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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如家在应城,是中国几千个小城市中的一个,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但胜在历史悠久,据说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建了城。一个地方的食物的好吃程度往往是和历史成正比的,于是在她的描述中,她的家乡有着无数美妙的食物和秀美的山川,这对于南方沿海地区长大的孟缇而言,有着极强的诱惑力。

有了对寒假的美好期盼,考试周就显得不那么难过了。春运期间,火车票的事情稍微有些麻烦,两个人的计划是:如果买票不方便,就乘飞机回去。但运气不错的是,王熙如的某个同乡因为有事没办法回家,于是让出了一张火车票。

一切确定下来后,孟缇兴致勃勃地通知每个可能关心她寒假去做什么的人。

先告诉了父母,她寒假要出门,他们倒是很放心。孟家的父母认识王熙如,也非常喜欢这个聪明的女孩子,孟缇跟着她回家过年,不成什么问题。

孟缇挂上电话就下了楼,敲开了郑家的房门。若她不去王熙如家,这个年肯定就在郑家过了。但自从那天晚上被郑柏常看到她和赵初年在一起后,孟缇在郑家两位长辈面前,总觉得有些微的尴尬。毕竟赵初年曾经是他们心里想象的乘龙快婿,而他干脆地拒绝郑若声,跟她也很难说没有关系,加上郑宪文对赵初年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敌意,所以,她现在只希望越少跟他们打交道才好。

她简单将事情一说,郑家的长辈对她去同学家过年没有多余的意见。有意见的是刚刚进屋的郑宪文。这也是孟缇在他搬走后第一次在这间屋子里看到他。

问明了事情,他立刻表示了不赞同,态度非常强硬,“千里迢迢去朋友家过年?还去一个月?到底是别人家,肯定会不习惯。王熙如的父母我见过,很踏实,的确很好客。夏天去玩一段时间可以,新年确实不合适。”

这其中的道理孟缇自然也是想过的,忙解释说自己和王熙如的父母都很熟了等等。

郑宪文换了件外套,拿起桌上的一份报纸递过来,“我订了冰灯节和历史文物展的票,你不是很想去吗?”

他说的是春节前后市里的一系列大型活动,近来在报纸上渲染得如火如荼,尤其是本次大规模的文物展,展品都是藏在全国各大历史博物馆的压箱底的宝贝,还有不少近几年从别国拿回来的国宝和大量的敦煌文物,可以说是一票难求。

孟缇看着印在报纸上精美的青铜器,感到心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有轻微的动摇,这诱惑力太大了,就像武器对男孩子、美丽衣服对女孩子的诱惑。

她艰难地思索了好几分钟,才下定决心,“郑大哥,我也很想去……可是我答应熙如了……”

这样都没能诱惑得了她,郑宪文有些意外,一瞬间表情僵硬,但终究没再说什么,说了句:“看来你们的友情比我想象的还好,那就这样吧。”

那之后郑宪文没再提及这事,但孟缇还是坐卧不安,她再次愧对他的心意,简直待不下去,她以明天期末考试自己还要去上自习为名匆匆告辞了。

她也的确去上了自习,不过先去找了赵初年,把去王熙如家过年的计划告诉他。赵初年短暂地一思索,问她:“她家在哪里?”

“她家在西北的应城啊。”孟缇说了地名,看着他微讶的模样,“赵老师,你不知道这个城市吗?曾经也是历史名城。”

她看到赵初年慢慢挑起的眉梢,已经预料到赵初年会说什么,大概也是跟郑宪文的话八九不离十。毕竟在这两个长她六岁的男人面前,她不过是个啥都不会只能被他们保护的妹妹而已。

但接下来,他的回答让她大跌眼镜。

赵初年沉吟片刻,微笑绽开在唇边,“那也好,跟朋友一起过年也是不错的,你好好去玩吧。”

他的嗓子基本恢复了,声音低沉清晰。孟缇睁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才如梦初醒地笑了,“啊,好的,好的。总之,赵老师,我会打电话回来祝你新年快乐。”

“好的,我等着。好好考试。”

考试很顺利,不论是孟缇还是王熙如。考完的当天晚上,两个人就乘上了火车。这是她第一次在春运时坐火车,那种盛况远比电视上看到的惊险刺激。进了卧铺车厢就好多了,对床是王熙如同省的老乡,几个年轻人一路说说笑笑,用打牌打发时间,也不寂寞,二十多个小时一晃而过。

应城是小巧的城市,坐在公车上半个小时就可以从城市的最南走到最北,或者从最东走到最西。因为近些年风沙治理颇见成效,城市绿化做得好,街道十分整洁。

大街小巷的花园里都种植着常绿的冬青,跟孟缇想象的截然不同。因为新年到来,街道上到处张灯结彩,大大小小的商场都在进行各种各样的促销活动,采购年货的人群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王熙如的父亲来火车站接她们,三个人打车回家。

王家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住在工厂小区靠边的一栋老楼里。与孟缇住了二十年的大学相比,环境自然是差了很多,但屋子收拾得很整洁,王熙如的母亲为了迎接女儿和女儿的朋友,早做好了一桌子菜等她们回家。

大学本科阶段最后一段寒假生活正式开始。

王熙如将地主之谊发挥到了极致,带着她走遍了应城的主要街道,吃了一路具有地方特色的小吃。尤其是一种富有地方特色的柿子饼和锅盔,真是她的大爱,可以一口气吃到饱。

王熙如从来没见过她吃起东西来这样可怕,连连劝,“柿子饼不能多吃的,会拉肚子。”

孟缇哪里肯信,还是一口气吃到饱,结果很自然地遭了殃,肠胃翻江倒海地折腾了一整天。

那之后她就学得聪明多了。

毕竟是过年,王熙如家的亲戚相当多,叔叔姑姑舅舅姨妈算下来没有十个也有八个,恰好王家的父母都是双方家庭的长子长女,相应的,王熙如的弟弟妹妹也多了。

在这一群小学生初中生高中生中,王熙如完全是标准的孩子王。这些弟弟妹妹中调皮的也为数不少,她一直以来成绩都好,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加上这次拿到了世界著名大学的入学通知书,远近的人都来取经,探讨学习经验等等。除了陪着孟缇出门,王熙如剩下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在人来客往的招呼状态中度过的。孟缇总算了悟她为什么当老师可以当得这么好。

看着她很有耐心地给上高中的表弟补数学,告之学习方法,孟缇深有感触,悄悄笑她,“难怪你能把丁雷那种火药桶管得服服帖帖。”

王熙如“哼”了一声,“不要跟我提这个人。”

“就算我不提,你也应该可以想到吧,”孟缇说,“丁雷以后估计是个大麻烦。”

“到时候再说吧。”

实际上不需要等到以后,当天晚一点时间孟缇就接到了丁雷的电话。

孟缇纳闷他怎么把电话打到自己这里,随后才想起王熙如一回家就换了手机号,而王熙如家中的座机号码显然也不是丁雷可以随意打听到的,于是自己就成了他的首选目标。

孟缇想了想,把手机转交给了王熙如,用眼神示意她是否接电话。那时候王家的客人都不在,两人坐在屋子里看影碟,虽然有点被打扰,但王熙如还是接了。丁雷就像个定时炸弹,见面的时候她可以批两句,见不到好像火气也会小一点。

丁雷在电话那边报了自己期末考试的分数,王熙如异常吃惊,连火气都消了大半,显然,对学生而言,时间用在哪里很明显地反映在分数上。于是她简单夸了一句,“不错。”

丁雷的声音还是有点忐忑和可怜兮兮,“王老师,我会改掉缺点的,你可不可以不再生我的气了?我不会再对你朋友做什么。”

到底即将过年,王熙如心情轻松,侧头看到孟缇愉快吃零食的模样,也不好再说什么重话,胡乱地“嗯”了一声。

丁雷心花怒放,连续“啊”了好几声,激动得连话都不会讲了。

王熙如叹了口气,说了句“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认真读书吧”,就挂了电话。

往嘴里扔了颗豆子,孟缇转头看着她,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摇摇头,露出个唯有对方才了然的笑意。

寒假这段时间,孟缇过得真的很惬意,不用像一个人住时每天操心吃什么、干什么,王家的父母对她这个远来的客人十分周到。她只用高高兴兴地玩,其余的都不用担心。王家人人来客往很热闹,孟缇本来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人,除夕前后,王家更是闹翻了天,热闹劲儿简直要把天掀翻了。

孟缇平生第一个在别人家度过的除夕热热闹闹地过去了。

新年刚一开始,王家人就回了乡。冬天的乡村景色显得很是萧瑟,坐在公车里,可以看到一块块冻结的湖面飞驰而过,道旁的白杨树站得笔直。

王家是那种非常传统的大家庭,保留着不少当地特有的古老民俗,例如在正月里给祖辈人上坟烧香等等。孟缇跟着他们一大家人一起行动,除了偶尔听不懂的方言外,也别有趣味。

回来的时候,跟新年第一场春雪不期而遇。像梨花一样的细雪让城市变得迷离起来,远处的树木隐隐约约,宛若淡笔写意的水墨画。从小到大,孟缇也没有看到几场真正的雪,兴奋得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兴奋也总会散去的,乘坐几个小时的大巴车让她昏昏欲睡,干脆裹紧了衣服睡了一觉。中途她醒过来几次,只看到雪珠渐密,最后一次醒来的时被王熙如告知回到市里了,十分钟后就可以到家了。

孟缇揉了揉眼睛看向窗外,下了雪车速很缓,隔着贴着小雪粒的玻璃窗看出去,屋檐和地上已是白茫茫一层,街上行人甚少,因此那个穿着咖啡色大衣、高挑修长的背影就显得尤为突出。

其实看得不是太清楚,可那个水墨画一样的身影依然让孟缇下意识地吃惊,惊得从座位上弹起,头撞到了出租车顶,一瞬间眼前金星乱飞。

王熙如拉她坐下,“怎么了?”

“啊,没什么。”孟缇摇摇头。

进了屋,孟缇还是觉得心里忐忑,找了个借口,说去商店买点东西,先下了楼,从小区后门离开,顺着马路一路找寻。

暮色上来,因为是正月初三,大部分店面都关闭着。雪花渐渐大了,接上行人相当少。孟缇在路上边走边寻地看了一路,凉意也很快从脚底浸上来,后悔自己出门时怎么不多穿一件衣服,打算折返回王熙如家时,一个转身,恰好看到对面马路上的那个高个子男人。

这次绝对不会是错觉了。她彻底呆住,然而对方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赵初年穿着咖啡色的大衣,一排扣子全开,下面是白色的薄薄套衫,双手插在衣兜里,微笑着穿过人行横道,迈着稳沉的步子朝她走过来。直至来到她面前,他也不说话,先伸手轻轻拍掉了她头发和肩上的雪花。

他的手很暖,隔着头发都能感受到那种温度。孟缇声音发颤,“赵老师……你,你怎么在这里?”

自两人分别后,没有哪一次再见面隔了这么长时间。赵初年微微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她这个年过得不错,精神十足。

“我想看看你,就过来了。”

孟缇仰着脸,心里感动又诧异,“怎么来的?你怎么知道熙如家住址的?”

“学生资料上都有的,”赵初年整了整她的衣领,“应城地方不大,不难找。”

“你来了……多久了?”

“今天上午的飞机,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大巴,中午到的应城。”

孟缇“啊”了一声,心里什么滋味都有,“我昨天跟熙如回她老家去了,才刚回来一会儿。让你久等了,赵老师。”

她在寒风中待了一会儿,围着条红格子的大围巾,下巴都遮住了一半,衬得鼻尖有点轻微的发红。赵初年摸了摸她的脸,果然冰冷得让人心疼。

“去我住的酒店吧,就在附近。”

“好,我要先通知熙如,我跟他们说我出来买点东西而已。”

她出门时两手空空,好在赵初年随身带着手机,她给王熙如打了个电话,简单地说了一下碰见赵初年的事情。王熙如做梦都想不到赵初年来了自己家乡,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吃惊,当即惊呼出来,“他到底得多喜欢你,才会在大年初三一早就赶过来见你啊?”

孟缇脸一热,因为紧张得浑身出汗,甚至都不觉得冷。赵初年就走在她身边,她也不敢多说,囫囵说了句“我晚一点回来”,就匆匆挂了电话。

赵初年就住在附近的一家酒店里,离王家是步行二十分钟的距离。酒店楼下就是餐厅和咖啡厅。孟缇刚从乡下回来,在车上颠簸了一路,早就饿了,而赵初年这一天也是飞机汽车周转,也饿了,于是一进酒店大厅,两个人就先去了暖意融融的餐厅吃晚饭。

上菜还有一段时间,赵初年先点了几样小点心,那精致的样子是前所未见的。孟缇吃了一小块,赞了两声,抬头就看到赵初年的面容,眉眼都是笑意,五官被橙色的壁灯一照,有着别样的神采。

那么英俊的男人露出这样温柔的笑容,太具有杀伤力,孟缇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很快淹没在他的笑容和温柔里。她微微别开视线,说:“赵老师,我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你在路上,那时候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赵初年扯过餐巾,隔着餐桌擦了擦她嘴角的酥饼粉末,才回答,“我怕给你带来不便,本想着今天先在城里转转、看一看,明天再联系你。”

“你这么远的过来……”

她嗓子发紧,音都不准了。赵初年微微愕然,停在她唇边的手掌往下一挪,握住她搭在桌上宛如玉雕般的手,“阿缇,我很想见见你。”

他的感情毫无保留地体现在了期盼的声音中。

孟缇抬头看他,她面前这个英俊的男人,她的这位老师,毫无希望地追寻着妹妹的影子,在某种意义上十分可怜,甚至是悲惨的。虽然这个人从外表到气质,完全跟“可怜”这两个字没有关系。

孟缇侧过头去,看着玻璃上自己的脸,忽然很想知道,这张脸到底有几分之几像赵知予。

脑子如同着了魔,翻来覆去都是王熙如那句“他到底得多喜欢你”的惊叫。她手指一圈圈地搅着围巾的垂穗,鼻子发酸,轻声问:“赵老师,如果你找到了你妹妹,还会对我这么好吗?会不会不再理我了?”她知道自己的问话很愚蠢,连底气都没有了。

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赵初年怔了怔,前一秒还在微笑的那张英俊的脸,忽然就消失了所有的表情,他眉心慢慢打结,深如古井的眸子暗了一圈,又带着阳光的亮度,“阿缇,你怎么这么说?”

孟缇咬着唇,“我该怎么说?”

赵初年的五官很硬朗,不苟言笑时带着强势的凌厉,尤其是这样刻意地压制情绪。眸子里震惊、意外、茫然,什么样的情绪都有。他手上的力量大了起来,紧紧覆住她的手,手心都有些轻微的发烫,连那些些微的汗意都要烧起来了。

这些细节孟缇怎么会错过,他的愕然和反应都在她的预计之内。对他而言,关于赵知予真是深埋在地下几千米的地雷,不,甚至是核武器,平时瞧不出任何端倪,可一旦碰到,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这次才是真的后悔,他千里迢迢过来看她,而她又提起他的伤心事。孟缇勉强笑笑,垂下了视线,“赵老师,抱歉……我随口说的,你不要理我……你当我脑子被门……”

声音戛然而止。

在她有任何动作之前,就被他抱住了。完全不知道赵初年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他怀里了。他一只手臂压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臂贴在她柔顺的头发上,压着她的头靠在自己胸前,像是取暖的姿势,契合得非常完美,好像她是最温暖的暖炉。

孟缇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感受到自己的大衣在他套衫上些微的摩挲声,还听到他的声音充满力度,好像在说着世界上最虔诚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宛如金石之音。

“不会不理你,我们不会有什么变化,”赵初年说,“阿缇,你不要想太多。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只有这件事情,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变化,记住了吗?”

这是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拥抱,也是重得让她直不起腰的承诺。但不论怎样,这个开始就错误的话题能这样收尾,已经是最好不过了。

“我知道的,不会再乱想了。”

赵初年长长地松了口气,如释重负,放开她重新落座。她即使知道自己对赵初年有影响力,但没想到大到这个地步。

孟缇展颜一笑,僵化的室内空气顿时转暖。她寻思着开口说点有意义的事情,送菜的服务员及时解救了她。

这段时间在王熙如家都是吃的王熙如母亲做的家常菜,虽然还是一个菜系,可酒店做的味道绝对是不一样的,别有风味。

赵初年看到这些颇具地方特色的菜肴后,往往都要研究一会儿才会动。孟缇则以一副“老江湖”的样子一一详细介绍,甚至还能说出两个小典故来。

她说到“明阳的厨师”时,赵初年失笑,“你这短时间光顾着吃了吗,怎么这么了解?”

“我的的确确就光顾着吃了。”

这期间,她在食物方面收获颇丰,说起种种见闻,简直是眉飞色舞。赵初年当老师的水平孟缇不敢轻易下结论,但是当听众绝对可以拿到满分。他大部分时间微笑不语,听着她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一点不耐烦的神色都没有,眼神里有的全是鼓励,偶尔插一句话,使得话题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好像两人间的师生关系颠倒了。两个人边吃边聊天,结果一顿饭愣是吃了足足两个小时,看时间时才吓了一跳。

赵初年慢悠悠地发表意见,“阿缇,你刚刚说了这附近的好玩的好吃的,但你知不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座应山寺?”

“啊,那是什么地方?很有名吗?”

赵初年眉梢微挑,“有名?曾经是的,现在没有什么名声。就在应城市朝北一百多公里的应山上,我觉得或许你有兴趣,那是唐代的寺庙。”

孟缇睁大眼睛。

唐代的建筑能保留到现在非常难得,真正的唐寺建筑一旦发现,就立刻会被严加保护,古建筑专家轮番前去考察和修复。跟着郑宪文久了,建筑学上的某些基本的东西她还是知道的,但是在孟缇的知识范围内,从来没有应山寺出现过。

“你不知道不奇怪,因为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毁得就只剩下一半了,那个地方在山上,路难走,但是风景相当不错,”赵初年倾着身子,问她,“愿意去看看吗?”

这个寒假她本来就是带着吃喝玩的想法出来的,哪有不应之理,当下点头,“去啊,去啊,我很有兴致的。”

赵初年笑容温暖,“那就明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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