呢?”叶若薇、吕萌异口同声道,明显是来了兴趣。

“……那个男生就是现在的萧亦俊,我还是这个死样子!你们觉得后来怎样!”马点点一脸抓狂,苦吟诗句道,“人生已多卷发,何苦再赐痣如芝麻!”

哈!哈!哈!

吕萌三人同时笑起来。

叶若薇更是眼泪都笑出来:“他得感谢你成就了他的人生~功德无量啊,麻施主!”

“可他总装作不认识我啊,我跟他开玩笑的,有让他那么丢脸吗?”

“诶~”吕萌想起什么,“不会那个你自我介绍对方叫你别开玩笑的人也是他?”

马点点欲语泪先流。

“你变态啊变态!”吕萌摆出一幅自作孽不可活的口吻嘲笑马点点。

马点点一会儿还在感伤往事,这会儿就又贼心不死地盯着案台上的菜。

“你还来!你要是下手,今天可就要毒害七、八、九条人命!”吕萌阻止到。

“哎呀,让我再尝试一小下,大不了我先试个毒嘛~好不好嘛~”马点点可怜兮兮地哀求道。

叶若薇慈爱地着看马点点,说:“来来来,你过来,我教你。”

马点点滴溜溜跑过去。

吕萌看着那三个女人忙得不亦乐乎,大叹一声:“后宫有你们,朕就放心了!没我什么事呀,我出去了啊!”

来到客厅,林为风陪彭子令他们三个正打着牌。

吕萌在听说了马点点的故事之后不禁对萧亦俊多留了心眼,立在一边偷偷打量起来。

从某种程度来讲,现在的萧亦俊乍一看潇洒如骏马;再乍一看,妈呀,帅气逼仄如万箭齐发令人避之不及,连吕萌都要整理整理情绪才敢乍看第二眼。

总之,要说他以前长得丑,真的,打死她她都不会信!

他的面骨很突出,可能是瘦,但正因此像书法里苍劲有力的笔体,尤其是鼻梁,简直力透纸背。

基因得变多少次异才能长成这样?由此可见马点点那双马眼果真看人不怎么准!

只是,他的眼睛明明很明亮,却总用急切的闪动来切割那光芒,像在不安地躲避。

这倒让吕萌看不懂了。

“哎~你不出啊,让着我……”

秦天碧一句话打断了吕萌的思绪。

吕萌回过神来看到秦天碧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林为风,并以矫揉造作的姿态撩拨着林为风。

在她看来是这样的。

“大爷的!”

吕萌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走过去一屁股挤在林为风跟秦天碧中间。

“怎么不出?来,我来出。”吕萌说着抢过林为风的牌,毫不犹豫地一番狂轰乱炸,不管手上剩下几个形单影只的三八。

“喂,你们两个是一家的!”在一旁的彭子令被吕萌的战术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秦天碧神色大为不悦,往旁边挪了挪。接下来的时间不知是不是故意跟吕萌作对,又对着萧亦俊故技重施。

萧亦俊则不知是没有察觉还是将计就计,这一招对他倒是很受用。

但吕萌的胃里此刻已经翻江倒海,正好马点点和杨抒走出厨房,歉疚地说:“风学长……燃气炉被我和杨抒弄坏了,主要是被我弄坏了,你快来看看。”

林为风便过去。

吕萌眼光射向了点点、杨抒二人:“你们不会弄就别弄了,快过来打牌!”

杨抒感受到她眼神里“S、O、S”信号强烈地闪烁,虽然嘴上说着“我不会啊”但还是拉着马点点走过去了。

林为风进去,叶若薇正准备自己动手修油涔涔的燃气炉。

林为风赶忙说道:“我来吧。”

叶若薇笑笑停下手来:“这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

“别把你的手弄脏了。这种脏活累活理应由我们男人干。”林为风说着,三下五除二弄好了燃气炉,然后看着厨房已经做好的菜,“这些都是你做的?真不错。”

“有杨抒做的,她的手也巧!”

林为风淡淡微笑着:“久闻不如一见,H大一枝花果真名不虚传。”

叶若薇笑着放下手头的事情:“那都是……谬赞。其实自己怎么样自己最清楚,要说起来,你的传闻才更离谱呢!”

叶若薇说完和林为风相视一笑。

前尘旧事,由不同人的嘴中说出来会有不一样的感觉。而心照不宣的相视一笑,则是对对方给予的赞美的最好反馈。

“之前……很多次在学校里擦肩而过,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后来听说名字,却不知道长什么样子。就好像是一种错过……现在终于见到,所以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林为风有些忐忑地说出这一番话,心底还不禁冒出了几丝冷汗,她听到会有怎样的感觉又会做怎样的解读呢?

“我最近总对一句话念念不忘:穿越每场虚幻的梦,来到与你最近的地方。不是每场梦,只是‘最近’,那个‘最近’。好像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是这么觉得的……”

这是叶若薇的解读。

她说完,两人都不说话了,却觉得这样的沉默分量刚刚好。

锅中的水汽可以再自由地飘散一会儿来偷窥,洗菜的水流可以再悠游地从翠绿的菜叶上滑过然后偷溜,阳光也可以再多情地在空气中微微发酵、偷舞……

每个人的过往中总会听说这样那样、形形色色的人,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陌路,但有些人是你希望有一天他/她即使跋山涉水、暗夜行路也会提着灯来幡然入梦。

说不清道不明摸不清捉不透,期盼着初见,相信会初见,然后决心再也不能不见。

马点点和吕萌突然跑进来,近乎饿狼苟延残喘地齐声问道:“能开饭了吗?饭!”

叶若薇和林为风都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能……能……”

吕萌便来给林为风帮手端菜,林为风不让吕萌插手:“我来我来。你身体好了吗……”

吕萌叹口气:“当然好了,我是那娇滴滴的人吗!”

林为风笑着敲吕萌的头:“知道你能,但是免不了身体哪儿出点故障。碗橱里有蜂蜜、红枣,你待会回去的时候带上。”

叶若薇看到吕萌虽然嫌弃地抚平刚刚被林为风弄乱的头发,脸上却暗暗浮上一抹红晕,像吃了一块糖,满是甜甜的暧昧。

皆因林为风那温暖眼光的注视。

马点点八卦病又犯,砸吧着最嘴说道:“啧啧啧……啊呀呀!风学长和我们吕大人这么甜蜜还说不是情侣!好甜蜜呐!”

吕萌脸越发红了些,却不像平常一样阻止马点点的胡言乱语。

叶若薇心底却突然仿佛有一片碎片剥离,闷沉沉地飘啊飘啊,始终听不见落地的回响。她偷偷地用余光瞟向林为风。

“不是,点点你误会了。我,当吕萌妹妹,就像吕萌当我哥哥一样。”林为风不动声色地解释,不着端倪地说明。

而在叶若薇听来,他早就期盼有人这么问,他也早已预备好了答案,仿佛等待着时机来开启一个阴谋,不,结束一个阴谋。

可是她心中的那片飘然的碎片竟然可耻地戛然而止了。

吕萌的红晕却以尴尬代替,木愣、错愕地点头:“是……啊……”

在这一句简单的回答背后是不易察觉的失望和心碎。

马点点还未察觉出空气中的异样:“怎么是这样呢……要是这样的话,风学长,你不喜欢吕萌那可以喜欢我吗?”

叶若薇连忙过来,“你不是饿了吗?大家也都饿了,我们快点把菜端出去。”

叶若薇往外拽马点点。

“那那那……你不喜欢我的话,我喜欢你好吗?我可以追你吗?”

真想把她打入十八层地狱啊。

不,先把她碎尸万段再打入阿鼻地狱,让她的灵魂生生世世受苦!

虽然吕萌的标准只是点赞剁手多嘴割舌而已,但这种情况下估计正常人都赞同不仅要碎尸万段还要过一道油,来个煎炸煮炒烹蒸闷炖,痛得她撕心裂肺抓肾挠肝才知道自己的行径是多么多么可恶!

这世间的麻烦事难道不都是“多”出来的吗?

多情、多心、多愁……多嘴!

“你不是喜欢萧亦俊吗?你去追你的萧亦俊!”叶若薇只恨自己刚才没有堵住马点点的嘴。

“萧亦俊早就被我丢进人生的垃圾堆、渣滓场了。我才不要再喜欢他呢!”

“现在的地皮够贵了,你人生还有这么两块闲地啊!”叶若薇为她可惜到。

当所有人都团坐一桌时,气氛热闹得就像是一个大家庭的聚会,而林为风也像个大家长一样向大家举起杯:“我们一起干一杯吧。今天这么多人聚在风为林很难得,能认识在座的各位也是我林为风的荣幸!”

秦天碧笑道:“林为风学长不是应该先干为敬么?”

“操!”吕萌低低骂了一声。

叶若薇看吕萌一脸不爽,立刻说:“大家都是平辈,什么敬不敬的……既然都举杯了,就一起喝了吧!”

“哎呀哎呀,我等不急啦,我代风学长先干为敬。”马点点说着,仰头一杯酒下了肚,还满足地哈了口气,“好喝!”

“哎~麻球同学看起来几辈子没喝过酒啊~”彭子令抓住时机报复。

“猪才怪同学应该几辈子没吃过饭了吧。吃过了还吃!”马点点不屑地还击。

叶若薇看到依然对峙着的彭子令、马点点,说道:“好啦!今天是休息日,你们的恩怨也让它休息一天吧。”

大家就又都开心地大快朵颐,并纷纷称赞叶若薇的手艺,叶若薇也满足地吃下一块喂猪的猪肉。

吕萌看着秦天碧骚气地左摇右摆和另外两个男生说话,生气地对林为风低语:“以后这种女人就别让她进你的门了。”

林为风看一眼和萧亦俊谈笑风生的秦天碧,说:“别的男人我是不知道,但是放心,我和你一样不喜欢她。”

吕萌这才放下心来,“我是讨厌好吧!”

叶若薇的目光不经意瞥了过来,林为风温柔地笑着,叶若薇举举酒杯,很自然地像敬一个老朋友。

这一天,因为有了美酒、美食的调味而变得更加的有滋有味,而在吕萌七年之后回想起来,如果没有秦天碧,她还能和萧亦俊坐在一起的这一幕、还能和萧亦俊心平气和地说笑的这一幕可以说是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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