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就多谢陈王殿下了!”温婉的声音自那马车中传来。
秦夫人此时却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多言,只得将这满身的怨气往肚子咽,真是可恶,那些人是怎么办事的,拿了银子,居然敢在这大街之上乱说话。
她眼中凶光一现,朝着立在一旁的谢妈妈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那谢妈妈立即心领神会,偷偷出了马车向后头一名身着普通的护院使了个眼色。
那护院接到信息,悄悄的退出了队伍,朝着那几人押解的方向跟了去。
“小姐,这陈王真是英姿飒爽,威武慑人啊!”红莲偷偷从飘起的布帘往外望,虽然只能看到陈王皇甫晋的背影,却已是十分的欣赏,赞不绝口。
对于她来说,陈王刚刚给小姐解了围,纵使他双手血腥无数,此时看在红莲眼里,也是个大好人了。
秦夕鸾微微一笑,侧过身子躺下来闭目养神。
这陈王殿下,到底是真英雄还是伪汉子,他日便一见分晓。
对面茶楼的二楼雅座之上,原本紧闭的窗户,却又被人轻轻的推了开来,原子须望着这马车远去的方向,是直摇头。
“谦王爷,您说,陈王殿下怎会管这档子事?皇上还等着见他呢,他就不怕误了时辰?”
“子须,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皇甫尘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茗茶,嘴角微微向下弯,深密的眉毛向内一拧,深戾的气息便从他的周身散发出来。
“他这是……举手之劳,两不担务,秦候爷内眷,里头坐着的可是他那恩宠一世的枕边妻,和二小姐秦夕凤……”
他话只说了一半,可原子须已经恍然大悟了。
“谦王真是心思细密,经过这些时日,只怕那秦大小姐地位不保了,即使她自个儿不死,秦候爷恐怕也不会放过她,倘若王爷再来个退婚……那么,她可是必死无疑了!”
是的,眼下秦候爷还留她一条命在,那是因为,皇上恩赐的这桩婚事还在。
若是皇甫尘将世间的这些流言蜚语拿到皇上跟前一说,为了这皇家的颜面,父皇也万万不会让这样有辱妇德的女子入皇家的碟谱。
“这事……再等等!”皇甫尘老谋深算的勾唇一笑,阴冷的面容上是让人猜之不透的隐忍。
是的,秦家大小姐虽然处处不如人,如今又被称为‘淫妇’,但她毕竟身后还有一个庞家的外家在撑着。
倘若连她身后的外祖母都以她为耻了,那么……退婚就是志在必得之事。
小不忍则乱大谋,皇甫尘自小便从母妃的身上懂得了这个道理。
楼贵妃盛宠不哀,依靠的不仅是她的美貌,更多的是她聪疑的智慧和非一般人的忍耐力。
他从小耳听目染,早已学到了七、八分。
窗外的阳光甚是刺眼,皇甫尘放下茶盏,看着那马车渐行渐远,另一番思路却渐渐涌上心头。
素闻秦家二小姐知书达理,才情过人,在京城的贵家千金之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只可惜了,她母家势力单薄,不足以憾动人心。
如若不然,二小姐倒是个上上之选。
马车一路前行,大概一柱香的时间已经到了静安寺,寺中的老尼无缘住持早已领着一众弟子候在了寺外。
“阿弥陀佛,秦夫人大驾光临,老身有失远迎!”无缘住持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冲秦夫人行了个佛家之礼。
秦夫人亦客气的回之以礼:“无缘大师严重了,我带着两位女儿过来替我们家老夫人烧香祈福,还得有劳大师帮忙操办了!”
她温和慈善的面容上总是挂着亲和的温和,让人看着觉得亲切。
无缘大师领着秦夫人和二位小姐一路进了后院,里头有一个非常清雅的院子,专门给大户人家烧香拜佛准备的,常年有人打扫,因此看上去格外的干净。
里头虽然清减,却也是一样不少。
秦夫人唤了身后的丫头打点好一切,便对秦夕鸾和秦夕凤说道:“你们暂且自行走走,母亲和无缘大师聊聊佛道!”
秦夕鸾微微一笑,应了声:“好”便领着红莲朝着院子外头走去。
这寺院倒是大得很,由于在此上香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家,因此,有些布置也算得上是奢华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