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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尔似乎早知道会这样,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不免心中有深深的失落,摇了摇手道:“我只是久闻公子大名有幸在九黎见过一次而已,公子并不认得我。”

姬青阳听闻“九黎”神色微变,眼底沉了沉,打量小尔的眼神也变得不一样,白泽也有片刻的失神,看了一眼小尔便将视线收回。姬青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向小尔点点头,转向白泽,作了个揖:“这位公子似乎不像是本土中人。”

白泽道:“哦?何解?”

姬青阳淡然一笑:“公子的一双眼眸可谓是紫气东来,有灵气之人不宜待在此等凡土之上,怕是埋没了公子。”

白泽先是一愣,嘴角上扬,回复道:“论灵气,我可比不上姬公子的龙纹玉佩。”

姬青阳一怔,没再说什么,微微颔首,向众人点头示意告辞,随小二去掌柜处交了住房钱。白泽目送着姬青阳上楼,一旁的肥遗倒是松了口气,搓了搓手,发现手心手背全是汗。

小尔一直站在原处低头不说话,有些许发丝挡住了脸庞,白泽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正如姬青阳所说,一个本就不该待在凡尘的人自然也不该多管这人世间的琐事,不过,要是这琐事牵连到自己了,那他倒是挺乐意管一管的,呵呵,魔族和青丘能扯出些什么门道呢?

“走吧。”白泽提醒道。“哦,对了,你顺便去把房钱付了,你还要两间房,真是不懂得持家勤俭,哎……”小尔这才回过神来,白泽身上肯定是没有钱的,肥遗身为一个冒牌管家自然也是没有的,只有小尔身上带了些碎银,勉强够付几天的房租。小尔很委屈,见过被绑架的,没见过被绑架了后还得替绑匪交路费的。

店小二带着一行人上了二楼,小尔和白泽肥遗三人住在二楼东侧的第一间客房,姬青阳就住在了隔壁。小尔在进房间前犹豫了一阵,最后鼓起勇气向第二件客房偷偷看了一眼,如她所料的那样,房门紧闭着就连人影子都看不到。

你不认得我也罢,也罢,本就萍水相逢,是我执着过深。

房间很小但也很干净,有南北两扇窗,北窗正对着客栈的正面,远远地可以看见西郊城的集市大街,南窗就是面朝着二楼的廊道。桌机上的白瓷瓶里插着几枝像是刚摘下来的桃花枝,虽没有腊梅的清香扑鼻,但至少看上去粉嫩粉嫩的,很和女孩子心意,里侧还有一张看似年代很久远的雕花木床,小尔目测了一下床的尺度,估计只够肥遗一个人睡的。

说到肥遗,小尔也不傻,她一早就看出白泽并不是普通人,而肥遗也不是他临时招聘的管家,至于他们到底想干什么,干脆就静观其变吧,要不是他们绑来了她,她可能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青阳了。小尔想通之后就安心地坐了下来,倒了杯清茶在手里转着,肥遗出门去找合适的马车,剩下白泽和小尔在房里。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把你带走?”白泽问道。

小尔瞪了他一眼:“难道我问了你就会把我送回去?”

“当然不会。”白泽笑了,好看的眼睛完成了一条线,可是小尔怎么有种被调戏了的感觉。下一子脸就红了。小尔收回视线,装作不在意的随口说了句:“你眼睛是挺好看的,紫气东来,有福气,就是这里人可能会不习惯。”

白泽听了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已经让肥遗施过障眼法了。”

小尔料定白泽不是普通人,那么肥遗会法术也不用太惊讶。

“哦,那为什么我还看的到?”小尔转过了头,眼睛里丝毫没有任何的好奇,她习惯性的迎合别人。她不习惯寂寞,所以会不停的找着话题,殊不知这样子的她才是最寂寞的。

白泽本想再损她两句,但是一看到那纯净的没有一丝欲望的眼神就将本来准备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咽回到肚子里去了,“恩,不止是你。”

小尔想起刚在楼下白泽和姬青阳的对话,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青阳也看的到?”白泽点点头。小尔不说话,能自由出入蚩尤冢的人肯定能看的穿这种一般的法术。不过要是肥遗知道小尔把他的障眼法定义为一般的法术,估计要气的变回原形好好的吓吓她,他可是千年的神官啊!他的法术能是用一般可以概括的么!

白泽见小尔还在游神,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她的反应不是一般的慢。其实从第一眼看见姬青阳起,白泽就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神族,羊脂白玉并不少见,但是有龙纹的羊脂白玉确是只有皇族才配有的,即使不是皇族中人,至少也和皇族有关系,加上姬青阳一样就能看破肥遗的障眼法,修为定在百年之上。姬青阳的那番话似乎暗指白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只是天下紫眸着不胜其数,姬青阳怎么知道是他呢?

“你认识他?”白泽问到。

小尔踌躇了一会儿,说道:“恩,他以前救过我。”

白泽没有八卦的习惯,因为通常都是肥遗扒完了捡重要的说给他听,例如黄帝在外又纳了几个小老婆啊,哪家的族长又和夫人闹别扭啦。但此时,白泽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九黎?”

小尔看了眼白泽转而转移了视线,盯着自己的手,默不作声,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过去,村里的人都当她是个小神仙,不老不死,自然也不曾问过她的事,白泽以为她不愿意说,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身为一个高等仙族怎可随意探知他人的过往。刚想挽回尴尬的局面,小尔却开口了。

“我出生在九黎,我母……生我的那人是九黎的巫女,她不知道和谁生的我,她也不承认,为了在巫王面前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将我祭养在蚩尤冢……我在蚩尤冢里不知道待了多少年,里面很黑很大,虽然都是火,能让我看清岩石不至于掉到熔池里,但是我还是觉得很黑,蚩尤冢有很多刻着字的石头,我无聊的时候会借着火光研究上面的字,后来才知道那是九黎的禁术,我一直想逃出去,可是蚩尤冢被下了结界,只有从外面才能打破,后来有一天,结界被人削弱了,他就带着我出来了,他就是青阳,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她原以为自己会崩溃,因为实在是不愿意回想过去,虽然讲的很平淡,但是她没有将这些年她在里面是怎么过的,吃什么,穿什么,就连一笔带过都没有带过,直接省略掉了。而当真正说出来后,她才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她打心眼里还是蛮感谢白泽的。

旁边的白泽倒是没有注意到小尔的情绪变化,看来小尔的蚩尤气息应该是在蚩尤冢日积月累沾上的,小尔说的火应该就是蚩尤死后灵力化作的灵火,只是,神族的姬青阳去九黎圣地做什么?就为了救她?白泽还没有理清思路,抬眼就撞上了那一对清澈的眸子,他恍然大悟,毕方说过,当一个人肯和你分享她悲惨的过去,那你也一定要和她分享你更悲惨的经历,让她有个比较才知道自己其实还是很幸运的,再不济你也得说两句好话来安慰安慰她,这才是做人的道理。

只是白泽活了这么久什么大喜大悲没见过,被关在蚩尤冢怎么了,他还曾经被炎帝关在药池里几百年做药兽呢,不经历点挫折怎么会知道人生的美好。而且他也不觉的自己把曾经讲给小尔听后她会变得幸福,他几乎可以想象当他讲完后小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捧起他的连说道“原来……你比我还可怜……呜……”算了算了,就为她破例一次吧,安慰人而已嘛。

白泽站起身来,顺手拍了拍小尔的肩,说了句:“很好,你在那么恐怖的环境下还能坚持学习,不愧是当夫子的人。”

小尔:“……”

肥遗在外面的车马行里没有找到一架可以租借的马车,连续碰壁几次之后只好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白泽站在窗口不动声色。小尔倒像是没怎么要逃的意思,因为姬青阳的出现么?还是其实她根本就无所谓?“应该是庙会的缘故,等几天就成,不急。”肥遗嘴角抽搐了几下,那前几天急着要走的是谁啊!

小尔倒是没关心主仆俩的对话,一个人默默的靠在墙角,心里有点七上八下,总觉得忘了什么,是什么呢?不知道没和村里人说一声就这么消失会不会有点唐突,胖妞要是炖了鸡找不到自己怎么办?族长要是来给白泽的份例钱找不到自己怎么办?他会不会私吞了?要是大侠醒来找自己寻仇怎么办?啊!对了,忘了大侠!糟糕!一想起大侠,小尔一个鲤鱼打挺“唰”的一声蹦了起来,嘴巴张的老大老大的,窗口的白泽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回头说了句:“那个被你捡来的人你不用担心,他活的好好的。话说……你的反应真是迟钝的可以。”

小尔主动的忽略了白泽的后半句话,大侠还好好的哈,那就行了。村里就不急着回去了吧,出来玩玩也是好的,就是估计村里现在少了个紫眸大仙应该已经闹翻天了吧。

事实上是这样的。

英招被白泽打昏之后一直睡到第二天的凌晨。他还处于迷糊状态,发现自己床边跪满了人,为首的老族长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的叫着:“英雄出世,我族之福啊!”

英招被中气十足的崇拜声恭维的飘上了云端,显露大侠本色,扶起老族长,正色言道:“老子一定会保护大家的。”

然后底下一片接着一片的欢呼声。

显然脑筋简单的英招自动的忽略了期间的这个过程,反正他想了也想不通,干脆直接享受现在的结果。不过当大侠的滋味真是爽啊。吃穿不愁,出门还能享受皇帝般的待遇,东家孝敬一只鸡,西家孝敬一桶奶。

其实一切都要归功于白泽。白泽本就觉得不告而别始终是不礼貌的行为,在他打昏了英招之后,脑海中闪过一个主意,在离开的那天留了张字条贴在学堂的大门上:

紫气东去,绿覆箕尾,庇佑苍生,为其独尊。

紫气自然指的就是他,绿嘛,应该放个英招在这谁都会联想到他吧。这样白泽才放心的安然离去,因为当失去了一个信仰的时候只要再创造出一个信仰,这个世界就会继续运转,人们不会再记得当初的那个信仰,更不会记得那个将曾经的信仰带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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