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献容绝不会想到,在司马允离开后,这寝宫中还会出现第四个人。其实这一切也要拜司马伦所赐,司马伦一来就把寝宫里的人都遣退了,因此在显阳殿寸寸空旷如是。因此就有可能出现这样的状况也不为过。
羊献容实在是真的有些累了。她不愿再去想关于宫里,关于司马家的任何一桩事了。她想闭眼歇息了,当她准备返回睡榻的时候,居然发现那个地方已经被人占领了。
羊献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她使劲摇摇头,闭上眼,再睁开眼,那人还是坐在那里。
那双赤红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她不仅朝后退了退,再朝后退了退,她几乎是想落荒而逃。
但是她发现自己也根本没地方可逃。而且她觉得自己这一刻是最落魄、最狼狈的表现。她能在司马家那些真君子、伪君子面前无论如何也像个皇后的样子,但是在这个有着异族血统的男人面前却十分失控。
刘曜没有给她逃窜的机会,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制止了她逃跑的念头。
“不会再有人来了!因为从今夜开始,我会一直守在这里。”
羊献容止住了脚步,她现在真的不知道应该要如何面对、如何行事了。她整个就乱了阵脚。她默默地转了回来,头有些沉重,殿内的东西有点晃晃悠悠,刘曜的眼睛像是两束明火热辣辣地窜过来。
“你,究竟想干什么?”羊献容没法再思考那些文质彬彬,礼仪典范的字词。她只能像叫救命一样脱口而出她需要的救助。
“我说过,你是我的!”刘曜并没有动,他依然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只是眼神让人不由地害怕。
羊献容不知自己能辩解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属于哪里?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不是她想要的。
至于刘曜的话,羊献容已经不想去深入思考了。她用一种几乎哀求的神色,“请不要来打扰我!”
“已经来不及了,你已经被推倒了风口浪尖,想要避世,简直就是做梦!”刘曜的站了起来,巨大的身影几乎把羊献容整个罩住。
羊献容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刘曜的身体已经带有压迫式的覆盖了她。她的眼睛巴巴地望那张有着坚毅线条,不怒而威的脸。那眉头带着凝重的色彩。眼里放着不可捉摸的光。
羊献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哪怕是那句张口就来的“你要干什么?”都被咽了回去。她的嘴里只能断断续续地蹦出几个声音:“你,求你……”
“好好替我保护你自己!”刘曜把一柄奇怪的匕首交到了羊献容的手上。
“上面有剧毒,轻轻的划痕不会致命,但可防身!”
羊献容看了看手中的匕首,那几乎小的可以藏在身体的任何地方,更特别的是上面有一个奇怪的环,可以勾住衣角、袖口,然后准确地握在手里,在需要使用的时候,轻推换上的按钮,短剑便出鞘。
这种为女子量身定做的武器,确实在匈奴那边十分盛行,但也只是用于一些身份特别的女性。
对羊献容来说她太需要这样的防身武器了。
要在这样的宫殿里抱住性命已是不易,要想保护自己的身体,那几乎是难上加难。虽然她是皇后,但是这个称谓在司马家那些王爷的眼里,那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邻家妹子一样势在必得。
羊献容暂时还不清楚,然而刘曜却再清楚不过了,那个傻皇帝算什么呢?司马家形形色色的豺狼虎豹都在暗处射来贪婪的目光。
齐王司马囧,先皇司马炎之侄,司马家众王宫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耳闻了前晚,司马伦忽从中宫退出,而且身负重伤之事。
这件事让司马囧不得不认真对待一下。他早前同司马伦一起密结对付贾后,贾后被擒之后,司马伦便开始在朝堂上为所欲为,几乎已经行驶了天子的权利。司马囧对司马伦的态度在表面依然维持着尊敬善待,实则早就按耐不住。
而且他还听说这庄事情还牵涉到了中宫这个新皇后的身上,更是恼怒不已。
这个司马伦居然已经动起了中宫皇后的念头?司马囧表面不耻,实则心思里有着个人的私念,早听说羊皇后美貌传千里,温婉动人,不可方物!司马囧虽身边美女万千,但是对这位皇后婶婶早已垂涎三尺。
况且他也不是没打过皇帝司马衷老婆的念头,那个谢才人可不也曾投过他的怀抱。在贾后乱政,谢才人失宠之后,司马囧和她可没少缠绵过。如今他的欲望更加滞长,谢才人不过是皇帝的小老婆,贾后貌丑,司马囧根本不削,可羊皇后可是正经的皇室嫡妻,又是美貌远扬的名门小姐。司马囧是不会弃之不管的。
作为皇侄的他,不能不管管这皇室的不良作风,这司马伦在皇后宫中乱来,司马囧一定要表态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