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起身离去的我因为玄空一句淡淡的留步心思斗转,不由得再度停下脚步虔诚问道:“不知玄空大师有何指教?”
“昭仪娘娘此次前来只为令妹卜算,不知娘娘对于自身,可有疑惑?老衲观娘娘面相,与我佛祖有缘,有几句话不知娘娘是否愿意一闻?”
内心扬起轩然大波,玄空竟叫住我主动询问,这不能不说奇异异常,我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王贤妃,却见她也面露狐疑之色,不复之前的平静安稳。
“愿闻其详。”我按耐住躁动的心思,再度坐了回去道:“还请大师指点迷津。”
“请娘娘将闺名、生辰写于娟帛之上,待老衲仔细看过,再与娘娘细言。”
我执起案几之上的毛笔,贤妃在一旁为我添水研磨,她似是也对此事非常好奇,并未有离去之意。
寥寥数笔,将闺字与生辰八字写于绢帛之上,我再度恭敬的双手呈给玄空大师,目不转睛的看着将目光放在绢帛之上的玄空的面容,似乎想要在他的不变神色之中寻出一丝蛛丝马迹。
玄空似乎用了颇长的时间凝视我写在绢帛上的内容,良久才将绢帛放下,开始如同之前一般闭目凝思,三指微微轻动。
我紧张的看着玄空的神情,因他之前独独叫住我而心中不宁,甚至连眼睑也微微跳动起来。
“娘娘。”玄空慢慢张开双眼,似乎思索了一会才道:“娘娘的闺名……”
“此名乃是家父为本宫取的,大师但说无妨。”
玄空似乎用了颇长的时间凝视我写在绢帛上的内容,良久才将绢帛放下,开始如同之前一般闭目凝思,三指微微轻动。
“娘娘。”玄空慢慢张开双眼,慢声道:“从命格来看,娘娘乃是大富大贵之相,只是……”
“请大师明言。”看着玄空故弄玄虚般的止住了话题,我只得做出非常好奇的样子问道,但心中却是并不尽信。
“娘娘命中有一遭劫,若处理不当,怕是会影响娘娘日后的好运数。”
“但不知那遭劫可是已经过了?”似是想起之前我几次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贤妃立刻关切的率先问道。
“非也非也,如今看来,此劫尚未逼近,若娘娘能够顺利渡过,日后必然再无可忧了。”
“那请问大师,此劫该如何才能解呢?”贤妃再度请教。
“此劫源于娘娘身边之人却也终结于娘娘身边之人,此可谓天机不可泄露,老衲言尽于此,还望昭仪娘娘受我佛福泽庇佑,必可安枕无忧矣。”
即便抱着并不可尽信的心思,但听得玄空这番笃定之言也不由得心情压抑,但见玄空已经再度将双眸紧闭,我知是他不愿再多说。
“娘娘的闺名……”正待我要起身告辞,玄空空灵之声再现。
“但请大师指点。”
玄空并未开口,只执起笔来,在绢帛之上写下“争”与“朱”二字递于我随后道:“娘娘本是心思聪慧之人,老衲言尽于此。”
我略微施礼之后便与贤妃二人离开了禅房走了出去,细心将绢帛折好藏于锦囊之中,我一路想着这二字的含义,毫无疑问,这二字便是构成我闺名的二字的各自一部分,“静”中之“争”与“姝”中之“朱”,只是,这两字究竟是何含义呢,我苦思无果,只能随着贤妃先与众人汇合,返回宫中。
回宫几近晌午,皇上亲自将皇太后送回【积善宫】,并与太后同用午膳,随行的众人各自回到宫中,清婉已在我宫中等了片刻,见我回来便迎了出来。
“姐姐回来了。”
“是啊,正有好事要与你说呢。”我露出一抹笑容牵着她的手进入内殿道:“今日我见到玄空大师之时便将你的八字闺名请他一观,玄空大师与我说妹妹你命中定有子嗣,你尽可安心了!”
“真的吗?哦,哦。”清婉面露喜色,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不住的点头。
“我曾听太后说过,此高僧甚为神准,定然不会有错,你以后再不要胡思乱想,只好好的将养身子,相信不日便有喜讯了。”
“嗯!”清婉紧拉着我的手重重的点头,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那姐姐还有没有问问别的?”
想了一想,我并未将玄空所说的一劫之事说与清婉,莫不言我并不是尽信,只这样虚无缥缈之事却要她为我分心也是大可不必,略一犹豫,我只讲锦囊之中的绢帛拿出让她看了看道:“玄空大师说我这名字似是有些说道,却不肯明言,只与我写下这二字,着实令我不解。你看看,可能想到些什么?”
清婉口中轻喃着这二字却一脸迷惑的神情,似是想不到这二字究竟有着怎样的含义。
一旁的夏珺也凑了过来端详着绢帛之上的两个字,微微的蹙起柳眉。
“夏珺,你可有什么思路?”我问道。
夏珺微微摇摇头低声道:“但看这二字奴婢此时也想不出什么来,那玄空大师可曾说了其他的话给娘娘?或许可能窥探一二。”
想了想,我还是摇了摇头,玄空所言,我将有一劫,而这劫难又关乎我身边之人,如此说来,岂不是清婉夏珺二人皆在此内,我若此刻说出,却不知她们心中作何想法,若因玄空一语便要让我最为亲近的众人心寒,那我宁愿三缄其口。
“罢了,不说此事了,完全不着边际的两字恐怕一时半会也是多种解释,为此伤神又有何用,无论如何,这一次也算是不虚此行了。”我看着清婉清亮的眼眸,淡笑道。
“清婉还未多谢姐姐。”
“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有你和水伊两个妹妹,水伊又不在我的身边,我自然要好好照顾你,日后你若有一儿半女在侧,我也安心不少。”
“如今皇上对于姐姐可算得上是心尖上的人了,怎么姐姐此话听起来还是……”
苦笑着摇摇头,虽经几次摇摆不定,对泓烨的感情说不上和是真情还是假意,但见识过他的翻脸寡情之后,我却当真不能够在将情爱作为心中的首位,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与其说是皇上一人的玩物,更不如说是整个大华朝的工具,诞育子嗣,绵延皇族,才是作为后宫女人的最终宿命,无论爱恨,终究是无可奈何。今朝的隆宠不知那一日便如那镜花水月一般消失无踪,最为紧要的,反倒是能够握在手心的,与自己骨肉相连的血脉。上一次被贬为常在之时,恩宠不在,人情冷暖,但唯有泓烨对于婳歆的喜爱却是未曾有过任何变更,因此,我迫切的希望清婉也能有自保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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